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唐竹筠说什么,孟语澜现在都已经很难冷静下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江北寒,她要去问个明白。
唐竹筠心里想的却是,男人变心这件事情就像狗要吃屎,拦都拦不住。
狗要吃屎,你去问为什么?
问就是本性如此。
然而她也明白,孟语澜坚守这么多年,付出那么多,只是讨要个说法,已经很讲道理了。
这件事情换成自己,说不定更不理智。
阿筠,你帮帮我。孟语澜苦苦哀求。
这件事情,她没有办法再对其他任何人提起。
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委实也是没有人可求了。
唐竹筠苦笑:孟姐姐,你太高看我了,我也没有办法。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往身上揽的,她理解孟语澜的病急乱投医,可是更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这要是想见晋王,她说不定还能帮帮忙。
阿筠,你帮我想想办法,不用你奔走,你帮我想想,如何才能见到江北寒,我自己去就行。
显然,孟语澜也很明白个中顾忌。
孟姐姐,你别着急,他既然已经回来了,人也跑不了;他妻儿都已经有了,你和他也注定不可能;改变不了结局,你要这个说法,也并不急在这一时。
她就没好意思直说,要个说法,不还得承受吗?
孟语澜失魂落魄的坐下,喃喃地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这样吧,唐竹筠道,我回去想想办法,但是姐姐也别抱太大希望,有什么进展我就告诉你。姐姐还是要先保重好自己。
她有心帮忙,但是不知道究竟能帮到什么程度,所以不敢让孟语澜抱希望。
孟语澜对她十分感激,垂泪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该让你掺和进来,然而我实在无人可求了阿筠,对不起,我也再冷静冷静。
有句话唐竹筠说得很对,那就是结果已经无可更改。
唐竹筠回到家里,想想孟语澜的样子就心疼。
她其实觉得,该让孟语澜和江北寒见一面把话说清楚的。
彻底斩断,孟语澜才能重新开始。
然而怎么见到江北寒?
找晋王?
那她是嫌活得命太长了。
晋王一直把孟语澜和自己当成他的人,这要让他安排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私会,估计他能把自己脑袋拧下来。
那还能找谁呢?
正愁云惨淡间,唐柏心回家了。
唐竹筠眼睛一亮,大哥,大哥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唐柏心来到她的房间,把手中点心盒子给她,笑道:我同僚从江南带来的点心,你先自己尝尝,不用什么好的都给两个小的留。
吃不下去,心里有事呢!唐竹筠把孟语澜的事情说了。
不合适。唐柏心蹙眉,你帮这个忙不合适,她也不应该去见江北寒。
是吧可是我怎么去答复孟姐姐?唐竹筠头大如斗。
这样,唐柏心思忖片刻后道,这件事情你不适合出面,等我旁敲侧击去打听一番。江北寒刚回来,近日还即将袭爵,是朝中焦点,我问几句,不会有人注意。
打听什么?唐竹筠没想明白。
傻瓜。唐柏心道,当然是他妻子的情况了,我想孟姑娘,定然想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这样,你也能帮上忙,对得起朋友。
哎呀,这么体贴周到的大哥哪里找!
孟姐姐看上大哥多好!
对啊!孟语澜既然和江北寒完了,那能不能让自家大哥趁虚而入?
但是这个想法只短暂停留,毕竟眼下孟语澜的状态令人担忧,估计无心考虑别的事情。
大哥,那你尽快打听。
明日我休息,等后日我去吏部就找人问问。唐柏心道,香烛纸钱都准备好了?
唐竹筠一拍脑袋:哎呀,大哥不说,我都忘了,幸亏香烛纸钱之前都准备好了。我正想问你,既然是去大相国寺祭拜娘,那是不是就不适合带荤腥祭品去?
明日是他们亲娘的忌日,每年唐明藩都会带着全家去大相国寺烧香祭拜。
嗯。唐柏心道,不用准备祭品,多多准备香烛就行。爹和弘恩大师交好,连长明灯都一年只收一两银子。
这也可以啊
好,我这就去准备。
唐明藩对亡妻感情极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动过再娶的念头,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想想也让人心疼。
他二十出头丧妻,今年已四十,二十年的孤枕难眠,这样的深情,令人动容。
唐竹筠和嫣然商量,让她第二天跟着晋王,毕竟这是唐家的祭祀,而且嫣然身份尊贵,唐夫人怕是也受不起这样的礼。
然而她一开口就像捅了马蜂窝,乖乖巧巧的小人儿哭得撕心裂肺:姐姐,你要送我回家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哭声震天,把隔壁的晋王都引来了。
晋王看着唐竹筠的眼神,好像她虐待了嫣然一般。
父王抱。晋王伸手。
谁知道嫣然根本听不得这样的话,往墙角缩了缩,哭得更大声了。
说话!晋王有些生气。
嫣然抽抽搭搭,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唐竹筠讪讪道:这件事情是我没说清楚,让嫣然误会了。
她把事情始末说了,又道:王爷,你和嫣然说说,我们没有那般想过。
那就带她一起过去。晋王道。
啊?唐竹筠愣住。
嫣然立刻不哭了,过来抱住晋王的大腿:谢谢父王,谢谢父王。
唐竹筠扶额,那个乖巧腼腆的孩子,什么时候变成了狗腿子样?
然而晋王看来,不达目的撒泼打滚,达到目的就满脸堆笑,是把唐竹筠的厚脸皮学了个十成。
不过虽然他讨厌唐竹筠这般,甚至每次都忍不住想拍她,然而看到腼腆的女儿变得开朗,不容易被伤害,他觉得这般转变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
明日收敛些,别张牙舞爪,否则回来收拾你。这话是对唐竹筠说的。
唐竹筠:???
嫣然却以为他说的自己,乖乖道:我听姐姐的话。
听她的话,不得把大相国寺的屋顶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