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状元相公 作者:久小纯
我的眼里永远没有你上架求首订10000+
我瞅了瞅自己的平板身材,难道左非言会喜欢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么?顿时有了一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伤感。
左非言语气似乎又冷了几分:“我的眼里有谁,你无须知道。”左非言的声音成功的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没想到在这么紧要的时候,我竟还会走神,当真难得。听了左非言的话,心里莫言的落寞,难道左非言的眼里真的没有我么。
女子笑了,有些凄凉:“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总有一天,你的眼里会看到我。”
“永远不会!”左非言的话十分决绝。“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你回去吧。”
我微微探出脑袋,那女子似乎要向这边走来,我暗道不好,被发现了该怎么办,正在思考如何藏身,听得左非言说了句:“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到?知晓你的身份?妲”
女子一怔,道了声:“多谢。”许是因为左非言的关心,她的语气带了些柔音,又转身向着相反的方面走去。我偷偷地瞄了眼,那女子竟是男子打扮,看背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既然都看完了,我要不要趁左非言不注意,先撤走?这个主意好,心下想着,脚下也就这么做了窀。
我脚还没迈出,左非言的声音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戏都看完了,就打算这么走么?”吓得我脚下不稳,一个趔趄,瞬间暴露了自己,这下想隐藏也不可能了。
我嘿嘿干笑一声:“原来左师兄在这呢,我就是路过,路过。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哈。”
左非言的视线落到我的手套上,看了一瞬,嘴角勾起笑容道:“既然你有事,那就先去忙吧。”
吖,这么容易就放我走了?也不怕我听见什么秘密。难道他早就察觉到了我了?
“那我先走了,左师兄,再见。”我挥动戴着手套的小爪子。
娘亲的屋子里比我的房间里略冷一些,不过新衣服很厚实,倒也不觉得冷。我正想跟娘亲说手套的事情,娘亲直接就将视线放到我的手套上,赞道:“这手套倒是不错。”
我乐呵道:“谢谢娘亲的手套,这手套我带着好舒服,好暖和。”
娘亲疑惑道:“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给你做的。”
“不是您让衣坊做的手套?”
娘亲点头,“我没想到要做手套,不过,现在经你提醒,我觉得给琛儿做双手套倒是不错。”
我顿时不解了,这手套不是娘亲做的,会是谁做的呢?
我来到厨房的时候,应蝶正在帮胖婶揉面,我对应蝶举了举手里的手套,问道:“应蝶,我手上的手套你可认识。”
应蝶点点头,“那天我取回小姐你做好的棉衣时,碰到了左公子的书僮,是他将这双手套交给我的,让我一起给你送过去。”
这手套是五经交给应蝶的,那就是左非言送的了。难道是那天早晨,他看到了我冻得红通通的双手,所以记在心上了。我傻笑出声,将手套凑到鼻翼,轻轻嗅了嗅,这是幸福的味道。
自己一个人傻傻的走神,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错愕回头。
左非言瞅了瞅我,说道:“自己一个人在这傻笑什么呢?”
“开心,就想笑,嘿嘿。”我冲他挥了挥手,“谢谢左师兄的手套。”方才他怎么不直说这手套就是他送的呢?哦,我懂,这叫矜持。
“还合适么?”
“合适合适,合适的不得了,既保暖又舒服,好开心。”
“喜欢就好,你戴上手套,省的将你的萝卜手露出来碍人眼。”
我:“……”脚步一滞,随即心里又欢喜起来,左非言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就是关心我,还嘴硬。话说,左非言何时这么会关心人了?我可不可以认为他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呢?嘿嘿。
“你又在傻笑什么?”左非言鄙视道。
不理会他的鄙视,我欢喜的拉着他的袖子,就算我穿的如此臃肿,我也举得脚下的脚步十分轻巧。“左师兄,你以前有没有给别的女孩子送过这类的东西啊。”
左非言听到我的这句话,愣了一下,道:“你以为别人都会像你一样将手冻得像只猪蹄么。”
好吧,我忍。好歹这是左非言第一次给人送手套。
“对了,一直在书院里呆着看书你有没有觉得很无聊,过几日康定就有庙会,不如我们去逛逛吧。”
左非言顿了半晌道:“庙会有什么意思?你和夫人一起去好了。”
我扁扁嘴:“好吧。”
每年娘亲都会准备许多年货,每次都要拉我一起去逛庙会,将过年需要的东西买齐。娘亲和小舅母还有蕙姨一起去逛庙会,我和卓不群一般在庙会上都会寻找美味和一些稀罕事物。
我和卓不群买了些零嘴,边走边吃,很快就甩掉了娘亲她们,我们不觉间走到了茶肆,我探头一听,里面的说书宋先生讲的正是我写的话本。说书先生身旁的小僮眼睑看到了我们,附在宋先生耳旁耳语了几句,就朝我们走来。
小僮十分有理,对我和卓不群鞠了一躬道:“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卓公子和孟小姐来里面坐坐。”
卓不群自是没什么意见,小僮将我们二人带到里间,不过一刻,宋先生惊堂木一拍说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这一幕,算是讲完了。
宋先生边走边对小僮道:“可是上过茶了?”
