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 作者:古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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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猛的弓了弓身子,似乎还倒抽了几口凉气,脸色也一瞬有些发白。
因此,诺诺道,「那甚么……你伤着了啊。」
「嗯。」
「嘁,还说甚么自己术法高呢,区区妖灵之乱也能落了伤。废物。」
说着满眼不屑,转身就走。
祝傥还没缓过这乏来,因此也只是轻「嗯」了一声,再别无他言。
幽季走了几步瞧祝傥没跟过来,又不自在的原地停下,最后还是先绕回他身边,声音十分奇怪道,「伤的重吗?」
「小伤,但是正好叠在我旧伤上,缓缓就好了。不还有苏管吗。」
这次换幽季轻「嗯」了一声。想了想,打算搀扶着他一同走,可一想着叫别人看见……又抹不下面子来,最后原地转了几步,索性又当先一甩袖子走了。
祝傥在后头苦笑着忍痛跟。
晚上换药的时候倒是难得大发慈悲一回,反正没甚么外人了,也不怕丢不丢面子这回事了。说是自己来给你上吧,看你这副样子,怪可怜的。
祝傥闻言心下一暖,随即有点紧张的看着拿反了纱布就准备铺药的幽季,忍不住轻声反问,「你懂如何上药吗?」
幽季又不自在的摸摸脖子,後来觉得多余,索性放下手中东西又甩甩袖子去屋外观天星了。
祝傥又无奈低下头来笑。
夜都入深沉了,也不见的幽季回屋,祝傥暖声哄他,「快进来吧,又没有怪你的意思。」
幽季回来是回来了,只不过垂着头十分丧气的模样,轻声嘀咕道,「觉得……甚么忙都帮不上。」
「我现下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幽季不自在道,「谁心里头有你啊,我那是觉得栓条狗在身边也是拴着,栓个人也是拴着,习惯而已……本座可没说过喜欢你。」说着侧身躺下了,却也在心心念念着——是得要跟幽冥好好说道说道,好歹放祝傥闲几天啊。
幽冥其实那边也正有此意,因为过去累着的大小事情差不多都叫祝傥疯狂的忙事进度处理完了,现今的事也都慢慢步上正规,是该能清闲下了一阵子。
只不过原本想趁祝傥凯旋回来时跟他说,还没说就因幽季的事把他闹走了。
这几天在养伤,那么明天抽空去看看,顺道说了吧。
谁知这第二天刚迎天明,幽冥还没把手头事处理完,就见这殿里头来了一个甚少见着能主动踏进来的主。
幽季面色仍臭,可出口话语时却多少带了点商量的意思。
幽冥打趣,「你这是在向我低头?」
「嗳呀你就当算是吧……」
「哪有你这么个求人法子的。」
一句话冲的幽季先前那些低头软声又尽数抛之脑后,只想上前去撸了袖子将他这哥哥从王椅上拽下来,狠狠的揍一顿。
不巧,幽冥那边也正有此意。
原本以为终于能闲下来一边看着阵书一边磕着瓜子的祝傥一愣,心说——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天有异动了?这地动山摇是怎么了?明明很多地方阵势都叫他加固了,难道有人趁此攻打冥府?还是天帝不算完?
不及从床上翻身下来,就又听闻两道不同音色的低沉咆哮,一群魑魅魍魉瞬间扒紧了他家门口,甚至有的吓得直接蹿进来抱紧了祝傥,叽叽喳喳慌了一片。
听清原来是幽冥和幽季打起来之后他就更是头大,还是忙不迭拽过外袍就朝冥殿冲。
——黑麒麟和烛龙之架,肯定精彩啊!
只可惜他赶去时俩人都已皆幻回人形,幽季双手被幽冥反剪着按在地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祝傥摸不透他俩是因为甚么打起来的,因此一时拿捏不准说辞,也不知如何去劝。
却见幽冥大发慈悲的大手一挥,「赶紧带着这个不成器的滚出去散散心消消他身上的戾气,我看着闹心。」
祝傥又一笑,连忙谢了恩,这才屁颠屁颠的过去把幽季扶起来。
听说俩人走出冥府大门时还是骂骂咧咧的,听得帝君一个人在咆哮着甚么「你还笑」之类……完全失控到停不下来。
那边的祝傥也不知怎么就跟中邪了似的,嘴上说的好了好了不笑了,转过身去肩膀还是猛怂不停的。
也不知是真没笑还是没忍住笑。
後来又听人说,每年八月十五总是能见一紫一灰两道人影自奈何桥上闲踱而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冤家,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着,那个灰衣人回嘴的时候尤其少,有时候懒得回嘴就直接塞快糕点过去堵那紫衣人的嘴。
而且这俩人每次回来时,手里头必定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起先必定是在那灰衣人手里的,只不过往往走到冥府门口,那灰衣人定将东西悉数塞进这紫衣人手里,叫他亲自送进去。
往往又是得这紫衣人不屑的推拒一阵子,可最后到底还是乖乖听这灰衣人的话,一前一后的步进冥殿了。
而且自从有了这俩人八月十五回来,那团圆之夜听说都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只不过整个冥府也是因了这俩人回来,才会更加活跃闹腾一阵子。
*****
吃完了晚饭一起拾掇完了碗筷,终于又回到名为『家』的这小屋后,不及关紧门便是衣袍拖沓到了地不小心带翻了一片桌椅的奇异响动。
屋门口种着的凡尘小毛竹上原本还闭目打盹的寒鸦『扑棱棱』的扇着翅膀悉数散尽,唯恐被这噪音萦耳一晚上又扰清梦小憩。
折腾了一夜的小屋不出意外的在黎明之前才终得着了丁点平静。
祝傥看着累趴在自己怀里的人,忍不住像往常一样摸过他胯骨又揽缠至腰侧,顺滑的不得了,也爽适的他了不得。
板正他的脸,用舌尖勾住他的唇珠吞弄一会儿,再度霸道的吸吮住口舌,吻覆过鼻尖……幽季垂眸觑他,恰巧对上祝傥那毫不遮掩充满了赤。裸和真诚的双眸。於是又忍不住当先轻笑着躲开——
他忽然想起祝傥前些日子问他的一句话。
看似平常的一句,入了耳,却再就没从脑海里跑出去过。
他说:「这辈子遇到心动的人很容易,遇到心安的人却难。」
当时他也是眼睛晶亮晶亮的望着自己,好似势必执求于一个答案。
那时心底不肯认,面上也不肯给,可却得了此话契机,借以仔细回想一番,这才发现已经习惯了他处处为自己打点,习惯了睁眼闭眼身旁都是这个人,习惯了偶尔听他说说处事之方,也习惯了闲观鱼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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