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男人再次奋力吼道。
扶软没理会,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原本还很暴躁的陆砚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跟她有些担心的视线对上。
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双眼腥红得有些可怕,可在跟她对上后,却逐渐温和下来。
先前还紧绷的身体也慢慢平复下来,任由那双温凉柔软的手在自己的额头上试探。
“温度有些高,得吃退烧药才行。”扶软收回手柔声开口。
她把拿来的药打开,按照说明书上取了合适剂量的药放在床头柜上,又折身去倒了一杯热水。
热水有些烫,她捧着杯子吹了好一会儿。
陆砚臣就安静的躺在床上,即使眼皮有些沉重,但还是努力支撑着看着她。
等确定水温合适,扶软才坐到了床沿,扶他起来喂他吃药。
“先喝一点水润润喉咙再吃药。”扶软把吸管喂到他唇边。
陆砚臣抿了抿唇,似乎挣扎了半秒,最后还是张开了唇,浅浅的喝了一口热水。
扶软拿起一旁的药喂他。
这次他到是很配合的把药都吃进了嘴里,就是表情有些痛苦。
“喝水,多喝点水冲淡一下药的味道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扶软又把吸管递了过去。
陆砚臣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这才把药咽了下去。
“退烧药要一会儿才能见效,你先躺一会儿。”扶软给他盖好被子,刚要转身离开。
就听见陆砚臣有些急切的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找有没有甜的东西,吃了药吃点甜的会好受一点。”扶软解释道。
“去多久?”
扶软定定的看着他,觉得此刻的陆砚臣不同于之前任何时候的他。
有些说不出来的依赖感,很孩子气。
“一会会就回来。”她安慰他,“很快的。”
安慰好他,扶软才快速出了房间下楼去找些甜食,才走到楼梯便听见大厅里周管家在跟孙雪薇告状,“太太,你看我脸上这巴掌印,没一个星期是好不了了。”
“他生病就发狂你又不是不知道,明天我给你放个假你去医院看看吧。”孙雪薇语气有些不耐。
她刚被老爷子训斥,心情很不好,周管家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能接受她的安排。
“太太你也别生气,老爷子这次不也处罚了四少吗?还让他跪在大门口,说明他没有偏颇四少。”周管家试图安慰孙雪薇。
孙雪薇却没好气的道,“他分明是故意让陆砚臣跪在大门口的,目的是想堵住我的嘴,关键是他把州臣手上的项目都移交给那个野种了!”
扶软脚下步伐一顿。
野种?
难道陆砚臣不是孙雪薇所生?
外界只说陆砚臣出生就被拐骗,到六岁才被找回陆家,孙雪薇心疼陆砚臣在外吃了很多苦,所以对他格外的宠爱,不管他做了多混的事儿,她都会替他兜着,宠得明目张胆,比对其他三个都要好,所以才养成了陆砚臣顽劣性子。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假象。
惯子如杀子。
孙雪薇这招,属实有些毒辣。
扶软一直都知道豪门水深,但她没想到会这么深。
知道孙雪薇气不过,周管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起这个,全都怪那个扶软,要不是她提出把项目交给四少,老爷子也不会想到这茬,这丫头估计没看上去那么单纯无害。”
“回头你帮我多留意留意她。”经周管家提醒后,孙雪薇也留了个心眼。
扶软故意弄出一点动静,好让两人的话题就此打住。
两人都看向楼梯口,见扶软信步下来,主仆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孙雪薇是个人精,很快就调整过来,笑得慈眉善目的问扶软,“小软,怎么还没睡?”
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砚臣怎么样了?他生病就闹脾气,从小就这样,你多担待点。”
要不是听见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扶软都以为她是一位很慈爱的母亲。
“吃过退烧药了,应该没什么事。”扶软不露声色的回应道。
孙雪薇有些诧异,“他愿意吃药了?”
