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谢灼凌像是随口一提,而傅屿唯也没在意。
此刻听儿子这般说,傅屿唯倒是想起来此事,“爸爸还说什么了?”
小家伙奶声奶气学着他爸爸的语调:“儿子,你爸我在熙荣朝身份可尊贵了,有钱有势,哪像现在,为了挣这么点钱整日奔波抛头露面的,真是没意思极了。”
傅屿唯:“……”
傅屿唯:“爸爸真是这么说的?”
这看起来不像是谢灼凌说的话,在傅屿唯眼里一直认为谢灼凌是个卷王,很喜欢忙他的事业。
毕竟这么年轻就能把公司管理的很好,且就算头天晚上好一番折腾傅屿唯,第二天还能起大早,西装革履,精神焕发地去上班。
谢乐宁点头:“就是呀,爸爸说‘儿子你赶紧长大,来接老子的班,这个班我真的上的够够的了。’”
傅屿唯:“……?”
谢乐宁:“对了爹地,这话可是宝宝和爸爸之间的小秘密,你不要告诉爸爸我和你说啦!”
谢灼凌此刻显然还不知道儿子把自己给卖了个彻底。
傅屿唯重点放在了谢乐宁后面那句话上,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毕竟谢灼凌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沉稳可靠的形象。
不过也可能是抱怨吧?傅屿唯脑海里浮现刚刚视频里谢灼凌眼里的红血丝,显然是没睡好。人不是机器,忙久了总是会累的。
讨厌上班很正常,傅屿唯也不喜欢。
谢乐宁见爹地沉默了,好奇道:“爹地,你在想什么呀?”
傅屿唯抬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在想你爸爸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傅屿唯打算等谢灼凌忙完这阵,然后休年假一家人去结婚时老爷子送他们的那座小岛上度假,刚好也让谢灼凌放松休息。
谢乐宁:“爸爸不觉得累!爸爸说了即使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因为他喜欢爹地,和爹地在一起他一点也不觉得累,爸爸最爱爹地啦!爸爸也最爱宝宝!”
傅屿唯失笑:“这是爸爸和你的秘密,你都抖出来了?”
谢乐宁乐呵呵道:“爸爸爱爹地和宝宝,这是事实,这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呀。”
“宝宝也爱爹地和爸爸!”
傅屿唯清透漂亮的眸子此刻溢满了笑意,嗯道:“爹地也爱爸爸和宝宝。”
谢乐宁往上拱了拱,在他爹地好看的唇上啵了两口。
傅屿唯拍了拍他的屁股蛋,想把这闹腾的小家伙哄睡,于是问:“爸爸平时还和你说了什么?”
谢乐宁想也没想就回道:“爸爸说的可多了。”
傅屿唯似是起了些兴趣:“那宝宝和爹地说说。”
谢乐宁小嘴顿时开始叭叭起来,小家伙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再加上他爹地的手轻柔地在他后背上慢慢拍着,本来小孩起得就早,很快就睡了过去。
傅屿唯总算是把这家伙哄睡着了,自己也阖上了眼睛。
被厚重窗帘隔绝的外面,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不知何时乌云密布起来,不多时下起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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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声实在太吵了,噼里啪啦,一副要把石头穿破的架势。
傅屿唯睁开了眼睛,思绪还有些放空,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因为身下的床很咯,不是家里定制的床垫。
傅屿唯缓缓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四面漏风的茅草房。
这是做梦了?
傅屿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只不过身下那个简陋的木床实在很不舒服,阖上眼睛并不能让他入睡。
不远处的谢乐宁也被雨声吵醒,睁开眼睛爬坐起来,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小家伙含着金汤匙出身,哪里见过这么破的地方,震惊道:“爹地!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傅屿唯:“……”
问题不大,梦到儿子而已。
第02章
漏风的茅草屋不时飘进些许雨丝透着凉意。
至于为什么不认为是被绑架了,毕竟傅屿唯所住的小区极高档,安保措施是最顶尖的,再说也没人能有这么大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带走吧?
还是做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谢乐宁面对新环境倒是不害怕,因为爹地就在身旁,手脚并用爬他爹的身上。
小家伙被养的白白胖胖,一身的奶膘,全部压在傅屿唯心口,沉甸甸的,手指捏着他爹散开的头发,新奇道:“爹地,你头发怎么突然这么长啦?”
傅屿唯被儿子压得喘不过来气,这梦感官有必要这么真实吗?
