第353章 不愿放人
林夏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卧房又开始拖长了调子喊人,她揉了揉林昭脑袋,让他在外面等着,就往卧房走去。
“汐音,我的汐音呢!”林母撑着虚弱的身子,直往林夏身后看去。
“别看了,钱府不放人。”林夏恹恹的没精神,上去收了母亲换下的衣服,就想往外走。
林母拍着床,似是极为生气,话都一断一断的,“银子呢!不是拿银子去了吗,为什么不放人?”
她狐疑的看着林夏,“你是不是把银子藏起来……”
林夏一天的怒火,腾的烧到了脑子,她把衣物一搁,摸出银子尽数撒在地上。
“银子银子,你就只知道银子!”林夏气得揉着眉心,“要不是你为了那几个钱把妹妹卖给钱府,如何会有这等麻烦?现如今,钱府扣着人,咱们家又一穷二白,你说怎么去要人!”
她越说越委屈,想到妹妹现今还在钱府,眼瞧钱府就不是什么好人,妹妹不知道要受什么委屈,心里酸的要滴出血来。
林母老泪纵横,哭哭啼啼,“我原是,原是也想给昭儿讨口饭吃……”
“我就不想吗?有手有脚一起赚钱不好吗?为何要把妹妹……”
林夏哭泣的尾音咽进喉咙里,她懒得再说,收拾了银子衣服往外走去,“妹妹的事,我自会想办法。”
她心里也有盘算,回来的时候,她专程打听到了,那院子原是将军府的宅院,无怪钱府对这院子如此忌惮,若是能接近这公子,得到他的助力,想来救出妹妹,便有了极大的希望!
林夏惦记这事,一整夜辗转难眠,第二天专程起了一个大早,梳洗了一番去将军府应征丫鬟。
她被人领到了廊檐下候着,背后一墙之隔,就是一片姚黄盛开的亭台楼阁。
林夏穿越至今,还未见过正经的王侯将相家的宅邸,她扒着院墙正中镂空的纹,正往园瞧,就见前面两个丫鬟脸色不虞,正面对面抱怨。
“……说是老三今日回禀的声音难听,谁晓得那位的心思,只瞧见老三竖着进,横着出的!”
“原还羡慕老三在那院当值,连着几日又是赏了玻璃种的翡翠,又是得了东海珍珠,谁能想……”
两人压着声音,内容也暧昧不明,林夏却明晓了大概,这是在议论那位小公子。
她立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竖着耳朵,听得仔细。
“我是没那福分,宁可不要那点赏赐,也不拿小命开玩笑!”背对着林夏的丫鬟,声音听起来分外惊恐,“我也跟过几个主子,见了些世面的,竟是从未见过,这般喜怒……唔唔、唔!”
正对着的丫鬟猛地捂住了她的嘴,脸上满是惧色,“你不要命了!”
丫鬟慌张地四下探看,等到林夏发觉那道视线直直的投过来,躲藏已然来不及。
“哪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躲在这里偷听!”
两人气势汹汹疾步而来,林夏扶着额,到底理亏,刚想道声歉,那两人已然发作了起来。
“没教养的东西,谁许你混听的!哪房的,把名头报上来,这等狗狗祟祟的小蹄子将军府可容不下!”
“瞧着脸生,别是今日来应征丫鬟的!赶紧赶出去,府上容不得这等子心思歪斜的!”林夏原是觉着自己不占理,被说两句也就罢了,偏生这俩丫鬟愈发咄咄逼人,把她也整出了些火气。
“这府里主子是公子,做的不好,也是公子开罪我,轮得到你们颐指气使?自己在背后议论主子,不守规矩,怪我作甚?”
丫鬟原就因着议论主子心虚,被林夏一斥,脸色更是难看,正要给她找不痛快,背后就有人一叠声的喊她俩做事。
只能咬牙恨恨地放了句狠话:“且等着,必有你好果子吃!”
林夏瞧着人走远了,才呼了口气,自我安慰,这俩是当值的丫鬟,跟招人的关系不大,便是自己当了丫鬟,绕着走就是了!
等了一会,方有人来领她面试。
到了面试的地方,莺莺燕燕已经站了一排,林夏眼睛一扫,脸色霎时一变,刚刚背后议论的丫鬟之一,如今正站在管事嬷嬷边上!
她心里突突的跳,脸上惴惴不安,今儿个这面试,怕是悬了!
“把手伸着,今儿个练练你们的毅力!”管家嬷嬷拿着木棍瞧着掌心,点着一帮垂头的丫鬟。
林夏刚把手伸了出来,一只滚烫的茶壶就放在了她手心。
“啊——”
她下意识一缩手,那茶壶瞬间摔得粉碎,热水并着碎渣四处飞溅。
“要死啊!这可是我们将军府的白瓷壶,你赔得起吗?”嬷嬷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小,怒声呵斥林夏。
“这壶这么烫,你直接往我手心放,谁能受得了?”林夏嘶哈嘶哈地对着掌心狂吹凉气。
“这是将军府的规矩,做下人的就是要有毅力,不怕苦不怕烫,你一个贫贱丫头,装什么大小姐,做不了就给我滚!”
嬷嬷厉声怒喝,棍子挥得呼呼作响。
林夏怒火中伤,指着嬷嬷和丫鬟就骂,“你俩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仗着自己手里有点权势就无法无天了!背后议论主子坏话,不知检讨,公报私仇,黄鼠狼成精也没你这么是非不分,睚眦必较!”
丫鬟被她骂得脸白,气得瞪着眼睛回嘴,“谁议论主子坏话了,空口无凭的造谣谁?”
林夏撸起袖子,捋了一把额发,俨然要跟人拼命的架势,“你嘟嘟囔囔在园说了什么没点数?编排主子性子差,喜怒无常,公子本就因着受伤,五感郁结,你还阳奉阴违给人找气受,能痊愈的病都被你们暗害了!”
丫鬟被她堵得气势汹汹头昏眼,冲口而出的话也失了分寸,“御医瞧了多年都不见起色的病症,你就敢空口治病了?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敢跟我叫嚣,我让你瞧瞧这里到底谁说算!”
“哦,谁说了算?”
林夏正预备紧了紧发髻打一场硬仗,一道清冷的男声斜刺里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