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悉,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他。”哈利说,“怎么啦?”
克鲁姆打量着他:“你是谁?”
“巴尼·韦斯莱。”
他们握了握手。
克鲁姆端着酒杯,还是难掩怒气地瞪着谢诺菲留斯,他在舞池另一边跟几个男巫聊天。“因为,”克鲁姆说,“他要不是芙蓉请来的客人,我就要跟他当场决斗,他居然在胸口带着那个邪恶的标志。”
“那不是邪恶的标志。”罗塞塔说。
克鲁姆那双鹰隼似的眼睛盯着她。
“那是格林德沃的标志。”
“他偷的。”
“格林德沃……”哈利急忙说,“就是邓布利多打败的那个黑巫师?”
“没错。”
克鲁姆面颊上肌肉蠕动,好像在咀嚼什么东西,然后他说:“格林德沃杀害了许多人,外祖父就是其中一个。当然,他在这个国家一直没什么势力,他们说他害怕邓布利多——说得不错,看他最后的下场!可是,这个——”他用手指指着谢诺菲留斯,“——是他的符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格林德沃在德姆斯特朗读书时,把它刻在了一面墙上。有些傻瓜把这符号复制在课本上、衣服上,想用它吓唬别人,是自己显得了不起——后来,我们这些因格林德沃而失去亲人的人给了他们一些教训。”
克鲁姆气势汹汹地把指关节按得啪啪响,狠狠地瞪着谢诺菲留斯。
“所以你们认为那是格林德沃的标志?”罗塞塔问,她好像突然放弃了那种进攻性的口吻,“单纯是格林德沃的标志?”
“就是他的标志,”克鲁姆粗声粗气地说,他怀疑地看看她,“我绝对不会认错。”
她不做声了。克鲁姆抽出魔杖,恶狠狠地用它敲着大腿,杖尖冒出火星。
“格里戈维奇!”哈利大声说,克鲁姆一惊。但哈利没有注意到。
“他怎么啦?”克鲁姆怀疑地问。
“他是个制作魔杖的人!”
“这我知道。”克鲁姆说。
“巴尼对魔杖特别感兴趣,”罗塞塔懒精无神地说道,“他想你应该用格里戈维奇的。”
“是啊。就是这样。”哈利冷静了一点,“格里戈维奇……和奥利凡德很不一样。”
克鲁姆耸了耸肩膀。
“那么……嗯……格里戈维奇最近在哪儿?”哈利问。
克鲁姆一脸困惑。
“他几年前就退休了。我是最后一批购买格里戈维奇魔杖的人之一。它们是最棒的——不过,”他歪歪脑袋,“你们英国人看中的是奥利凡德的魔杖。”
“区别不大。”罗塞塔说,“你想跳舞吗?”她突然转头朝赫敏问道。
赫敏猝不及防。“呃——不,我——嗯,可能——”
“嗯,你可能?”她漫不经心地重复道,“我感觉需要一点安静。如果有事,到地里找我。”
哈利看着她径直从人群中消失。他真想问一句,“地里”到底是哪儿。赫敏下意识站起身,但已经看不见她水蓝色的裙角了。
90 ? 运动有助睡眠
◎脑力运动更累人。◎
不知是什么时间,一个银色的大家伙穿透舞池上方的天棚掉了下来。这只猞猁姿态优雅、闪闪发光,轻盈地落在大惊失色的跳舞者中间。人们纷纷扭过头,离它最近的一些人滑稽地僵住了。守护神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用金斯莱·沙克尔响亮、浑厚而缓慢的声音说话了。
“魔法部垮台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来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缓慢、模糊不清。许多人刚刚意识到发生了变故,银色的猞猁就消失了。罗塞塔往他们曾经坐过的那张桌子走。人群挤挤挨挨,慌里慌张,宾客们四处逃窜,到处都有人在幻影移形。陋居的保护魔咒已被破坏。
在拥挤的舞池附近,卢平和唐克斯举着魔杖大喊:“盔甲护身!”一些穿斗蓬、戴面具的身影混杂在人群里。然后是赫敏越来越清晰的喊声,她沿着声音蹭进东歪西倒慌不择路的宾客堆里,可算看见红头发小胖子正抓着赫敏的手,一道光从他们头顶掠过。
罗塞塔犹豫了一刻。她没必要,甚至可以说不应该跟着赫敏、哈利和罗恩一起走,完全可以自己幻影移形。但赫敏已经看见了她,而且距离那么近。罗恩突然出现在哈利身后,他伸出手,去抓赫敏的胳膊——赫敏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揪住了她。
伴随着眩晕和模糊,黑暗袭来又撤退,她还没缓过神,就被赫敏扯着往前走。
“我们在哪儿?”罗恩的声音问。
“托腾汉宫路,”赫敏喘着气说,“走,快走,需要找个地方让你们换换衣服。”
罗塞塔移形显形之后的恶心劲儿还没过去,强压着呕吐的欲望跟着他们在黑黢黢的街道上连走带跑,街上满是深夜纵酒狂欢的人,两边是打烊的店铺。一辆双层巴士隆隆驶过,罗塞塔一见它就更加想吐。一群饮酒作乐的人走过时直盯着他们看。哈利和罗恩身上仍穿着礼服长袍。
“赫敏,我们没有带替换的衣服。”罗恩说。一个年轻女人见了他的样子,发出粗野的大笑。
“我为什么不检查一下,把隐形衣带上呢?”哈利责备自己道,“去年我一直带在身上的——”
“没关系,隐形衣我拿了,我还给你们俩都带了衣服,”赫敏说,“表现得自然一点,等我们——这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