小僮点头应是。
我转着茶杯,对宋先生道:“还是老规矩,但这碧螺春却觉得愈加清香了。”
宋先生乐呵笑道:“姑娘喜欢就好。”
小僮很会察言观色的又为我和卓不群添了杯茶,卓不群哈着热气道:“喝了先生的茶,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两位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宋先生叹了口气,“孟小姐上次递过来的话本老夫都说了数遍了,客人都就催着要听新故事。”
我从怀里抽出两本话本,道:“我想着写两本一起给先生送来,所以中间隔的时间有些长,还请先生别介意。”
“老夫怎么会介意。”宋先生捋着山羊胡,笑道,“送来就好,这价钱还是老规矩。”
从茶肆出来,钱袋又变得沉甸甸的,蕙姨说是有事回去,卓不群也一同回家去了。每年新年,娘亲都会置办些新衣服,娘亲拉着我和舅母一同去了衣坊。
娘亲对着几件做好的成衣嘀咕道:“这大小合不合适呢?”
舅母取笑道:“这群儿还没做你女婿,你就着急给他置办衣服了?”
“群儿爹娘都在身边,自然不用我.操心。我这是在给左非言置办冬衣。”
啥?!我没听错吧!娘亲要给左非言置办冬衣!
舅母亦是一愣:“你这是打算让左非言那小子做女婿?”
娘亲将衣服在身上比了比:“我就是觉得左非言那孩子挺不易的,让人心疼。你说这大过年的住在我们书院里,我们一家其乐融融,总不能忽略了他,让他凄凄惨惨戚戚吧。”
舅母摇了摇头:“姐姐向来心肠好。我看着这来那个件衣服挺不错。”
我忙凑上去道:“娘亲,我觉得大小也合适,左师兄穿着应该合身。”
娘亲和舅母买了不少肉类,还有果蔬,堆了满满一马车,我们买好了东西,准备打道回府。半路上,赶车的山哥突然停了下来,我疑惑:“怎么停下了?”
“回小姐,前方有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我们的马车过不去。”
纳尼?还有这事?
我对娘亲和舅母道:“我下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娘亲点点头:“小心些。”舅母补道:“不要惹事。”我汗死,难道在舅母眼里我就是个爱惹事的么?
我下了马车,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辆十分“宽广”的马车,横亘在大路中央,几乎真是扼住了南北往来的咽喉啊。不少被拦住去路的路人纷纷抱怨,吃力的从一侧慢慢挤过去,我觉得这样的话,我们的马车能过去的几率为零。
奇怪,这么大的马车,怎么没有车夫呢?也不晓得马车里面是不是有人,我礼貌的说道:“马车里有人吗?若是有人,还请麻烦您让个道好吗?”
半晌,没人应我,我又耐着性子道:“大家在这里过不方便,还请您让个道好吗?”
又过了半晌,还是没人应我,不少路人都驻足下来看着这一幕。
我走近马车,敲了敲车窗,“有人在里面吗?”
怒了,我一撩车帘,结果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赶紧阖上眼睛。丫的,装睡!
我大力一拍车窗,叫你装睡,尼妹的,我一脚踹在了车轱辘上。由于我的力气太小,马车纹丝不动。周围的路人吃惊的看着我发飙的情景,惊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小女娃这么剽悍啊。”
没想到这无品男仍然无动于衷,我甚是生气,用手一撑跳上马车,拉起缰绳驾起马车。里面的锦衣公子一惊,忙道:“你干嘛,赶紧停车,停车!”
