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沈光耀恍恍惚惚的样子,沈二觉得这个弟弟是真废了。
不愿想隔房兄弟的事,他带着家里人进了书院。
温老是个不重视虚礼的,连拜师礼都不愿意收,进书院的学子对他磕个头就算拜师了。
此前屡屡传出的天价束修,也只是正常标准而已,并未收的很夸张。
沈二见这夫子如此高风亮节,对儿子的未来越发有信心,“满哥儿,以后好好学。”
满哥儿抓着先生分发的文房四宝,兴奋地点头应着。
两人说着话时,沈念端着一个被布蒙着的东西走向温承安。
“姑娘有事?”温承安文雅有礼地问道。
沈念放下东西,“这是我家给先生的拜师礼,你帮忙收下吧。”
温承安低头看着被油纸包裹严实的物件,好奇道:“这是什么?”
“野花。”沈念答,“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温承安想着只是野花,收下也没事,拱手谢过她,“我替祖父收下了,多谢姑娘。”
“不用谢。”沈念笑得一脸轻松。
这花终于送出去了,她都养腻了!
送完花,沈念脚步轻盈地走向家人。
李秀娘说起那盆花都有些舍不得,“那花养的那样好你也舍得,满哥儿要是念不好书,都对不起你送出去的花。”
满哥儿抿着唇,眼睛红兔子一样地看着沈念,就好像她捐出去了什么了不起的器官一样,不舍又惋惜,实在是复杂。
“阿姐,我一定好好念书。”以后给阿姐送好多好多花,什么样的都得有!
沈念:“……”为什么没人相信,她其实真的没有不舍。
拜过师,满哥儿开始了不自知的苦逼求学生活。
-
另一边。
怪医和沈干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月到达边关。
萧执老早得知了怪医要来的事,派流风专程等着。
因此他们一出现,就被带到了主帐。
沈干看着身穿盔甲,一身血气的萧执,心头狠狠一颤。
“!!!”
……萧公子竟是大军主帅?!
“前辈,一路辛苦了。”萧执对着怪医拱手笑道。
又朝未来大舅哥颔首,随后给他们吃了一记定心丸,“眼下战事尚在掌握中,北陵尚不足为惧,两位且安心留下,我会吩咐人保护你们。”
怪医淡淡道:“劳烦萧世子。”
世,世子……?
沈干心扑通扑通跳着,麻木地拱手。
怪医还记着沈念的嘱托,从行李中拿出玻璃屋,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
“这是念姐儿让我带来的,你那药方上最不可能找到的药引有了,其他的……我看都不是问题。”
萧执看见玻璃屋里的小虫,眼神像被定住了,“这就是玉蛊王……?”
少年世子云淡风轻的脸上满是惊讶。
传言巫南都没有,念念如何会有?
怪医是个恶趣味的,最爱看人变脸。
见萧世子只诧异一瞬,很快又恢复那副晏然自若的样子,无趣地开始喝茶不再看他。
单方面晾了萧执须臾,这才悠悠开口。
“传闻玉蛊王有灵性,虽是天下至毒之物,却也是解毒圣药,能克所有蛊虫。
我很好奇传言真假,届时想一观玉蛊王解毒风采,不知可否?”
言外之意很明显,他短时间不打算离开。
萧执颔首,“自是可以。”
有医术冠绝天下的怪医在场,等玉蛊王成年,父王和太子的救治会更顺利。
夫人来信说,小乖乖最少需要一年才能长大……一年而已,他们等得。
怪医这一路与玉蛊王同吃同睡,感情已是非比寻常,不舍把小虫子给出去,他说:“玉蛊王珍贵,小丫头嘱咐我好生照料,要是世子信任老夫,这玉蛊王就由我继续照顾。”
萧执巴不得,“好,那就拜托前辈了。”
转念想起沈家后院种植的草药,他眼神一闪,开口道:“可需要谨之找人种植草药?”
怪医看了他一眼,从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只看到真诚,顿觉自己想多了,敛起眼底的不悦。
“不必了。”
说到种植草药的本事,没人比得上竹溪村的小丫头。
萧执颔首,“也罢,前辈要是有要求,随时可以派人告诉我。”
怪医刚才误会萧世子惦记自己留在沈家的草药,这会儿有些愧疚,因此态度好了不少。
“老夫先谢过萧世子了。”
“前辈无需客气。”萧执极有风度地说。
然后让流风把人安排下去。
等人都走后,他笑着给沈念写信。
那抹浅笑冲淡了脸上的冷意,眉宇疏阔,好似一轮朗月。
-
沈念听说萧谨之来信的消息时,正在后院侍弄草药。
“阿姐,有你的信!”满哥儿迈着小步子来到后院。
“哪里来的?”沈念随口问着,不等他回答,拆开信封,“是萧谨之让人送来的呀,他接到怪老头和大哥了。”
满哥儿急急问:“阿姐,大哥还好吗?”
“好着呢,萧谨之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沈念知道弟弟惦记着大哥,温声安抚他。
满哥儿一听这话,扭头往前院走,“我去告诉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