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时常教诲,人应做力所能及之事,可我却心有不甘,走火入魔般练习,终究练坏了身体,实力大不如从前。”
江君泽手中握着那冰凉的白玉杯,杯中的酒却已经空了。
“我嫉妒江君屹天资聪颖,对他闭门不见。功法上再不能精进,我便一心管理盛铭派,明明倾注十分努力,却始终换不来一句认可。”
“李无瑕,我是不是很失败?”
问题又回到了李无瑕身上,他慌乱地摇了摇头,反驳道:“人各有所长,兄弟之间怎么偏要有胜负之分?”
“可掌门之位只有一个,如若不是我,我就要离开。”江君泽的表情很严肃,他不像是会幼稚到开玩笑说这般狠话的人。
“盛铭派是你的家,况且还有血浓于水的亲情,为何不做掌门就偏要离开?”李无瑕没懂,他不理解江君泽怎么会如此偏执。
可他的疑问江君泽却并没有继续解答,对方撂下了手中的酒杯,又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我累了,要睡了。”
*
江君屹醒来之际,已是浓烈太阳刺眼之时,客房内的窗半掩着,窗外湖水荡起点点涟漪,如镜清澈,映照着艳阳的浓烈。
他昨夜一不小心喝的太多,现在头脑还有些不清醒,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又跟江君泽吵了一架,现在满脑子都是后悔。
“酒可醒了?”
叶重岚的声音忽然响在耳畔,此刻他正站在门外垂望着躺在榻上的江君屹,永远都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
玉徽派弟子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叫人讨厌的,比如永远尘世脱俗的气质……
江君屹顶着一头乱发狼狈的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下榻,就听叶重岚又慈父心肠道:“我知道你心里归根结底是爱戴你兄长的,有些时候,不妨多些忍让。”
江君屹出奇的没再反驳,他许是也知道自己错了,梳洗完毕,静悄悄跟随叶重岚下了楼。
此刻的客栈里已人丁稀少,大部分住店的客官也都在一早上启程散去,江君泽坐在角落处的椅子上,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面前的桌上置得还是晨时吃的包子与已经发凉了的米粥,那眉依旧紧紧的拧着,脸色发白,唇上也少了血色。
李无瑕和叶重岚怕他们再吵,特意默契地坐在了兄弟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得远些,总算让战火没再延续。
“我要去奕国皇宫。”江君泽不再理会琐事,依旧将目标放在麟霄丹上。
他并没有商量的语气,只对一众人冷道:“我认识奕国太子,他会帮我。”
李无瑕则脱口而出道:“此刻他应该不在,我们还是别去皇宫了。”
小说里的奕国太子一心向善不愿争抢皇位,早就离宫拜入清逍派去研习医术,未来李无瑕还要去清逍派请教呢。
他们现在去找太子也只能吃个闭门羹,倘若找麟霄丹的事惊扰了奕国皇帝,还不知会出什么小说内容以外的乱子。
叶重岚却从李无瑕无意透露出的信息中觉察出不对,皱眉问道:“你怎知太子会不在?”
李无瑕拄着脸的手忽然被这声质问弄得一僵,他差点剧透,忙支支吾吾解释:“我……我偶尔听说,猜的!”
江君泽自然不会听李无瑕的口说无凭,皱眉不耐烦道:“不去找太子,那你们还有别的线索?”
话音刚落,几人的话题就被在不远处圆桌上饮酒的中年男人给尽数听了去。
他走来搭话,语气更是飘飘然,玄玄乎乎道:“这位爷说的没错,这太子啊,确实不在奕国,若是关于找麟霄丹的事儿,恐怕就算是问了太子那也没用啊……”
男人身材偏瘦,一副尖嘴猴腮样,穿的倒是雍容华贵,身上不少金银珠宝,光是腰间的玉佩就缠了不下三块。
简直比叶重岚还张扬。
李无瑕在心里默默吐槽,就听那男人神神秘秘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麟霄丹的踪影,爷儿想不想知道?”
江君泽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他可没耐心听别人卖关子,冷道:“有话快说。”
那男人阴险一笑,又似真似假道:“麟霄丹其实已经被一个世外高人给找到了,此刻正镇压在奕国东边儿的紫玉竹林里。”
此话一出,在坐有一大半的人都猜出这一定是假的,只有江君泽似信非信的依旧在听男人的表演。
“这丹其实对我们老百姓没什么用,只有修道之人才抢,我也是看几位爷穿的贵气,在下是个俗人,告知各位也是想捞些钱财……”
“不过是个骗子罢了,你的话有几分可信?”江君屹不愿再听下去男人的忽悠哄骗,刚想把人赶走,就被江君泽拦了下来。
“不信他的,你又能有什么线索?”
宁可帮着外人也要跟自己弟弟为敌的,江君泽可谓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那男人听到江君泽如此说,也来劲了,“我怎么就是骗子了?信不信由你们,我可是告诉了不少人!现在紫玉竹林里估计都已经人满为患了!”
他还玩起了真性情,一拍胸脯连钱都不要了,“你们尽管去找!我宁可不收钱也不受你们的污蔑!我已仁至义尽,你们不去找可别后悔!”
要不是李无瑕早就吸收了麟霄丹,他倒还真信了。
“我还是觉得找太子可靠些……”李无瑕认命,比起被忽然冒出的骗子忽悠,他宁可选择走另一条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