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暗,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苏延枝蜷在椅子上打瞌睡,睡得正迷糊时突然听见一声轻笑。
“哟,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他皱着眉睁眼,柳宴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昨晚没睡好?”他笑着问。
“谁说的,”苏延枝活动着脖子坐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柳宴不置可否,握着水壶给他们俩都倒了杯水,推过去轻声道:“秦会死了。”
苏延枝没接,平静地回了句:“是吗?”
“你不知道啊。”柳宴似笑非笑,“我看到他身上盖着被子,还以为你好心做的。”
苏延枝面色不改:“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纯良。”
柳宴端着杯子抿了口水,只是笑。
说话间,另外三人也过来了,估计都看到了秦会那被啃噬得干干净净的骨架,脸色难看到极点。
不过也是,这次世界开局13人,这才第三天,就只剩了5个。
苏延枝揉着眉心,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和疲惫感。
但这种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几分钟后,西蒙就推着餐车出现在了门口。
一瞥到那矮小的身影,苏延枝的神经马上绷紧,他警惕地看过去,却愣住了。
一夜过去,西蒙那巴掌大的小脸上,竟多了好几处淤青,尤其两个眼眶又紫又肿,显然被谁揍过。
不仅是苏延枝,其他人也惊了,柳宴皱着眉,在西蒙给他分餐盘时问他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西蒙抿着嘴,极为委屈地看向苏延枝。
苏延枝:“…………”
“你打的?”柳宴狐疑道。
苏延枝张了张嘴,想否认又忍住了。
十有八九昨夜西蒙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里面的容卡当成了他。然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容卡揍了一顿,却把账算在了苏延枝头上。
“你觉得……是我?”苏延枝很不确定地问西蒙。
西蒙愤怒道:“客人想狡辩吗?!是您让我进您的房间,却又不点灯,问您问题您还说能打赢您就回答,打不赢就闭嘴这样的话。怎么还能装得清白的样子!”
苏延枝:“…………”
虽然但是——唉算了。
苏延枝顶着旁人或惊诧或敬佩的目光,低头没吱声。
“不过我既然输了,自然不会再问,客人不用再装模作样。”西蒙冷冷道。
苏延枝一怔,意识到容卡算是替他解决了问题,张了张嘴,道:“谢谢你的言而有信。”
西蒙哼哼两声,还是规规矩矩给苏延枝上了餐盘。
人越来越少,吃饭也越来越安静,席间只剩刀叉碰撞和食物吞咽声。
用餐快结束时,容卡走了进来。
苏延枝瞥了眼,看清他的脸时又愣了。
这人皮肤白,脸生得精致无暇,所以眼廓下方那道淡淡的阴影和下颌处那鲜红的血痂就显得格外明显。
…………还真是打架了。
苏延枝抿了抿嘴,想起疯帽子世界里容卡那所向披靡的非凡身手,合个小孩子打居然还能挂彩。
卡戎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头朝苏延枝偏了偏,却只看到了个头顶。
“为了不让客人们无聊,夫人今天给各位安排了钓鱼活动。”卡戎说话冷冷清清,没有半分热络,“西蒙,等客人们用完早餐,就带着他们出发吧。”
苏延枝一听这活动就皱眉。
钓鱼……又是被写进歌谣里的。
“但是墙壁怎么办呀?罗斯先生,”西蒙睁着大眼睛问,“都走了谁来粉刷墙壁呢?”
卡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就留一个下来刷墙吧。”
“不如——”柳宴刚开口,却被苏延枝抢了过去。
“我来。”苏延枝接着道,“我精通这个。”
他以为容卡不会拒绝,没想到对方却挑了挑眉,道:“是么?”
苏延枝皮笑肉不笑:“是啊,没有金刚钻就不会揽瓷器活。”
容卡不置可否,竟然转而问西蒙:“你觉得呢?你想伺候这位客人钓鱼吗?”
西蒙原本老不乐意,一听卡戎后半句脸色又一变,头摇得像拨浪鼓:“既然这位客人想留下来,就让他留下来吧!”
卡戎点点头,转朝苏延枝示意:“那就辛苦你了。”
苏延枝难得回以微笑:“应该的。”
要缝补的墙在二楼西厅,苏延枝照着西蒙的指示找来石灰砂浆和滚轮刷,拎着走过未关门的书房时却冷不防住了脚。
先前衣领遮着还没发现,这会儿容卡脱了外套只着衬衫,敞着怀,苏延枝才看到那抓痕有多狠,从侧脸下颌拉过颈项,直抵胸膛,在上面留下几个血淋淋的小窟窿。
这么一看,脸上的倒是最轻的。
卡戎正靠坐在书桌上,垂着眼往伤口涂药,阳光透不过他那浓密的眼睫,看着跟缀了钻一样。
苏延枝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对方却像没发现他,仰着修长脖子用棉签蘸着药继续涂脖子,却因视角关系,戳了几次都涂偏了。
…………苏延枝面无表情,心想关我屁事,是他自己自找的。
可是捏着桶绳的手松了又紧,还是把东西放下了,走进了书房。
“拿来。”他朝卡戎伸手,“我帮你涂。”
第63章 邀请函9
对苏延枝突如其来的要求,卡戎并没大的反应,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把东西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