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而不自知。
    像无知的孩童会掰下蝴蝶漂亮的翅膀举起来向周围的同龄人炫耀的那种天真的恶，又或者更残酷……
    只有适应环境才能很好的活下来，所以要像杂草一样活着。
    他背着比自己还高一点的破烂步木仓，慢慢习惯在新的环境里面讨生活，一起生活的同伴昨天还和他一起吃饭，今天他就需要拎着同伴被子弹打穿的尸体丢进浑浊的河水里喂鱼。
    尖细的声音难听死了，远山冬枳死死的盯着在地上打滚蠕动的人形不明物体，神色不虞，任由对方进行着精神攻击。
    说得对又怎么样，不对又怎么样，终归莉莉安不在这里，布鲁斯他们也不在，摘掉人前面具的他就当听一顿狗叫，然后再狠狠地抽它一顿。
    小丑还在疯狂的笑着，似乎开心的事情永远在发生着。
    见过的疯子千千万，小丑这种和之前的类型完全不一样的类型，远山冬枳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不影响他削那个绿毛……
    殷红的血溅起，沾在墙壁上，然后受到重力影响直直的滑下来，像是恐怖片，飞在空中的几滴血慢慢的小丑大笑减弱，脸上涂得白.粉和黏稠的红色液体混在一起乱七八糟，夸张的唇角再次撕裂生出血液：
    “真的好可怜，叔叔我都要同情你了。”
    一双疯狂的眼睛，微微充血，死死盯着远山冬枳背光的那张脸：
    “小朋友，那些杀不死你的，会使你变得更加离奇。告诉叔叔，你死过几次？。”
    小丑摆出小孩子求知似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求知欲，看得人后背发凉。
    远山冬枳一言不发，拎着放风时捡来的转头一板砖呼在小丑头上。
    不要顺着小丑的话走，可能会吃亏。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
    世界清净了……短短片刻……
    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远山冬枳皱着眉头扔掉手里沾血的碎砖块，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手木仓。
    “那你呢。”木仓口粗鲁的抵在小丑的额头，远山冬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果你消失了，哥谭会慢慢遗忘你，马上会有新的超级罪犯出现，蝙蝠侠也会新的打击对象，所有人都会忘了你的存在。”
    “听起来是不是很好玩？要不要我把你藏起来，小丑先生？”
    “小丑不会消失的。”渗血的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笑容，“不要小看哥谭。”
    “你别杀了他。”
    背后属于男性的声音响起，通过变声器的声线夹杂了一点滋滋作响的电流声，微微有点刺耳，却能猜出来背后男人大概的年纪。
    躲在外面黑暗中旁观一切的杰森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整个人来到了照明灯下，以红头罩的身份。
    “你怎么来这里了。”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认出来是自己的熟人，远山冬枳收回视线问了一嘴，“稀客啊。”
    杰森没理他的阴阳怪气。
    虽然说小丑死远山冬枳手上也算是死……
    头盔下杰森放空大脑，大脑里浮现出来的画面自动把远山冬枳沾上血的那张脸替换成布鲁斯韦恩。
    如果布鲁斯是这个样子……
    杰森的眼神不自觉落在双手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流，半张脸都是血点的远山冬枳身上。
    从门边到远山冬枳站的位置，用不了几步远，步伐大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就能轻易地跨到他旁边。
    所以视力良好的杰森能很轻易的看清楚此刻远山冬枳的神情：
    和他平时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沉浸式体验中的远山冬枳的手在细细密密的抖，完好的那只眼睛瞳孔收缩放大。
    不是恐惧，是兴奋，又或者其他令神经紧绷的情感。
    看着对方接近失控的样子，杰森·托德原本渴望杀死小丑的这种执念熄火了。
    明明杀死小丑是他从棺材里爬出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如今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却想阻止另一个小丑的仇家。
    “……”远山冬枳垂下木仓口，扭头正眼看了站在门边的红头罩一眼，左脚脚下还踩着小丑冒着鲜血的脑袋。
    两人视线交错的瞬间，某种角度杰森好像真的看见了布鲁斯。
    如果是沾上小丑鲜血的布鲁斯……蝙蝠侠……杰森突然升腾起难以克制的反胃感，一手搭在胃上，泛起恶心。
    布鲁斯也好，蝙蝠侠也罢，亦或是远山冬枳其他兄弟，都不能沾上小丑的血。
    他会送小丑下地狱。
    “你没事儿吧？”
    注意到红头罩明显的虚弱状态，远山冬枳踢了一脚踩着的“皮球”，出声道，走进想看看自家合作伙伴的具体情况，临走是还不忘找了块烂抹布堵住小丑哼哼唧唧正准备蹦字的小嘴。
    没好气的远山冬枳：闭嘴吧你。
    “没事。”红头罩放下搭在身子上的手，挺直身体，“别让他脏了你的手，也别招惹到蝙蝠侠。”
    连自己个布鲁斯之间的分歧还有没解决，杰森转而担忧起远山冬枳和布鲁斯之间的问题。
    “我不杀他。”远山冬枳回头瞅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打翻红色颜料桶的小丑，耸肩一笑，很是轻松，画风瞬间变得正常起来：
    “死很轻松，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我怎么舍得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