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顿时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又想给壮士施咒: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壮士大概非礼勿视,一边扭送那半死不活的刺客,一边低头道歉:打扰夫人了。
唐竹筠也低头,声音娇滴滴的温柔:该多谢您才是。
不是她矫揉造作,而是反差越大,壮士可能越认不出来。
再恶心点,人家可能都光顾着起鸡皮疙瘩去,不忍直视。
屋里其他的人有些奇怪地看向她,包括两个孩子。
但是壮士接下来出口的话让唐竹筠吓了一大跳。
他说:怎么是你?
唐竹筠的心脏几乎从嗓子里跳出来,完了完了,被他发现了。
是死不认账还是仗势欺人,威逼利诱?
也不知道他不畏强权还是钻营算计一时之间,她脑海中涌入无数想法,几乎就要开口否认的时候,忽然听到南星淡淡道:淮上,好久不见。
与此同时,最了解唐竹筠的凛凛,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姑姑,不要害怕,淮上不是坏人,他是他认识王爷的。
他也不知道,晋王和淮上的上下属关系是公开还是隐秘的,所以话到嘴边变成了认识。
有些事情,不是要欺骗姑姑,而是让她知道了,只能是负担。
男人世界的压力,不该让女人来承担。
原来壮士叫怀上?这名字,真催生,所以一击即中。
比起来,招娣来弟都是弟弟。
夫人,我是王爷的属下,御前侍卫淮上。
姑姑,淮上是御前一等侍卫。凛凛补充道。
唐竹筠脑瓜子都大了,心说小东西,求求了,你快别和他说话了。
淮上很快带着刺客出去,然而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让手下帮忙修屋顶。
唐竹筠:
嫣然拉拉她的手,小声地道:姐姐,我还没吃饱。
唐竹筠扶额。
这孩子,竟然还有胃口。
她想告诉晋王,瞧,不愧是你的女儿,胆子大,能吃啊!
唐竹筠带着几个又在厢房支起了锅子,除了她没什么胃口,剩下的人吃得都很带劲。
不过吃着吃着嫣然停下了:姐姐,我们是不是把留给父王那份吃掉了?
唐竹筠:不是,还有。
那就好。嫣然又开始快快乐乐地吃起来。
唐竹筠觉得心好累,瞧瞧,她养出来的小吃货。
凛凛则一边吃一边给她普及知识:姑姑,御前一等侍卫很厉害的,只有三十个人而已。
哦。那么多啊,也没怎么厉害。
比如晋王就一个,就是这个上下属关系有点难处理。
晋王要是知道凛凛是淮上的儿子,是会恃强凌弱帮她把凛凛留下,还是大公无私,把凛凛送走,拉拢下属?
唐竹筠越想头越疼。
淮上很厉害的,凛凛小声地道,他很可能就要做副都统了。
唐竹筠:他越厉害你越危险啊,傻小子。
不过幸亏当年她被浓妆艳抹,涂抹成自己都认识不出来的鬼样子,所以现在还能苟且偷安。
淮上效率倒是很快,屋顶没修好,刺客已经审问完了,站在门口告诉唐竹筠,这是科场舞弊案的后果,果然有人雇凶伤害唐家的人。
不过这个刺客的目标原本是唐家,只是还没到唐家就被发现了
唐竹筠又捏着嗓子谢过他,引起屋里几人的侧目。
姑娘,您染上风寒了?早点吃药。秀儿道。
嫣然立刻被带偏了:姐姐,生病要吃药才能好。
我没事,快吃吧。
唐竹筠想,这院子里,她是唯一的主子,是不是该和淮上客气客气?
我听说抓到了刺客?宋景阳的声音响起,让唐竹筠如蒙大赦。
从来没有一次,她如此期待听到狗腿子的声音。
淮上,不错啊!宋景阳大笑着道,改天咱们兄弟切磋切磋。
淮上却先恭敬地给晋王行礼,向他回禀了这件事情,最后道:只是惊扰了夫人和姑娘,请王爷恕罪。
她们呢?晋王问,隐约担心嫣然受到惊吓再发病。
嫣然欢快出声,同时跑出去:父王,在这里,快来吃羊肉锅子,可好吃了!
唐竹筠想拉她都来不及
晋王见嫣然笑意盈盈,不由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了不少: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姐姐没事,凛凛哥哥没事,秀儿没事,南星没事,我们都没事!嫣然脆生生地道。
晋王有点欣慰。
别的不说,现在嫣然说话这干脆劲,比起从前瑟瑟缩缩的样子,就强了许多。
晋王让唐竹筠在对面房间再摆上一桌。
唐竹筠让秀儿忙进忙出,自己没有在淮上面前出现。
晋王不由有些奇怪,问秀儿:你姑娘呢?
我姑娘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有外男在,她不好出面。
晋王:
宋景阳塞了满口肉,指着自己鼻尖,含糊不清地道:那我呢?也没见夫人避嫌啊!我是不是比淮上更像自家人,哈哈哈。
秀儿没好气地道:更像自家的狗腿子。
宋景阳:
淮上忍俊不禁。
但是他比宋景阳知进退,在晋王面前也不会那般放肆,所以没说什么。
晋王:总觉得糖珠子又想搞事情,她从来就不是那避嫌的人。
她对淮上,怎么这么不一样?
难道她看上了淮上?
淮上的外貌确实出众,身上又带着谦谦君子的儒雅
这般想着,晋王不动声色地道:不要紧,淮上不是外人,让你家姑娘把凛凛送进来。
凛凛是最好的借口。
唐竹筠听到却做贼心虚。
让她带着凛凛进去?这是淮上怀疑了?
不,不对,就算怀疑,他也不能在晋王面前乱说吧。
睡过主子的女人,难道是能功成名就的好事?
这般想着,唐竹筠略平静了些,牵着凛凛的手低头把他送进去。
说是送进去,她其实也就一只脚迈进了门槛,然后推了推凛凛,道:王爷喊你进去。
然后她看都没往敢淮上的方向看,转身就走了。
晋王:这要是没问题,他把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