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安和白晓娴聊了很久很久,聊到要吃晚饭的时候,要不是下人来提醒,他们怕是还会说下去,白晓娴也从顾霖安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没有红杏出墙,没有对不起白晓娴的父亲。
她在嫁给自己父亲之前,和司徒简交往,那时的他们爱得死去活来,非卿不娶。只不过那时的司徒简只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上面还有两个正室生的哥哥打压着,所以白晓娴的外公说什么也不同意她的母亲嫁给这个男人,甚至棒打鸳鸯要拆散他们。
他们俩最后因为误会而分开,分开之后,白晓娴的母亲才发觉自己怀孕了,那个时候白晓娴的父亲一直在追求她,甚至不计较她怀孕的事,迅速将她迎娶过门,并且在孩子生下后,对她视如己出。
顾霖安说到动情处,不禁感慨了起来:“不得不承认,你爸比我更爱你的妈妈,当年我做不到心无芥蒂地接受你的存在,但他可以,所以活该小婕不选我,而选了你的父亲。”
“顾伯伯,你对我妈……”
顾霖安释然一笑:“你的伯母说的没错,我一直都喜欢你妈妈。从读书时候起,我就喜欢她。只是不管是一开始还是后来,你妈妈她都始终只把我当做朋友,没有选择我。好了,故事也讲完了,陪我去吃晚饭吧,自从心染不在,每天我都是一个人吃饭,可寂寞了。”
顾霖安笑着站了起来,状似没事朝前走去,白晓娴看着他的背影,却有了种顾伯伯苍老的错觉。
白晓娴愣了许久才跟了上去,这顿晚饭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吃,顾霖安却让厨房做了好多菜式,且每一道都是白晓娴爱吃的。
“来,尝尝看这道你最爱吃的油焖大虾,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顾霖安用公筷给白晓娴夹了一只大虾到她的碗里,白晓娴盯着碗里的虾出神,迟迟不动筷。
“怎么了,怎么不吃?”顾霖安心疼地关心。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顾伯伯您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觉得很感动,一时间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顾霖安闻言,微微一笑:“傻孩子,只要你想吃,顾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随时来这里吃饭,就当这里是你的家。你和心染一样,我可是当女儿看待的。”
白晓娴的嘴唇微微抿了下:“谢谢顾伯伯。”
白晓娴放下拘束,和顾霖安就像父女一般边吃边聊。
“其实你简叔叔他……”
聊着聊着,顾霖安便提到了司徒简,白晓娴的表情一下子冻住了,就好像触发了她的雷区。
顾霖安看出她表情的异样:“你……还在记恨他?”
“不是我在记恨,而是他选择永不想见的方式要和我划清界限,既然这是他的决定,那我自然是尊重他。”
顾霖安听完一脸莫名:“你在说什么?什么叫要和你撇清关系,你说,司徒简那老家伙要和你撇清关系?”
白晓娴看着顾霖安点了点头,顾霖安拍了下大腿,质疑道:“这怎么可能,他想要和你相认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要和你撇清关系,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晓娴迟疑着反问:“顾伯伯,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我当然笃定了!就在你和他的关系被全江城知道的那天,司徒简就来找我。他口口声声告诉我,他要认回你,哪怕你可能不愿意认他这个荒唐的父亲,他都要努力让你接受认可他。这老家伙我虽然不喜欢,但我了解他,他说话从来算数。只要是他说出口的事,就一定是要去做的!而且以他对你妈妈的爱,你是他最爱女人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和你撇清关系的。”
“可是……”白晓娴反而糊涂了,可之前的种种,不都是司徒简在刻意和她撇清关系的迹象吗?
这时,白晓娴才认真推敲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好像自从媒体报道了他们的关系之后,司徒简确实有试着来找过她,却被白晓娴的冷漠给打发走。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再后来,她也只是从李仁忠的口里得知的那一切。
不对!李仁忠!她竟然会相信那个人的话!
她确实没有亲口听司徒简说过要和她彻底撇清关系,可若是如此,司徒简为什么不来找她,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去环球旅行?还把所有产业都交给了李仁忠这个不入流的家伙打理?
此时,一个画面猛得冲进了白晓娴的闹海,她跟着就站了起来。
“晓娴,你怎么了?”
白晓娴的手有些微的发抖:“顾伯伯,你有多久没和简叔叔联系了?”
“多久……”顾霖安拧紧眉心,认真想了想,“好像自从他来找过我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怎么了?”
“那你有听他说要去环球旅行吗?”
顾霖安摇摇头:“倒是没听说,那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你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情去旅游?再说了,他这人最讨厌就是旅游了,怎么可能会去环球旅行呢?”
“不是,顾伯伯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听说?”
“不是,再下一句。”
“他满脑子想得都是你的事情?”
“不是,不是这一句。”
顾霖安仔细回想:“司徒简那家伙最讨厌旅游了,他怎么能会去环球旅行!”
“对,就是这句!”白晓娴若有所思地走动了起来,边走边思考事情。
“简叔叔他不喜欢旅行,不该去环球旅行,而我们确确实实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再加上山庄里的人突然之间全都被换了……”
白晓娴的心头陡然间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指节发出冷意来。
“晓娴,晓娴你怎么了?是司徒简那老家伙出什么事了吗?”顾霖安也感到了不安。
“没,没什么,顾伯伯,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我得先回去。”
白晓娴匆匆忙忙地就说要回去,也不跟顾霖安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匆忙坐上车便离开了,白晓娴一到家,立刻推开大门四处张望着寻找保姆和小霍里,客厅里没人,房间里也没人,就连院子里也没人。
一个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白晓娴慌乱地往外冲,正要夺门而出去找孩子,一出家门,就看见保姆推着婴儿车里的小霍里,看样子是刚从外面散步回来。
保姆看见白晓娴,便微微一笑:“少夫人,您回来了。我刚才带……”
不等保姆把话说完,白晓娴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了婴儿车上的小霍里,自己抱在怀里,仔细查看,确认他没有一点事这才放心下来。
“好孩子,吓死妈妈了。”
白晓娴这样子反而吓到了保姆:“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