谢乐宁没得到回应又开口:“爹地,宝宝饿了。”
早上没吃早餐,傅屿唯这会也觉得饿了,不过还可以忍。
但傅屿唯不能不管儿子,抱着小胖墩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统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一眼就看到头了,当真是家徒四壁。
屋里除了他们身.下这张木床,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别提有吃的。
傅屿唯实在无能为力:“宝宝,要不还是睡觉吧。”
谢乐宁哼唧:“爹地,宝宝睡不着,宝宝饿饿。”
傅屿唯叹气:“爹地也饿。”
只是现在情况有点棘手。
傅屿唯耐心哄道:“那等雨停,爹地出去给你买吃的好不好?”
谢乐宁揉揉肚子,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大雨,听话地点点头。
不确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傅屿唯倒是淡定,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并未想太多。
谢乐宁乖巧趴在他爹怀里:“爹地,我们这是在哪里呀?是不是来了爸爸的家乡?”
傅屿唯:“爹地暂时还不知道。”
谢乐宁乐呵呵道:“肯定是来爸爸老家了!”
傅屿唯:“……”
要真是这样,应该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吧?
傅屿唯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宝宝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谢乐宁:“没有不舒服,爹地,宝宝就是肚肚饿,想吃东西。”
傅屿唯闻言下了床,踩着拖鞋,在破草屋里转悠了一圈, “宝宝,爸爸真说了他家里有权有势?”
这要真是谢灼凌老家,也太穷了吧?
谢乐宁站在木床上,只觉得脚丫硌得慌:“爸爸是这样说的呀?”
不等傅屿唯开口 ,小家伙来了一句:“儿不嫌家贫!”
傅屿唯被逗乐了,“嗯,既然你不嫌,那我也不嫌。”
谢乐宁:“嘿嘿,谁叫我们爱爸爸呢!”
傅屿唯仔细打量了一番,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坐回了床上,再次得出结论:“是真的穷。”
谢乐宁坐他爹腿上,晃着脚丫,一本正经点头附和:“是的,是的,好穷哦。”
傅屿唯现在是长发,散在肩头,有几根发丝飘在了谢乐宁脸上,小家伙抓了抓脸蛋:“爹地,你头发弄得宝宝痒。”
傅屿唯拿起那不知何时变长的头发,这一切如果不是梦,真的很难解释。
谢乐宁:“爹地,好无聊哦,宝宝想看动画片。”
小家伙显然还不知道要真是来了所谓的爸爸的家乡所要面临的是什么?
傅屿唯安抚道:“还是睡觉吧,睡醒了再看是什么情况。”
说是睡觉,其实也没睡着。
一大一小从未吃过苦,哪里在这种恶劣环境下生活过。好在外面雨势渐小,雨来得疾停的也快。
“爹地,雨停了!”
傅屿唯:“我们出去看看。”
傅屿唯抱着谢乐宁出了门,下过一场雨,空气中透着被雨水浸泡的泥土味道。
一眼望过去,附近除了这个茅草屋没见到其他住户。
走的口干舌燥,总算是看到村庄了,谢乐宁听他爹喘的有点重,“爹地,宝宝是不是太重了?”
傅屿唯身体素质比起谢灼凌差得远了,谢灼凌喜欢运动爱锻炼,胸肌腹肌都有。相反傅屿唯比较懒散,别说主动锻炼,平时连床上运动都不愿意自己动一下。
此刻抱着儿子走这么久,纯粹是厚重的父爱支撑着。
傅屿唯:“有点。”
谢乐宁:“那宝宝下来走吧。”
傅屿唯胳膊很酸,闻言将他放在地上,牵着他的小手说道:“走不动了要和爹地说。”
谢乐宁点头:“嗯!”
这会太阳已经落山了,小村庄里烟火气十足,三三两两的妇人在河边洗着菜,有说有笑的,见有陌生面孔过来,好奇打量着这一大一小。
幸好二人身上穿着家居服,真丝的长衣长裤,并不显得异类。
最前头的王大婶率先开口问:“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傅屿唯走过来之前已经不动声色地观察过这些村民着装打扮,心里已有大致判断。
“婶子,能否讨碗水喝?”
傅屿唯模样好,气质清矜雅致,声音温润动听,举止斯文有礼。
那位主动搭话的大婶忙起身,端着洗干净的青菜,热心肠道:“哎呦,当然可以。”
大婶家在村西头,一边带路一边问道:“你们这是赶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