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发女郎的幽灵恬静地飘过,海格停了下来,然后沙哑地小声说:“……董事会就会讨论把我们关掉。”
“不会的吧?”赫敏担心地问。
“你得从他们的观点来看,”海格语气沉重地说,“把孩子送进霍格沃茨总会有一些风险,是不是?几百个未成年的巫师关在一起,难免会有事故,是不是?可是谋杀事件性质不同啊,难怪邓布利多那么生斯内——”
海格突然刹住了,蓬乱的黑胡子间露出的那块面孔带着熟悉的心虚表情。
“什么?”哈利马上问,“邓布利多生斯内普的气?”
“我没那么说。”海格否认道,但他那惶恐的样子是最有力的揭发,“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我得——”
然而哈利紧追不舍,在他的纠缠下,海格半遮半掩地说了一些话。就在哈利继续逼问时,赫敏急促地说:“小心!”
他们回过头,看见阿格斯·费尔奇的阴影正投到他们身后的墙上,然后他本人从一个拐角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背,下巴的垂肉抖动着。
“哦嗬!”他呼哧呼哧地说,“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关禁闭!”
“不,费尔奇,”海格马上说,“他们跟我在一起,是吧?”
“那有什么区别?”费尔奇可憎地问。
“我是教师,不是吗?你这鬼鬼祟祟的哑炮!”海格登时火了。
费尔奇勃然大怒。在他们即将爆发冲突的前一秒,海格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让他们走。他们不需要再提醒,飞快地跑上楼梯,海格和费尔奇的声音在他们身后激烈地回响。
罗恩中毒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最悲惨的莫过于麦克拉根逮住机会,顶替他成了格兰芬多的守门员。哈利躲他就像躲瘟神。当图书馆二人组打算呼吸新鲜空气,跟着金妮一起到场地上吹吹风时,总能看见参加魁地奇训练的格兰芬多球员隐秘的憎厌的表情。麦克拉根把他们烦得够呛,尤其是哈利,他不得不频繁提醒现任守门员谁才是队长。
除此之外,拉文德也特别愿意缠着哈利,她起初很生气没人告诉她罗恩进了校医院,不幸的是,她决定原谅哈利,并就罗恩的感情和他做一次次深谈。他承认这比麦克拉根更令人难以忍受。
“谈恋爱真可怕。”他缩手缩脚地藏在拉文克劳内侧的椅子上时,听见她这么说。
“哼。”赫敏轻蔑地发出一个音节。
哈利觉得这种局促的感受他曾经有过。
“对……就是特别可怕。”她毫不受阻地继续说,“试想我每天追在你后面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人问你。”赫敏低声说。
“自言自语不违反校规吧。”
哈利特别想清嗓子,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嗓子痒。但他总觉得最好别出声。
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比赛那天,没有什么风,白云朵朵,时而有耀眼的阳光射出。双方队长握手——队员升空——解说台上传来一道令人吃惊的声音。
“赫奇帕奇的史密斯拿到了鬼飞球,”梦幻般的声音在球场上空回响,“当然,上次是他做的解说。金妮·韦斯莱撞到了他,我想可能是故意的——看上去很像。史密斯上次对格兰芬多出言不逊。我想他现在后悔了——哦,快看,他丢掉了鬼飞球,金妮抢了过去,我喜欢她,她人很好……”
罗塞塔笑得发抖。
“不至于。”赫敏在旁边不耐烦地说。
卢娜标志性的淡金色长发和黄油啤酒软木塞项链不可能被认错,麦格教授显得有点儿不自在,好像她对这一任命有点儿后悔了。
“……可现在那个赫奇帕奇的大个子球员把鬼飞球从她手里夺走了,我不记得他的名字,好像是毕勃——不,巴金思——”
“是卡德瓦拉德!”麦格教授在卢娜旁边高声说道,观众哄堂大笑。
“假如魁地奇解说都是这种水平,我一定很爱看……”
卡德瓦拉德很快进了一球。麦克拉根似乎正朝金妮大吼大叫,结果鬼飞球从他做耳边飞了过去。
哈利转过身,对着守门员怒吼,麦克拉根不甘示弱。
“哈利·波特在和他的守门员争吵,”卢娜平静地说,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观众都喝起了倒彩,“我不认为那有助于他找到飞贼,但这也许是个巧妙的幌子……”
她的话提醒了哈利,让他转身继续绕场疾驰,在天空中搜寻带翅膀的小金球的踪迹。
金妮和德米尔扎各进一球,然后卡德瓦拉德又进了一球,把比分扳平。但卢娜好像没注意到。她似乎对比分这种庸俗的东西特别不感兴趣,总是把观众的注意力引到别处,如奇形怪状的云彩,还有扎卡赖斯·史密斯开场后把鬼飞球拿在手里都没超过一分钟,是不是得了“丢球症”,等等。罗塞塔是她的忠实粉丝,观察了她提到的每一朵云。
“赫奇帕奇队七十比四十领先!”麦格教授朝卢娜的麦克风中喊道。
“是吗,已经这样了?”卢娜茫然地说,“哦,看哪!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抓住了一个击球手的球棍。”
麦克拉根出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原因,从珀克斯手里夺过了球棍,好像在示范怎么向飞来的卡德瓦拉德打游走球。
哈利又对着他咆哮,向麦克拉根冲了过去。麦克拉根朝游走球狠抽一棍,球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