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收了足够多的粮食,应付全国是不够,但一个上海,绰绰有余。
现在他们的粮出不去,继续等下去,死路一条。
“王会长,这次就是石原亨想让我们死,您就不能有点担当,想办法除掉他,这样大伙不就有救了?”
一人恨恨的说道,王会长立刻看向他。
除掉石原亨?
这人完了,粮商不齐心,今天他说的话,必然会被石原亨知道。
哪怕他投降,也必死无疑。
若真能杀掉石原亨来解决问题,他早就去做了,刺杀石原亨,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这是对石原亨不太了解,或者了解不深的人。
别说他们,就是他们的背后的人,一样不敢这么做。
“有没有人能见到石原亨,拜托了,在座各位的性命,现在全在石原亨的手里,我们必须要见到他。”
低价放粮没用,他们没了任何办法。
继续低价,他们会死的更快。
因为人家就会比他们更低,到时候连这个价都卖不到。
做他们生意的,谁不欠债,很多人欠的是高利贷,这些高利贷背景同样很深,逼死他们很容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能见到石原亨,他们不会到这来,早去求饶了。
“我想想办法吧。”
王会长更为落寞,不管这些人,匆匆离去。
他要找更多的关系,帮他去求情,求石原亨饶他一命,条件随便石原亨去开。
石原商行,楚凌云正拿着电话。
“他们神通广大啊,关系竟然走到你那去了?”
楚凌云笑道,打来电话的事阿部,他在为粮商求情。
在之前,松本将军,和他关系不错的几个重要军官,全打来了电话。
“中国有句古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们还是很有诚意,石原,见好就收,你就放过他们吧。”
阿部嘿嘿笑道,他是得了好处,才帮着说话。
否则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参与。
“我给你面子,不过他们的货只准卖给我们,价格吗,按我们的销售价再降一半好了,毕竟我们也要赚钱。”
楚凌云松了口,粮商被他打击的差不多,如今这么多人放粮,他早就取消了之前的限购。
老百姓该存粮的已经存了,不存的,楚凌云也没办法。
“好,谢了。”
阿部满意的挂了电话,石原亨答应,让他有了交代。
现在价格的一半,这些粮商亏的裤衩都不剩。
早就说过,何必呢,三折找你买你不卖,现在只能卖半折,若不是自己出面,恐怕他们半折的价格都卖不到。
“好,我这就过去。”
阿部刚挂断电话不久,又接了个电话。
总部长前田博思打来的,要见他面谈。
“让石原亨控制粮价?”
听完前田博思所说,阿部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总部长竟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首相大人要求上海必须稳定,粮价太高,对我们不利。”
这个要求,确实是国内传来的命令。
石原商行和上海粮商大战,甚至惊动了国内高层。
他们担心,石原亨垄断上海粮食市场后,会把粮价提的很高。
老百姓吃不上饭,肯定会闹事。
“总部长,这个您去和石原亨说吧,我刚帮那些粮商求了情,没办法开口。”
阿部摇头道,他不去做这样得罪人的事。
最关键的原因,是他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没好处的事,阿部向来不干。
“可以,你帮我约一下他。”
前田同意了,他了解阿部的性子,阿部是首相大人的堂弟,他不愿做的事,前田不会强迫。
“没问题。”
阿部起身离开,小石原麻烦来了,看他怎么应对。
变相限价,那不就是挖石原亨的肉,前田估计很郁闷,接了这样的活,肯定会得罪石原亨。
石原亨现在羽翼已丰,根本不次于他,况且他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半折?老爷,这样我们可就要破产了。”
王会长家中,管家惊叫道,王会长通过关系,终于让阿部说动了石原亨,愿意放他们一马。
“留住性命就好。”
王会长很疲惫,破产倒不至于,他家大业大,家中还有万亩良田,不过这次半折把粮食给石原商行,他这么多年相当于白干。
不仅如此,以后他没机会再去做粮食生意。
石原亨好不容易打垮了他们,怎么可能会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是。”
管家无奈应道,他明白老爷说的对,继续对抗石原商行,接下来就不是钱的事,而是能不能保住命。
王会长没管其他人,将自己手中的粮食全部半价卖给了石原商行。
交接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
一辈子的辛苦,就这样成为了别人的嫁衣。
人家是大腿,他连胳膊都算不上,没办法,只能认输。
王会长的倒戈,宣布了这场粮食大战的结束,粮商商会全面败退,更多的人开始找石原亨和其他人,想把手中的粮食早点卖出去。
卖出去还能收点钱,卖不出去,就等着高利贷登门吧。
“是,我明白,多谢石原君。”
新田接到楚凌云电话,让他去通知走私商,全面放开,各家都可以收这些粮商的粮食。
价格为半成,不得高于这个价。
挂了电话,新田叹了口气。
对石原亨不服不行,石原亨不吃独食,人家吃肉,会带着他们喝汤,而且是带肉的汤。
粮食生意一样很赚钱,这次他们把之前的粮商击败,肯定不可能再让他们进入粮食生意,未来上海的粮食,将由他们来控制。
这可是块大蛋糕,没想到石原亨分给了他们。
这次他们帮忙,没有白帮,前期赔的那点钱算啥,和以后的利润相比,九牛之一毛。
新田一一打电话通知,告诉他们,敞开收粮。
但收粮价要控制住,只有现在销售价的一半。
这个价格他们拿到粮食,等以后涨价后再卖,绝对是血赚。
接到通知的人很意外,如同天上掉了金砖。
他们帮忙纯粹是为了石原亨,石原亨带着他们走货,让他们赚了很多钱,石原亨有事,他们不能不帮。
结果倒好,这根本不是帮忙,而是石原亨带着他们找了个新的财路。
所有人明白,粮食的利润有多高。
现在有了石原亨的话,所有人放开收粮,但价格吗,必须按照他们说的来,不同意你可以不卖,你的粮店只要敢降价,我们继续降。
打价格战,他们绝对不怕。
现在他们大部分船都在运粮,又不缺钱,赔钱又能怎么样?
反正最后全部会赚回来。
谁降价他们就跟着降,他们的收货价就是销售价的一半,这些粮商降价卖不了多少粮食,反而会降低他们手中粮食的价格。
最终赔的还是他们。
“姓王的,你不得好死。”
一名粮商,站在租界的高楼上,满脸的绝望。
王会长投降,粮商商会瞬间散掉,他收货比较晚,价格很高,最便宜的也比现在零售价高。
后来收的货,更是之前市场价的六七成。
以之前市场价半折卖出去,他欠下的钱都还不清。
这次彻底完了,没有了活路。
骂完王会长,他眼睛一闭,从楼上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他不是第二个,而是第四个。
这段时间自杀的粮商真不少,全是被逼到了绝境。
各大粮商含着泪,咬着牙,把他们的粮食纷纷卖了出去,十几家走私商,敞开肚皮吃着肉。
甚至连他们的仓库一起收了,改个名,就变成了他们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