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丙春想见苏卿卿,却被吉祥堵在了门口。
“我们娘娘昨儿喝多了酒,现在头疼呢,什么事大人等我们殿下回来再说吧。”
吉祥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上,知道的这是太子妃的婢女,不知道的还当是哪来的女土匪呢,说个话,匪气十足。
赵丙春皮笑肉不笑的道:“这话找太子殿下说怕是不太好吧,毕竟秋香院那种地方,殿下自己都洁身自爱不肯沾染。”
不等赵丙春说完,吉祥直接朝着赵丙春的脑门呸的一口啐了过去,“放肆,我们娘娘去什么地方,轮得到你一个小小县令指手画脚了?你是舍不得那五十万两银子吧?”
赵丙春何时受过这种羞辱,一个死贱婢,竟然敢朝他吐口水,脸一沉,裹着怒火就道:“堂堂太子妃,来南充县是来赈灾的不是来逛窑子的,难不成还光明正大了?”
吉祥冷笑,“大人不满就闹出去啊,我们娘娘不怕,我们是来赈灾不假,横竖这边出了事,担责任的也不是我们娘娘一个人。
我们最多是被陛下训斥一顿,禁足三个月,大人你是什么罪名那就不好说了,会不会灭九族那谁知道呢!
全看陛下对太子殿下的父子情深有多少呢!
再说了,鼻子底下一张嘴,我们也能说是受了您的蛊惑才去的,毕竟,谁能想到好好一个太子妃能去那种腌臜地方呢!”
吉祥一张嘴,和人吵架就没输过。
“你吉祥姑奶奶今儿把话撂下,这五十万两是你交给我们娘娘的学费,那就是我们娘娘的银子,如今人家秋香院的鸨母找你要钱,要的天经地义。
要么你就给钱,要么咱们就闹起来。
反正灾荒悍匪再加一个秋香院,我们也不嫌事儿多,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找乐子了。
倒是省了银子请人唱戏呢,全看大人您唱得了!”
“你......”赵丙春被吉祥气的面色铁青,“太子妃就是这么赈灾的?”
吉祥翻着白眼,“写折子啊,写密信啊,告状去呗,我要怕你我是孙子!”
说完,转头砰的将门关上,震了赵丙春一鼻子灰。
赵丙春揣了一肚子话来找苏卿卿理论这五十万两,结果人没见到就算了倒是被个贱婢给训斥了一通。
咽不下这口气,可他又不能真的撕破脸皮命人直接把这太子妃给了结了,毕竟还不到那一步。
揣着一肚子火,赵丙春回了前院。
老鸨母还在议事厅等着拿钱,赵丙春招了两个心腹幕僚,“看看这叫什么事儿。”
两个心腹幕僚,一个穿白袍,一个穿黑袍。
白袍摸着下巴,为难的叹了口气,“大人,要不然就给了她这银子吧,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秋香院靠着上面二公子呢,她拿不到银子肯定要闹。
这太子妃,瞧着就是个混不吝不怕事的,人家又是召国公主,陛下没得为这种事惹两国矛盾,到最后算下来,还是咱们的不是。
太子妃若是再来个恶人先告状,说是咱们蛊惑了她去的,那就更是说不清。”
黑袍则道:“这钱大人不能出,我看这太子妃就是故意的,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去秋香院花五十万两买妓子。
这么大的动静,现在整个县城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看着大人呢。
五十万两,不是五百两更不是五两。
眼下赈灾困难,咱们对外可是说连赈灾粮食都发不出去了,若是这个节骨眼大人送出去五十万两这成什么了?
太子妃这就是给大人下套儿呢,给了银子正好就钻了人家套儿里。”
这俩人一言一语,字字都说在赵丙春的纠结点上。
他不是拿不出银子,是没法往出拿。
可这事儿,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赵丙春快愁秃了头,捋了一把靠后的发际线朝黑袍道:“你说她给我下套儿,图什么呢?”
“太子妃就是来赈灾的,图的肯定也与赈灾有关,她许是想要以这个为要挟,让大人开仓放粮?”
白袍立刻否定。
“不会,若是太子妃有心要开仓放粮,她何必绕这个大弯子,凭她的身份,直接让人开仓不就得了?”
黑袍立马道:“直接开仓?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她是身份高贵不假,可这是咱们赵大人的地盘,只要赵大人不点头开仓,她怎么开?若是那般,岂不是就得罪了咱们赵大人,她不会这么蠢的给自己找危险的。”
白袍摇头,“可眼下闹成这样,不也得罪了咱们大人。”
赵丙春:!!!
苍天啊,我不想看你们争吵,你们给我个准话,我到底下一步怎么办!
幽怨的望着自己的两个幕僚,赵丙春捋着自己的发际线,“所以呢?”
“给钱!”
“不给!”
白袍黑袍异口同声。
赵丙春:......滚!
三个臭皮匠也没赛过诸葛亮,商量半天也没有琢磨出来这太子妃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那边秋香院的老鸨母等不及了,侍奉那老鸨母的婢子急急忙忙前来传话,“大人,秋香院的妈妈说大人若是不给钱她就去郡州求二公子做主。”
正焦头烂额,县令夫人来了。
“去州郡找二公子,那她也要出的去这县城大门才好!过去告诉她,想要银子,等三日后再来,现在府里没有,想要去找二公子,就等着外面悍匪抓住了开了城门她尽管去!”
婢女得了令,转头就走。
这县衙一贯是夫人当家,有了夫人发话,谁还管县令什么意思呢。
赵丙春朝他夫人看去,“夫人如此不是得罪了二公子。”
县令夫人就道:“大人糊涂,二公子来咱们这边,还要给大人三分薄面呢,她一个秋香院的鸨母横什么横,再说也没说不给她银子,只是推迟而已。”
县令不解,“三日后咱们就能给她?”
县令夫人扫了一眼黑白二袍,两位幕僚立刻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县令夫人压着声音低声道:“这山高水远的,若是太子妃出了事呢?还不是咱们怎么写折子就怎么回禀这事儿。
若是太子妃出事,正好是从秋香院来的妓子下的毒呢?
到时候秋香院莫说是要银子,倒给咱们还差不多!”
县令怒急攻心的时候不是没想过直接弄死这太子妃给自己出口气,可也只是想想,他夫人这明显是已经有了安排。
县令登时涌上一身冷汗,“夫人怎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