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她今日能够活着离开东宫之上。
“夏流婉,不是本殿下绝情,而是你的心机实在太深沉,你这样的女子实在不配生下本殿下的血脉。”
说完,百里崇抬手双击了一下手掌。
随后,暗夜去而复返,手中还断着一晚冒着热气的汤药。
几乎不用考虑,夏流婉便知道暗夜手里端着的东西,是要剥夺她为人母的东西。
夏流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要冷静,切不可在这个时候失去分寸,否则……
“这一碗堕胎药,你是要自己喝,还是要本殿下喂你?”百里崇并不知道夏流婉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冷眼看着她。
这一刻,夏流婉彻底清醒了过来,眼前的人心里恐怕从未有过她吧。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替自己谋生路了。
夏流婉看着百里崇,露出温柔婉约的笑容,可她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温柔,反而还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决然。
“既然是您不想要您的骨血,那边由您来亲自解决吧!”
百里崇不疑有他,走到暗夜的面前,接过他手中的药碗,毫不犹豫的走到夏流婉的身边,将碗凑到了她得唇边。
夏流婉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她一把拍开百里崇的手,快速抽出他怀中的匕首,架在了百里崇的脖子上。
作为百里崇的枕边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习惯在腰间藏一把锋利的匕首,来以备不时之需呢。
这也就是她要百里崇来喂她喝堕胎药的原因,唯有这样她才能将眼前的人制住,换来她和孩子的一线生机。
“让我离开,不然……”
“夏流婉,你怎么敢?”
“我为何不敢?”夏流婉狠辣的看了百里崇一眼:“你不想做他的父亲,可我想要做他的母亲,即便将来我不能给她锦衣玉食,我也不要失去他。”
这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刹那间,快的让暗夜都没有及时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这一刻,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拔出手中的长剑,用剑尖指着夏流婉的后背:“放开殿下,否则休怪本殿下不客气。”
“暗夜,若你不想看着你主子死在你面前的话,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的手可是会因为害怕而发抖的,那你的主子可就……”
说话间,她将手中的匕首超前送了送,锋利的刀锋割破了百里崇的肌肤。
嫣红的鲜血流淌而下,刺激了暗夜的感官,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敢目呲欲裂的看着夏流婉。
而百里崇作为当事人,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后,心中终于生出了恐慌的情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夏流婉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语气也恢复了昔日的温暖:“流婉,你别激动,先放开本殿下,怎么有话好好说。”
“百里崇,事到如今,你我之间还有何好说的?”
“当然是孩子啊。”百里崇伸手拉了拉夏流婉的手腕,却发现他并不能撼动她丝毫:“你想留下他便留下吧,我这就想办法将你从彰王府接出来,并纳你为侧妃,如何?”
“百里崇,别拿我和楚钰比,我可没她那么蠢。”夏流婉又将手中的匕首朝前送了送:“劳烦殿下随我走一趟,等我平安回到彰王府后,自然不会为难你。”
百里崇对于她来说,可是她和孩子的保命符,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呢?
况且,在百里崇做出方才那些事情来的时候,她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了。
之前,百里崇将她送到百里彰身边的时候,她还曾经抱有一丝幻想,终有一日她还能回到他身边,继续享受她谋划来的荣华富贵。
可现在,她是不敢奢望了,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夏流婉不想再跟百里崇纠缠下去了,押着他一步一步朝东宫外面走去。
不想让这样的丑闻在皇宫之中传开,百里崇给暗夜递了一个眼色过去,暗夜心领神会的离开,替主子清除出宫路上的闲杂人等。
如今,百里崇的命被夏流婉捏在手心里,由不得他们不乖乖听话。
黎明破晓的时候,一夜未眠的李齐备,等来了披着露水归来的毒蛇,他急忙起身询问:“毒蛇,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毒蛇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到书桌跟前,提笔在纸上书写着。
这个时候,李齐备才猛然想起,他身边豢养的这些暗卫,都在进府的那一刻,被他割去了舌头,变成了口不能言的哑巴。
这么做,只是为了防备他们落入敌手之后,泄露出他的秘密。
这时,毒蛇已经书写完毕,并将手中的纸递交到了李齐备的眼前。
看完之后,李齐备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毒蛇,从此刻起,密切监视彰王府的一举一动,一经发现楚钰单独外出,即刻来报。”
毒蛇点了点头后,抱拳转身离开,针对楚钰的天罗地网就此展开。
清晨,百里彰满脸憋足的从冬暖阁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朝早就等候在院子里的林太妃走了过去。
“娘,早啊~!
“早。”林太妃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你神清气爽的样子,昨晚……”
听着林太妃意味深长的话,百里彰的脸颊升腾起两团可疑的红晕,足可以与天边的朝霞媲美。
“娘,儿子还有事要处理,钰儿就先拜托给你照顾了。”
“嗯,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楚钰这一觉,劲直睡到日晒三竿才醒来。
当她一睁开眼睛,发现房间内并没有百里彰的影子,而宵月却站在她得窗前,满脸纠结的看着她。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神色慵懒的看着宵月:“你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小钰,你和王爷和好了?”
“嗯,之前本就是我无理取闹,错怪了他。”
“这么说,你又不打算离开了,是吗?”
宵月的话,让楚钰的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
在她和宵月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好像不止一次想要让她离开,并有意无意的想要将她带到某一个地方去。
可是,她并不记得,自己除了彰王府以外,还有别的归宿。
当初,在她嫁入太子府,又被太子弃若敝履塞给百里彰的时候,原主就对家人彻底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