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良久,茗澜哭得没有力气了,只靠着墙睡过去。 墙很冰凉,她昏昏沉沉不知到什么时候。
茗澜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大海里,心甘情愿的享受着那种沉沦的快感,只要不挣扎,便不会有求而不得的苦痛。
有人把她抱起来,有人轻轻的带着她上岸。
她得到了一个很温暖的怀抱,而后沉沉的睡去……
最瘦弱,沉默寡言的马四,早在这里订了这里最贵的一家客栈。南疆只是蔬菜少,多的是牛羊肉和水果。
店家丰厚的为大主顾门准备了餐食,只可惜昨天十个人的盛宴,只回去了两个人。
夜晚吵吵嚷嚷的,她回去变睡下了。
茗澜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脸上便是光洁如初的,一点黏腻的感觉没有。酒渍被人擦拭干净了。
她坐起来,又给自己挑了一件紫红色相间的衣服,整个人都好似是一朵开在异界的娇花,瑰丽妖异。
她天将明的时候醒过一次,那个时候牛四回来了,他最为弱小,但是教人力量之术时,却很有条理,懂得如何运气发力,所以陆晏也让他跟着来了。
他约摸是昨天晚上实践得很透彻,早上回来的时候腿脚都是酸软的,一下子撞上了茗澜的门扉,惊天动地的一声。
茗澜翻了个白眼,继续睡过去了,他们今天应该是要出去钓男人的。或者钓王子。得好好休息……
凯撒的城主,是狼主的大儿子卡姆,据说他只爱财宝美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向狼主进供的美人,只能由城主来挑选,他们觉得好,才能给狼主。这就相当于要一个一个睡上去,茗澜对此制度只能翻个大白眼。
这其实也是她被卖这么生气的原因。
南疆的奴隶制度对于女人来说,是极度残酷的事情,可是偏偏凌北野还要把她送到这里来,这不是在玩儿她吗?
可她没得选,所有人都在逼她。皇帝也答应,要是事成,便不会派追兵追捕林大海他们……
事不宜迟,该要出发了。
根据马一所说的,今日南漠的边界上,栾青雄第一次吃了败仗,这是打起仗来的这快半年来,玄天第一次输得彻底,往后就更是了。
虽然南奎有极其强劲的武器,城池易守难攻,但是边界领地就不一样了。狼民本来就擅长旷野作战,玄天压根就不是对手的。
茗澜想起来,她今天还要取悦城主卡姆,便十分头疼,她是很想放纵自己,很想当个没有廉耻心的人,毕竟所有她爱的人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离她而去了。
但是她昨天才发现,真是到了紧要关头,自己反而不行了。
茗澜一出去,好巧不巧,便撞到了端着一碗豆奶上来的顾念,他望着茗澜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半。想起来茗澜似乎才是主子,才仓惶的跑下去给茗澜也倒了一杯。
她只倍感无语,顾念方才那勾着脚的样子,就像是个等别人给他端东西的大老爷……
实在是……
这样想着,茗澜下了楼,这里的楼梯没有玄天那边的那么小巧,比较宽大且高,茗澜腿短,都觉得自己是蹦着下去的。
茗澜一到了下面,才发现有一伙人在这里等着她。她一抬眼才发现,这些人看见了自己,神情都雀跃起来。
忽的,他们拉出来一个箱子。
一打开,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黄金。
一个英俊但是一脸傻气的男人走来,他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头上帽子中间一个极大的红宝石,背后还插着一根极其骚气的孔雀毛,茗澜实在是看不懂这审美。
那人对着茗澜滔滔不绝。
马一还在睡觉,茗澜便听不懂那人说话,可来人似乎知道茗澜是中原的女子,早准备好了翻译。
原来,那人便是卡姆,昨天从进城开始,城里边传出,说凯撒来了个绝世美人儿,身段窈窕无双,姿色倾国倾城,卡姆自己兴奋了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
他四处打探消息。
反正凯撒是个不夜之城,大晚上街上人都多的不像话,卡姆很快就打探到了茗澜的位置,叫人连夜装好了黄金,便来见茗澜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茗澜站在原地,只呆呆愣愣的,卡姆向她求婚,眼神极其炙热 赤诚,他拿着玄天的话支支吾吾的说着话。
“我心爱的姑娘,你是大漠里最亮的一颗宝石,天上最璀璨的月亮月星星,你的光辉无人可比,你的美丽让所有花朵都凋谢……”
茗澜听着这些小学生一般的话语,只咯吱咯吱的笑起来,她笑得很开怀,马一和牛一注意到动静,全都出来看了。
卡姆倒是很会做人。
“感谢你们一路保护我心爱的姑娘。”
他随手抓起一大把黄金扔过去,原本凶神恶煞的两人,全部都笑了起来,去咬那黄金,要验一验真假。
一群人跳着舞,唱着歌,茗澜只觉得尴尬的脚趾扣地,可是她看见卡姆对着自己挤眉弄眼,饶是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因为自己貌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至少真有人,且是很多人,愿意为她一笑掷千金。
茗澜点了点头,说她愿意,她当然愿意,毕竟卡姆只是她的棋子而已。于是,她第二天就当了新娘,茗澜觉得没什么新奇的。
这是她第二次结婚。茗澜第一次和一只老鼠结婚了,第二次和卡姆结婚了,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自我,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喜账内,狼民剥开葡萄的外衣,想要一品鲜美香甜。
茗澜躺在床上,和卡姆对视,不过一瞬之间,她望进他的眼里。
在卡姆的幻境中,茗澜被进献给了狼主,狼主很开心,给了他比凯撒更大的城市,他不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喊笨蛋的大儿子了。
一切如梦似幻,都可以得到。
卡姆沉浸在茗澜编制的幻境当中耗光了自己的体力,终于,倒头睡去。茗澜知道起码三天三夜,他的精力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