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桉,你听我解释。”段闷咽了咽口水,眼前的苏桉太吓人了。
苏桉头发留的半长,平时扎起一簇,有几分艺术家的不羁感,今天他没扎头发,动手时发丝凌乱遮住了眉眼。
然而苏桉居高临下,阴鹫目光刚好与段闷相接,段闷毫不怀疑对方在这一刻想弄死他。
苏桉劲儿太大了,段闷很快憋的脸红,他快速道:“苏桉苏桉,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我没弄哭宁宁!”
苏桉双眸微眯,盯着段闷。
好一会儿,他松开对方,冷笑道,“怕了?”
“咳——”段闷捂着脖子咳了两声,“你——”
苏桉嫌弃地拍了拍手,“离宁宁远一点。”
段闷站直身体,面对苏桉的警告无奈道,“我真的没有想对宁宁怎么样,我能对一个两岁的小孩儿做什么。”
苏桉没说话。
“你家里的那个男人——”段闷迟疑开口,“你们关系很好吗?”
“段先生,上次我就说过了,你只是房东,没权利干涉租客的事情。”苏桉眉头皱起,这两年因为宁宁和工作的缘故,他在处理事情上尽量都往和平解决的方向上靠。
他不怕事,但不想让宁宁不快乐。
宁宁对他很重要,是哥哥和嫂子唯一的女儿。
“苏桉,今天是我来的冒昧,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段闷深吸一口气,“我先走了,你别生气,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
“不必了。”苏桉直接将事情挑明,“三天之内我会搬走,段先生可以随时过来监督,房子里任何你认为我们造成损坏的地方、物品,只要你提出来,我们都会赔偿。”
“搬走???”段闷愣住,“年底这么急,你往哪儿搬啊?”
苏桉耸肩,“不劳段先生操心。”
“苏桉,是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段闷慌了,苏桉要是搬走,他就再也没有跟苏桉交集的可能,还谈何追求?
“是。”苏桉面色认真,一字一句道:“很烦,极度困扰。”
苏桉的话掷地有声,毫无回旋余地,段闷听在耳中,完全不相信这是从苏桉嘴里说出来的话。
“...苏桉,你怎么会是这种人?这种话不像是你会说出口的啊......”段闷不自觉将心里话吐露出来。
苏桉嗤笑,“段先生,是你自顾自地给我套上一层滤镜罢了。”
苏桉说完,转身抬手敲了敲家里门,他背对着段闷,“慢走不送。”
苏桉话音刚落,眼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周与别怀里已经没了宁宁,他指了指宁宁的房间,“哄睡送回去了。”
“恩。”苏桉点点头,换鞋朝宁宁房间走去。
周与别视线往门外扫去,段闷瑟缩了下。
周与别见状扬起唇角,伸出一根手指朝段闷勾勾,示意他过来。
段闷心有余悸,但还是靠过来。
“想知道我跟苏桉是什么关系?”周与别问。
段闷迟疑一秒,诚实点头。
周与别抬手,在段闷肩上重重拍了两下,等对方疼的龇牙咧嘴时,他微微一笑:“就不告诉你。”
段闷:......
周与别收手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差点被撞到鼻子的段闷都气笑了,他现在甚至觉得,难怪这两个人能玩到一起去!
周与别吹了个心情很好的口哨,然后捡起被苏桉放在门内的一大卷保鲜膜,朝他的房间走去。
“苏桉。”周与别唤了他一声,“我可以先过去帮你打包吗?”
“好。”苏桉声音很轻,“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
周与别动作麻利,苏桉从宁宁房间过来时,他已经将小推车都打包好靠墙摆成一排,并且苏桉装满还未来得及封上的纸箱,他也都弄完了。
“抱歉,我自作主张了。”周与别面带歉意。
面对这么诚恳的一张脸,苏桉完全生不起气来。
“没事,是我应该说你辛苦了。”苏桉继续收拾东西,周与别在他身边帮忙打下手。
两个人的配合很快就从生疏到熟悉,周与别干活的时候非必要不说话,这点让苏桉感到非常满意。
他其实不太喜欢一边做事一边聊天,在苏桉看来这种行为会降低效率,而且容易出错。
但很可惜,生活中发生的往往都是与自己喜好相反的情况。
一下午过去,苏桉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多亏有周与别的帮忙。
“晚上想吃什么?谢谢你的帮忙,可以随便点菜。”苏桉坐在床边,大长腿一条曲着一条伸直,修长好看的手指扯住衬衫领子,随意呼扇几下,冷白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晃了周与别的眼。
周与别眸光沉沉,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开始握紧。
这样状态松弛、对他完全不设防的苏桉,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除了场景有些偏差,那辛劳过后喘气的样子都几乎一样。
周与别感觉有点渴,下意识舔了下嘴唇。
“周与别?”苏桉没听到回应,便转头朝他看过来。
刹那间,周与别掩掉自己不堪的心思,低声应道:“嗯?”
苏桉对周与别走神这件事感到些许讶异,他弯了弯眼,又问了一次,“晚上想吃什么?”
“你。”周与别脱口而出,但随即便为自己找补,“你做的都行,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