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愤怒,一边享受。
温凝夹在冰火两重天之间,快要被撕裂成两半。
泪珠滚到许京淮的嘴里,毫不讲道理的吻才结束。
他擦掉她眼角的泪滴,“乖一点,我们就不用这样。”
没多久,许京淮抹干的眼角再次湿润,离得太近,他唇边痕迹时刻提醒温凝他们刚刚做过什么,她阖眼切断视线,“猫狗才需要用乖来讨主人欢心,你把我当成什么?”
“猫狗敢这样处处逆着我说话?”
话落,温凝眼角印下一抹温软,许京淮吻干了她的泪,像信奉她为神明的虔诚教徒。
许京淮松开温凝双手,整理好衣服,等待她甩巴掌过来,一秒、两秒......两分钟过去,脸颊也没出现预想中的疼痛。
温凝已经没有打人的力气,她疲软地倚着座椅靠背,望着车窗外有气无力地说:“我要回学校。”
许京淮宁愿温凝坐起来打他两巴掌,也不愿看她朝气散尽的疲态,想到照成这一切的原因,那些隐藏在斯文下的阴鸷疯狂涌出。
他抱起温凝坐在自己腿上,手掌抵着她脊背,仰头吻她天鹅颈,齿间蹦出冷冰冰的言语,“可以跟邹正,为什么不能跟我?”
“眼瞎过一次,不想再瞎第二次。”温凝的声调比许京淮更冷。
许京淮抬手指尖由下至上沿着温凝脖颈滑到唇上,指腹压着唇.瓣摩挲,“知不知道它为什么喜欢我?”
温凝忍无可忍,狠狠咬住他指尖。
贝齿贴着指尖,温柔裹着肌肤,酥.麻顺着指尖袭进四肢百骸,许京淮眸中阴霾散去,唇角勾起一抹笑,“因为第一次见面它就是我的,也是这样抱着亲的。
凝凝早就是我的人了。”
想到第一次见许京淮那晚也醉了酒,温凝脑中顿时炸起数道惊雷,她不恋酒,只在特殊情况稍微会喝一些。
一次庆祝乐队找到工作,一次失恋,就这么两次竟全跟许京淮扯上关系。
温凝故作无所谓:“亲了下而已,许总这么玩不起?”
许京淮变了眸色,握在她腰上的手加大力度,咬牙道:“玩?”
“难不成许总想娶我?”
“户口本带了吗?”
许京淮的真诚令温凝刚复燃的斗志一瞬萎靡,一个字也不说了。
好在他信守承诺,封寝前送她回了学校。
第二天邹正早早等在温凝教室门口,见她脸色不好问:“怎么了凝凝?”
温凝拉开书包,拿出装着照片的文件袋丢过去。
邹正瞧了一眼顿时脸色煞白,见温凝要走上前拉住她,“你听我解释。”
温凝想到他这双不知碰过多少人的手就阵阵恶心,回身狠狠甩了个巴掌过去,“拿开。”
邹正心虚地移开手,追着温凝说:“那都是玩玩,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对不起我无福承受你的喜欢。”温凝转身走了。
过了最初的震惊愤怒,温凝已经平静地接受了事实,没看清邹正是她眼瞎,惹上许京淮是倒霉。
她拉黑了邹正的所有联系方式,永不复合,许京淮也没了来破坏骚扰的机会。
走出教学楼,温凝望着天空深深一吸,一切都结束了。
忽然手机震动,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温凝点进去,扫过短信里的照片和文字,呼吸霎时停滞,她颤抖着手放大照片,真切地看清照片里面的内容,手机“当”落到地面。
下课时间,教学楼前人来人往,温凝站在路中间,听不见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也看不见远处明亮的阳光,炎夏一瞬退回寒冬,骨头缝里都是冷气。
结束只是她的臆想,许京淮才刚刚开始。
第13章 沉溺
温凝收到的照片是她父母, 拍照时间在今早。
陌生的号码没留署名,但简短的【来车里】三字一看便知是许京淮。
家人是底线,温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胸膛里燃烧的火苗快将她烧成灰烬, 恨不得一步迈到校门口, 再扇许京淮两个嘴巴。
怒火中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她放慢脚步。
做事要有证据, 横冲直撞地冲过去扇多少巴掌都解决不了问题。
温凝捡起手机按下录音键, 她要留下证据报警。
做好录音准备,温凝走到校门口,拉车门, 坐进去, 开门见山, “你想做什么?”
