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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错反派哥哥后 第136节

    钟宴笙的身份还是侯府世子时,跟裴泓的关系本来就不错,后来被京中不少人当成假世子嘲弄,裴泓的态度也没变过,如今又是“兄弟”,关心钟宴笙也很正常。
    还是景王殿下靠谱!
    钟宴笙兴冲冲地站起身:“那我们快些走吧!”
    他高兴的时候,剔透的瞳眸极亮,看了就不忍让他失望。
    跟十几年前,在雪地里将他捡上马车时一模一样,眼神明净,冰壶秋月,像个滚落尘世来救苦救难的漂亮小菩萨。
    裴泓嘴角的笑意深了点:“今儿天凉,你身子骨不好,穿厚一些。”
    钟宴笙听话地点点脑袋,回房加了层衣服。
    想了想,还把腰带狠狠打了个结。
    萧弄解他腰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有时候刚亲下来,他的腰带就已经落地了,然后就被顺势压到床上……得防一下这个臭流氓。
    钟宴笙乖乖的样子很讨人喜欢,裴泓含着笑在外面等了会儿,看了眼一同候在门外的冯吉:“本王记得你,你是田喜公公的干儿子?”
    跟脾气暴躁的德王不一样,景王虽然不怎么得陛下重视,但脾气好,冯吉对景王的印象还不错,笑呵呵地点头:“景王殿下还记得奴婢呢。”
    田喜没有子嗣缘,对一手带大的干儿子很上心,为他谋算着前程。
    跟在老皇帝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知道得自然比旁人要多,把干儿子送到钟宴笙这儿,意味着田喜很有可能觉得钟宴笙会很受老皇帝的重视。
    裴泓打量了他片刻,摇着扇子笑了笑:“没想到田喜公公会派你来伺候小笙。”
    冯吉没听出他的意思,以为景王是听说过自己手脚粗笨,忙道:“奴婢自不会丢了干爹的脸,必定尽心尽力伺候着小殿下。”
    而且小殿下还救过他的命呢,要不是那日钟宴笙出手,他早就成了宫里无数无名冤魂中的一缕了。
    俩人正说着,钟宴笙在腰带上打了两个结后,也推门出来了:“景王殿下,我们走吧!”
    裴泓的注意力落回钟宴笙身上,和他一道往外走:“小笙,我特地趁着邀功带你出去玩呢,不谢谢景王哥哥?”
    钟宴笙听话地应声:“谢谢景王殿下。”
    “唉。”裴泓幽幽叹了口气,“想让你叫声景王哥哥可真难啊,小笙。”
    钟宴笙:“……”
    他在心里小小声回应,因为我爹是你没见过面的大哥。
    你不是景王哥哥,而是景王叔叔。
    而且萧弄脑子不好的时候跟踏雪都能吃醋。
    现在脑子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他叫别人哥哥的醋,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想到这里,钟宴笙不禁又升起一丝担忧。
    回程的时候,他跟萧弄一直待在一起,萧弄的头疾好像就没再犯过了。
    可是现在不得不分开,万一萧弄头又疼了怎么办?他也不能随时跟在萧弄身边安抚他给他抱着啃。
    楼清棠怎么还没消息?
    萧弄会不会又头疼了?
    钟宴笙神思逐渐飞到天外,越想越担心。
    一会儿出宫后,他得想个法子,让霍双协助他溜出裴泓的视线,去趟定王府。
    就算萧弄脑袋不疼……他也想看看踏雪是怎么后空翻的。
    出了宫门,景王府的马车已经候在外头了,钟宴笙回京后就一直困在明晖殿里,总算能出来走一趟了,感觉身上都松快了不少。
    裴泓先上了马车,回身想扶一把钟宴笙,钟宴笙下意识地又躲了一下,避开了他的手。
    “……”
    裴泓看了看他,没说什么,一起坐进了马车里,摇摇扇子:“你景王哥哥没什么出息,也没去过桂广那么远的地方,小笙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和定王剿匪时的事?”
    钟宴笙跟萧弄早就串好了细节,心里背得滚瓜烂熟的,闻言眼也不眨地,就要复述一遍在老皇帝面前说过的话,话才刚出口几句,裴泓就无奈地笑着打断了:“你讲的这些我都听过了,讲些我没听过的吧。”
    钟宴笙歪歪脑袋,有些迷惑:“你想听什么?”
    裴泓唔了声:“说些关于你的嘛,比如,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见闻?或者,定王脾气那么差,跟你关系还不好,路上有没有被欺负?”
    钟宴笙本来是想维护下萧弄的,仔细想了想,发现萧弄的脾气的确不好。
    还总是欺负他。
    他认真地点头:“他脾气不好,还欺负我。”
    裴泓笑容一敛:“怎么欺负的?”
    脑子里掠过许多画面,钟宴笙眼神顿时游移了一下,含糊道:“很坏地欺负。”
    比如哄骗他一会儿就好,结果他泪蒙蒙睡着时天都要亮了,或是在云成要进门的时候,还压在他身上不放开他。
    坏透了。
    钟宴笙咕咕哝哝的,他在裴泓面前放下了很大的心防,没那么警惕,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像在骂人,更像是撒娇埋怨。
    裴泓的眼神怪异了一瞬,没再追问下去:“平安回来就好,也不枉我天天去金福寺里拜佛捐油钱。”
    听到金福寺,钟宴笙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往裴泓那儿凑了凑:“景王殿下,淮安侯府的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裴泓扇子一合,在手里拍了拍:“侯夫人身子还好,不过不怎么去金福寺拜佛了,我去了好几次也没撞上。淮安侯近来很受陛下重用,加之钟思渡在秋闱大放异彩,出尽风头,可谓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你大可放心。”
    听到裴泓这么说,钟宴笙不仅没方向,心底反而一沉。
    老皇帝知道他是谁,自然也能猜到,当年淮安侯府是故意与他爹割席,暗中将他换走的。
    那时候他待在定王府,萧弄又态度不明朗,若不是老皇帝顾忌萧弄,淮安侯府早就在他被发现的时候遭祸了。
    重用?出风头?
