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嬉皮笑脸。”
“好啦我错了,别生气。”
周嘉伸手捏住梁路的脸:“谁叫你这么亲密地叫他名字,你从没有这样亲热地叫过我。”
梁路两颊的肉被捏挤了起来,显得他眨眼睛的样子尤其无辜:“可是叫嘉嘉又不好听。”
嘉嘉当然挺恶心的。
“为什么钟岩都可以被叫岩哥?”
“叫嘉哥的话,我好像你的小弟。”
说的也是。
梁路的理由挺充分,周嘉无法反驳,只能自己生闷气。柔白的月光下,那人漂亮的脸因为带着不豫之色,反而愈加散发兼具攻击力的俊美,月色溶溶,他却比月色还要再优胜几分。梁路忍不住亲了下周嘉的脸颊,说了句:“你真好看。”
“不要乱拍马屁。”周嘉色厉内荏地斜了他一眼,明明被拨动心弦,可他不打算让某人蒙混过关,“更不许转移话题。”
“别生气了。”梁路围抱住周嘉的脖子,凑到那人的耳边,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原谅我了好不好……哥哥?”
最后的两个字像由风吹来的软絮,从耳膜绵绵探入,一路飘钻进周嘉的身体里,它们在心口痒痒地盘旋,又冲动地荡向更深处。梁路满脸绯红,正要把脑袋躲进周嘉的肩窝里,却被人握着下巴被迫仰起脸来。
“做完坏事就想躲?”
满园春色中,他被周嘉情动地吻住,唇齿依恋地勾缠,花香浮掠,让忘我的拥吻变得甘甜、黏腻,最终化成缠绵的水,淌滴在羞怯垂下的花叶上。
世界纷纷扰扰,他们身处一隅,那里宁静、温柔,只剩下他和他爱的人。
四月底,又到了陈越的生日,然而今年的生日冷清了许多。
刚到荆江的白渝然天天下村镇下企业,荆江发布公众号里几乎每天都有他忙碌的报道。早前通话的时候,白渝然抱歉地说这天过不来,周末会争取回来一趟,陈越不忍心让他来回奔波,说生日年年都有,过腻了,等五一假期由他跑过去荆江好了。白渝然说,五一你不是得回家吗,你爸妈肯定想你。陈越只好哈哈两声,说是哦,还得回家呢。
他浅浅的失落不想让对方察觉,白渝然很忙,哪像自己这么闲,闲得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
另外两位缺席的是蒋峥和唐林凡。蒋峥同唐林凡决裂,不想在任何场合与他碰面,而唐林凡忙于家事,被父亲差使去解决唐昀州的烂摊子,每天烦得嘴角起泡,也无心聚会。所以最后到场的,只有周嘉和梁路。梁路这次准备好了礼物,不再像上次一样冒失,还和周嘉一起挑了个蛋糕。陈越把他们请进来,让梁路坐一会儿吃水果,然后把周嘉叫出去外面的阳台。
“周嘉,小路是我弟弟,”陈越严肃地问道,“你算怎么回事啊?”
上次可是亲眼见到周嘉让梁路离开的样子。
“我是认真的。”周嘉说,“我喜欢梁路,想要跟他在一起。”
“啊?”陈越没想到向来嘴巴比石头还硬的周嘉,居然也会说这样表白的话,差点惊讶得下巴都要合不上。
“干什么呢,傻头傻脑的。”周嘉低低笑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你别是一时兴起,这个不能开玩笑的。”
“我想想……快三年了?”如果从梁路大三开始算的话。
“什么?”陈越再一次要合不上下巴了,他怎么都想不到周嘉拐自己弟弟居然已经快三年了,还就在南州,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简直就是个大瞎子。
“你、你们那时候在老家,不是说不熟吗,就那天你住我们家,小路来送红包遇到的那次?”
提到那个时候,周嘉的心里刺了一下,他知道,当时的梁路一定很难过,难过他编造谎言的欺骗,也难过自己把他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因为……我那时候喜欢的不是他,所以不敢承认我和他在一起。”
陈越本来认真等着回答,但突然回答到了自己头上,顿时尴尬得有点赧然。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周嘉释怀地笑道:“是啊,都过去了。陈越,我曾经错失过,所以明白了如果遇到真正所爱的人,一定要珍惜地抓住他……你放心吧,梁路对我很重要,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包括我自己。”
陈越震动地注视了周嘉片刻,他熟悉这个眼神,曾经的周嘉也曾这样看过他,而现在这份炽热的执着倾注给了梁路,周嘉没有说谎,他是认真的。
“对了,还要告诉你,我打算重新开工作室了,你之前送我的画笔,果然还是有机会用。”
那时候被迫放手的周嘉,连热爱的事业也一并放弃了。临走时,陈越送给他一套画笔,期待着有一天周嘉还会画画,还会是那颗光芒万丈、特立独行的,人群里的星星。
真好,从前的周嘉回来了,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新生了。
陈越的眼角发红,他感慨地叹道:“真替你高兴,周嘉。”
“谢谢。”
这个生日虽然少了其他人,但是陈越过得很感动。他们三个人点亮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梁路去关掉客厅的灯,黑暗里,陈越许完生日愿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
陈越开心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