许京淮从容地拧开纯净水的盖子递过去, “喝口水。”
温凝微笑着接过水,反手泼向许京淮的脸,水流沿顺着许京淮脸颊流进脖颈,滚过喉结,消失在白衬衫内。
西装、车座湿了一片。
“你疯了?”孟铭拿起纸巾, 开车门要来给许京淮擦拭。
许京淮严声喝道:“道歉。”
孟铭一时心急,对温凝讲话态度不够友善,他回头说了声对不起。
温凝没吭声。
许京淮说:“下去抽支烟。”
孟铭下去, 车里只剩许京淮和温凝两人。
许京淮捏着中梁卸下眼镜, 抽出纸巾擦干座椅上流向温凝身边的水, 又擦掉溅在她发丝上的几滴水珠,最后擦了擦自己, 重新拧开瓶水递过去,“天热跑过来口渴。”
被泼了一身水还能温和待人, 温凝做不到
这么淡定,扬声问:“你拍我父母做什么?”
许京淮摸摸她头发,“提前认识下未来的岳父岳母。”
只要许京淮说出目的,温凝立刻去报警,可他迟迟不说实情。
“你说谎。”温凝引.诱着。
“我喜欢你,自然也喜欢你的家人,有何可说谎的?”
幼羊如何斗得过猛虎?
温凝不禁牙齿打架,嘴唇颤抖,眼中泛起潮水,努力压抑着讲话还是带上哭腔,“为什么非是我?”
许京淮对温凝有着莫名的熟悉感,第一眼就认定温凝,没有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我的。”
“我不属于任何人。”温凝坚定有力。
许京淮扣着温凝后脑将人带他唇边,耳鬓厮磨,声音极小,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温绮欢,女,43岁,风絮县博文中学初二三班、五班语文老师,家中父亲早亡,母亲健在,妹妹在风絮县经营少儿舞蹈培训,弟弟在北川市师范大学教计算机。
张建城,男,43岁,风絮县博文高中高三5班物理老师,家中父母健在,有一对小他三岁的龙凤胎弟弟妹妹。”
许京淮偏头贴向温凝耳朵,落下轻轻一吻,“ 我做什么,取决于凝凝怎么做。”
他用最温柔的话,给了温凝致命一击。
她的家人都是平凡善良的普通人,没人能与资本抗衡,也不该被卷入无端的风暴。
他的声音似寒风萦绕耳边,温凝的每个关节,每一寸骨头都被耳边吹来的风冻住,她没办法再理智了,猩红的眼睛发狠地瞪着许京淮,“这些话留到警察局说吧。”
她拿出了鱼死网破的决绝。
许京淮滑开手机屏锁,按了一串号码,递到温凝面前,“这是附近派出所的电话,需要我帮你拨吗?”
他语再次贴向温凝耳边,用耳语说:“拨号前,凝凝要不要先听听有没有录到证据?想想怎么对警察说?”
温凝下意识捂紧手机,从踏进车内起,她一下也没碰过手机,许京淮却早猜透她心思。
许京淮讲她父母情况时声音很小,非专业设备很难清晰地录到,即便全部录进去,他只说了她家人的情况并没表明要做什么,根本证明不了任何问题。
心思让人明白看透,却不留一点把柄,这就是许京淮。
他的每一步都做了万全的准备,而她毫无准备地被拉进这盘棋,本就是不公平的对抗,怎么赢?
根本就赢不了。
这盘棋她可以暂时认输,但一时不代表永久。
温凝不信许京淮毫无软肋。
她勾起漂亮的红唇,齿间发出阵阵冷笑,“不就金丝雀吗?好!我当。”
许京淮拨开温凝被风吹乱的头发,顺着她侧脸掖入耳后,“怪我上次表达有误,我没养鸟的习惯,是女朋友。”男人的手指抚过她侧脸,来到唇上,指腹按住唇峰,“做许京淮的女朋友。”
来北川这一年,温凝对许京淮那圈子里事有所耳闻,炮.友、女友、金丝雀、情儿有什么区别?
依附权贵谁还在乎一个称呼?
温凝向来果断,做好的决定不会再纠结内耗,也没心情陪许京淮你侬我侬地演深情戏码,她直奔主题:“今晚去你家还是酒店?”
许京淮轻不察地叹了声,牵起温凝的手,十指交叉牢牢握住,“送你回宿舍。”
???
下这么大一盘棋,只为送她回宿舍?许京淮还在算计什么?
温凝猜不透,索性不猜了,不过就是那点事。
到宿舍门口,温凝甩开许京淮的手毫不留恋地进了宿舍,经过楼道窗户时,她偏头向外扫一眼,许京淮站到她宿舍楼下没走。
进到寝室内,温凝先去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探了眼,许京淮还站在那,白衣黑裤,身姿笔挺,沉稳儒雅的气质,与校园格格不入,惹得来往学生频频注视。
手机一震,陌生号码又发来条短信:【记得吃晚饭】
温凝没回,再抬眸往外看,楼下空空如也,许京淮走了。
温凝回到桌前,拿起桌面立着的全家照,去年秋天父母提前一周送她来北川,白天一家三口去市里逛景点,晚上回来在学校附近吃饭散步熟悉校园。
名义上父母送她上学顺带旅游,实际是陪她适应陌生环境,她和父母亦亲亦友,是同学们都羡慕的亲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