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全都是有关凶杀案的电影、话剧。方敬言意识到,曹文斌可能是一名“犯罪狂热份子”。
“曹文斌,你杀过人吗?”方敬言撑着椅子的扶手,慢慢逼近。
“杀,杀过!黄美珍就是我杀的。”他还是一口咬定。
“好。”方敬言转身从资料里拿出0117案的尸体碎块照摊在曹文斌面前,“在杀死黄美珍前,凶手连续杀死了5人,并将她们残忍分尸,这些事你做过吗?”
曹文斌呼吸一滞,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这是多数正常人看见血腥现场的第一反应。方敬言敢断定,曹文斌从来没见过这些尸体和照片。
“我再问你一遍,黄美珍是你杀的吗?”
曹文斌的眼神躲闪着,逃避方敬言的视线。
“我国刑法规定,妨碍公务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方敬言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朝着江晓说,“他不是凶手。”
“真是榨菜蘸酱油,他丫真咸呢!”梁叶将手里的文件夹重重地摔在桌上,“杀人犯都有人冒名顶替!离了大谱!说的和真的一样,没想到耍得我们团团转。”梁叶越说越气。
“病理性说谎,又叫撒谎癖。临床表现为病态地、不可抑制地说谎话。说谎者没有记忆缺陷,只是对一件事富于幻想,信口说谎,以引起他人的注目与同情。说谎内容多为临时幻想出来或者是取自与一些艺术作品桥段、新闻报道。不过这种症状也很好辨认,一旦遇到对立证据,说谎者很快就会放弃。”方敬言两手托着腮说。
“白忙一场。”何乐唉声叹气,“你们说他哪里知道的这起案件的。”
“这并不难。高须市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媒体可都不是吃素的。营销号、小道消息报刊到处都在扒这些内容。”方敬言说。
“这些媒体怎么那么烦人。”梁叶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一天天的,净是跟着他们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了。要是人人都像他们那样,咱们的活可真是干不完了。”
办公室里的人也跟着梁叶一起抱怨了好几句。正当大家都在吐槽的时候,江晓又重新站回了线索墙前。她拿着笔,在玻璃上圈出了几个位置。
“移动三角理论?”方敬言走到江晓身边问。
“嗯。我一时间也没头绪,什么办法都得试试。”
“有灵感吗?”
“没有。”江晓指节抵着鼻尖,“黄美珍家、沈苗苗家、华均现在的住址和华均工作室,与案件相关四个地点分布零散,而且地处高须市的不同方位。甚至,黄美珍家到华均工作室有20多公里,其余的几个地点之间也彼此相差了12-14公里左右。我实在想不到这些地点能和凶手有什么关联。”
方敬言吐了一口气:“要找出这个混蛋没这么容易,不然十年前就抓到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他销声匿迹了这么久,突然再次作案的理由是什么?他又是怎么将目标锁定到黄美珍身上的?”
“你担心近期还会出现受害者?”
“嗯,这个的确不好说。”方敬言的眉毛挤在了一起。
两人身后传来一阵叹息声,江晓回过头看见何乐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何乐你怎么了?”
“晓晓姐,你的眼袋都快拖到下巴了。”何乐有些自责,毕竟蓝堡会馆的走访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她耷拉着脸,“那个陈经理也没说什么,我也帮不到你们什么,晓晓姐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你的方顾问都说了,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江晓说着,刮了一下何乐鼻子,“放宽心,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凶手的身高在普通男性里非常矮小,按照道理来说……特征特别的体貌特征会留有较为强烈的印象。”方敬言靠在桌子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难道陈经理撒谎了?”梁叶问。
“不会,他没有撒谎的立场和理由。警察越是去找他,越是会影响夜总会的生意,他巴不得躲得警察远远的,怎么会给我们再找上他的机会。”
“而且,客源都是通过陈经理联系的,只有在预算不够的情况下,陈经理才会把客户分发给黄美珍。黄美珍的客户本来就少,应该很好记住,看来从客源这条线找凶手也行不通。”
江晓说完,办公室内又陷入一片死寂。
“哟,这么敬业,吃饭时间还在开会。”詹志信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路,他手里拿着刚刚洗好的饭盒,“今天中午食堂有菠菜炒猪肝,味道不错,去晚了可就没了。”
“詹队,我们正想思路呢,您就别添乱了。”梁叶苦着脸说。
“人是铁饭是钢,办案也没吃饭要紧呢。”詹志信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嘶……梁叶你这脸是……”他拍了拍梁叶的脸颊。
“诶唷!疼!”梁叶捂着脸说。
“你这是被家暴了?”詹志信的嘴角快要裂到了耳根。
“家、暴……”何乐喃喃念着几个字,眼睛瞟到了垃圾桶里的名片上,“卡片?”何乐忽然喊了一嗓子,“卡片啊!是卡片!晓晓姐,是卡片!”
“什么毛病,大惊小怪的!”詹志信心口抽跳了一下,捂着胸口说,“小姑娘家家的,一惊一乍。”
“陈经理说,黄美珍和她闹翻了之后,带了走好几个长得不错的女孩。黄美珍是想单干!我们忘了黄美珍招揽生意最原始的方法,那种‘全套服务’的小卡片啊!”何乐拽着江晓的袖子,蹦跶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