    恐怕是什么不祥的预示。
    当年皇后的母族也得以重用,出尽风头,下场是整族下狱,一个个被带到他父亲面前,让他父亲亲口定罪。
    如今出风头的是萧弄……老皇帝知道萧弄有头疾,是故意纵容他的。
    现在换成了淮安侯府。
    钟宴笙越想越慌,心一个劲儿往下沉。
    他们的动作得快点了。
    老皇帝手下办事的除了锦衣卫外,还有一支暗中调度的卫士,负责养心殿附近的巡逻防护。
    霍双就是从这里面被分出来放到钟宴笙身边的,除了他自己的几个心腹向着他,其他的都是老皇帝忠心耿耿的死士,可惜被分到钟宴笙这边后,他的人也被调到了明晖殿。
    每日老皇帝中午喝了药茶,以及晚上喝完药歇下后的那几个时辰,养心殿的防护都是密不透风的,连只苍蝇也不会放进去。
    好在如同萧弄和钟宴笙的预料,老皇帝虽然知道了霍双的底细,但应当是还打算继续再利用利用霍双,想要继续挖太子残党的下落,所以对霍双的态度如常,依旧是重用的样子。
    霍双也假装不知身份暴露,隔几日就去向老皇帝汇报钟宴笙的一举一动。
    要在老皇帝身边插暗桩很难,不过霍双还受着“重用”,话语权颇大,又与展戎全力配合,已经放进去两个了。
    只要能撬松一点老皇帝铁桶似的防护,能掌控住养心殿,或是在老皇帝那儿翻找到如何解毒的方子,消除了萧弄头疾的后患,他们做事也不会如此束手束脚。
    钟宴笙心事重重的,趴在马车窗上,无声叹了口气。
    裴泓坐在对面,抱着手看他,看他叹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好了,带你出来散心,就别想东想西的了。前些日子京城里开了个新酒楼,东家是姑苏那边来的,我估摸着应当合你胃口,我约了几个朋友,带你去试试。”
    景王殿下出了名的喜欢玩乐,有什么新鲜都爱试试,呼朋唤友的,十分潇洒,钟宴笙往日不太喜欢热闹,听裴泓这么说反而放心了。
    人多才好,人多他就有机会溜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过了会儿,到了裴泓说的酒楼。
    裴泓提前约的朋友也都到了,多数还是熟面孔,见到里面一张尤其熟的面孔,钟宴笙惊讶不已:“萧二少!”
    萧闻澜也异常惊喜,冲过来包含热泪:“钟小公子……不对,小殿下,好久不见!哎呀我担心死你了,我哥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你们在宝庆府的情况,嫌我烦还把我丢出府门,还是景王殿下靠谱啊,不过没我哥靠谱……”
    一见面就是熟悉的叨叨,钟宴笙禁不住笑:“多谢你啦,我没事。”
    周遭其他人也都挺眼熟的,多是跟裴泓常结伴的那些,见过几回了,只是大伙儿望着钟宴笙,都欲言又止的,静默不语。
    毕竟就在这半年多,钟宴笙从侯府世子变成了侯府假世子,又一下变成了宫里失落的小皇子,身份大起大伏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从前见他长得好看,私底下偷偷说些糟污话的也都不敢吭声了,毕恭毕敬低头:“见过小殿下。”
    钟宴笙和善地朝他们点点头:“先进去吧。”
    萧闻澜的态度倒是一如往常,嘴停不下来:“哎,小殿下,你都不知道我哥有多过分,我送他的那个三万两的瓶子,他给我弄脏了就算了,我心疼带回自己的住所了,结果他这次一回来,连夜让展戎又拿了回去!”
    钟宴笙实在说不出口瓶子是他弄脏的。
    这个锅还是让萧弄继续背着吧。
    萧闻澜埋怨完,又美滋滋起来:“不过我哥这回把瓶子放到了书房里,书房哎!一抬头就能看到,你说我哥是不是很重视我?”
    钟宴笙的耳尖无声红了:“……”
    萧闻澜还在美:“我哥出去一趟,回来变得有良心了。”
    钟宴笙红着耳尖别开头。
    不,他有毛病。
    景王包下了一个雅间,众人上楼进屋入了座,萧闻澜的话还没嘚啵够。
    他话太密了,裴泓一路也没能插进一句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用扇子敲了敲萧闻澜脑袋:“萧二少,说完没?”
    萧闻澜这才闭上嘴,嘿嘿一笑:“好久不见小殿下了嘛。”
    要阻止萧闻澜说话是也难的,萧二少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拉着钟宴笙继续聊。
    裴泓头疼地揉了下额角,有点后悔把萧闻澜请过来。
    钟宴笙本来还琢磨着怎么问萧闻澜定王府的情况,才显得很自然不留痕迹,没想到都不用问了,萧闻澜秃噜一下就全说了。
    定王府情况一切如旧,王伯出去一趟,回来花又被亲卫们看管死了一批,每天都在唉声叹气。
    还有萧弄……
    萧闻澜转转眼珠,神色夸张,压低声音道:“我哥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憔悴得呃,一推就倒,今儿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病床上起不来。”
    钟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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