就连周管家都惊愕不已,“还是四少奶奶有法子,四少爷从小就很抗拒看病吃药,每次都是硬熬,太太最害怕他生病了,每次四少爷生病,太太都吃不好睡不好的,操老心了。”
扶软觉得这俩不去唱双簧怪可惜的。
“可能觉得你们更亲近一些才会闹脾气吧,毕竟我跟他刚结婚没几天,估计不好对我撒泼,就把药吃了。”扶软随口说道。
她们喜欢两面三刀,那她也跟着扯淡好了。
人嘛,都是这样,真心换真心,虚情对假意罢了。
也不知这个说法有没有说服两人,扶软也懒得废话,径直去了厨房。
周管家见状急忙跟了上去,见她在冰箱里翻找着,便问道,“四少奶奶在找什么?”
“我刚吃过药,口里有些苦,想找些甜的改改口。”
“我给你冲点蜂蜜水吧。”周管家还是很殷勤的。
“行。”她没拒绝。
没多会儿扶软便端着蜂蜜水回了房间,才刚进门,就被陆砚臣迎面抵在了门上,手里端着的蜂蜜水也洒了一些出来。
第三十章 :我对你不感兴趣
蜂蜜香甜的气息溢满两人,扶软有些失措的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脸。
“怎么去那么久?”男人的声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在质问更像在撒娇埋怨。
“是耽误了一会儿。”扶软莫名有些心虚。
因为凑得太近,她思绪有些紊乱,只好推了推陆砚臣,“你放开我。”
陆砚臣的手动了动,却不是要松开她,而是往下搂住了她的腰。
他的视线落在那杯蜂蜜水上,“给我端的水?”
“嗯,蜂蜜水。”
陆砚臣低下头就这她手的高度喝了一口,很清甜。
扶软刚想说你自己端着喝,陆砚臣便抬起头来直直的吻在了她的唇上。
这个吻夹杂着蜂蜜的香甜,到是不让人讨厌,以至于扶软没第一时间推开他,反而让陆砚臣得寸进尺。
他手穿过她的发丝握住了她的脖颈,防止她退缩的同时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又在察觉到她的抗拒后,眷念不舍的松开了她。
尽管他并不像就这样浅尝辄止,但心里很清楚在这种事情上急不得。
所以他只点到为止,施施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慢悠悠的喝着往床边走了去。
扶软,“……”
她刚刚是被轻薄了吗?
唇齿之间残留的蜂蜜香甜清晰的提醒着她刚刚所发生的事。
扶软有些愠怒的看向陆砚臣。
“我好像开始退烧了。”男人转移着话题。
扶软上前去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的确没刚刚那么烫了,“那赶紧躺下,用杯子捂一会儿,出出汗就好了。”
陆砚臣这会儿到是顺从,视线瞥见沙发上她平日里睡觉盖着的毯子,“这被子有点薄,可能捂不出汗来,把沙发上的毯子也拿来给我盖上吧。”
他说得有理有据的,扶软到是没多想,过去拿了毯子过来给他盖上。
陆砚臣躺得四平八稳的,看了看时间说,“已经很晚了,你也是刚出院,早点休息吧。”
扶软刚觉得这男人有个人样,扭头瞧见光秃秃的沙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睡的地方了!
再看看陆砚臣,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陆砚臣睁开眼信誓旦旦的说道,“睡床上吧,反正我生病了也做不出什么越界的事情。”
他这话跟男人说只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见她还在犹豫,陆砚臣再次保证道,“放心吧,我对你不感兴趣。”
扶软,“……”
这话她信。
毕竟陆砚臣心里有人。
扶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上床躺下了,床大的好处是,即使两人都躺在同一张床上,也能分出个楚河汉界来。
陆砚臣这会儿到是规矩,四平八稳的躺着。
扶软其实是有些困的,可心里芥蒂着这事儿,担心自己可能会睡不着。
然而没一会儿她就困意来袭,沉沉睡去,且一觉到天明。
这些天她都住在医院,那里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对于一个嗅觉很灵敏的人来说,环境实在是糟糕,哪怕她嗜睡也没能睡上个好觉。
回到陆家了,没有了难闻的消毒水味道,到是适合睡个好觉。
而且,陆砚臣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挺催眠的。
她懊恼的用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很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在波动。
对于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