我根本不理会这么多,将马车往路边一处宽阔的地方驾去。奈何这马根本不听我使唤,我心里着急,我顺手拿起一旁的鞭子朝马屁股上抽去。“驾!”
“你别抽它。”那公子着急,赶紧从马车里出来,不曾想拉车的马吃痛,扬起蹄子跑得“欢快”。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这马就要撞到一个男孩,我暗呼不妙,赶紧收紧缰绳。“驭,驭!”
就在这时,视线里闯进一袭白衣,一把将那男孩捞进怀里,带离危险地带。锦衣公子也从我的手里夺回缰绳,停住了马车。
他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不会驾车,还来捣乱!”
我心里有气:“你这人好没礼貌,你爹妈没教你怎么跟别人说话么?”我双手叉腰。
那公子许是没见我这么“豪气”的女子,说道:“混账!你竟敢如此无礼,看本皇……本公子治你的罪。”
看他傲娇的样子,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也许还是皇二代,我张牙舞爪的说道:“你治啊,仗着有个当官的老爹欺压百姓!本姑娘怕你不成。”
“你,你,你,野丫头!”他气呼呼道。
我也不甘示弱:“你才是野小子。”我不屑说道。“你将马车停到大路中央就是你的不对,如今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分分钟把你扔到爪洼岛去。”
他朝前走了一步,高大的个头居高临上,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瞅了瞅他,说道:“你,你干嘛,你再过来,信不信我咬你。”我磨了磨牙。
那公子对我的无赖很是无语,脸色变了又变,变得越来越臭,对我怒吼:“你给我滚下去!”
说着就要把我扔下去,我赶紧一个箭步跳下马车。结果一落地,看到了左非言,我惊喜道:“左师兄,你怎么来了。”不是不来逛庙会么?
一袭白袍的左非言永远都是那么的清俊儒雅。我看了眼左非言身边惊魂未定的小男孩,刚才的白衣原来是左非言,怪不得刚才看着那身姿那么帅呢。
左非言走到那公子身边,轻声道:“十皇子,您怎么来了?”
我震惊的指着锦衣公子道:“你,你真是皇二代?”难道真被我的乌鸦嘴说中了?
他颇为慵懒的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睥睨我一眼,他这一眼,倒颇有些皇家的威仪,为何刚才我没看出来呢。“我和静儿来视察视察民情,我们这次是微服私访,你切莫暴露我们的行踪。”
“非言明白。”
我狗腿笑道:“我一看你就是皇室出来的,举手投足之间有皇家的威仪,嘿嘿。”
十皇子和左非言皆一脸无语的看着我,十皇子吝啬的抛给我两个字:“狗腿。”
左非言朝十皇子施了一礼道:“左非言有个请求,恳请十皇子答应。”
“你倒说来听听。”
“左非言恳请十皇子将马车行至路边,为其他路人留条道路通行。”左非言态度诚恳,表情恭敬。
“左非言你大胆!”十皇子愠怒。“你竟敢要求本皇子为这些草民让路!”
左非言赶紧跪在地上,垂首不语。
我生气的瞪了十皇子一眼,什么狗屁十皇子啊,动不动就让人家跪下,皇二代了不起啊!皇二代就高人一等么?好吧,在古代,皇二代确实高人一等。
“你在咕哝些什么?在骂本皇子么?”
我笑脸相迎:“我怎么敢呢,就是您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想说,你看您的马车停在路中央,许多百姓行路不便,若是您大发善心能够让开一条路,百姓肯定会感恩戴德,大家肯定认为您是个大大的好人,都会称颂您的,”
十皇子看着周围不远处一脸期待的群众,笑道:“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我进一步得寸进尺道:“佛说,众生平等,那英俊又帅气的十皇子你能不能先让我左师兄起来说话?”我小心试探,丫丫的,这皇室的人就是难伺候,说话都得小心翼翼。
经我提醒,这十皇子这才想起来,底下还跪着个左非言。淡淡道:“起来吧。”
十皇子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说道:“记住,我不是佛。”
我不屑的腹诽道:“知道你不是佛。”
左非言轻声对我道:“你注意说话的分寸,皇室的威严是不允许触犯的。”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左师兄。”
十皇子果真将马车牵到了路边,不情愿的说道:“是静儿让我在那里等她的,现在我们将车牵到了这里,万一静儿找不见我一定会着急的。这样吧,左非言,你去方才的地方等十二公主,若是看到她,就将她带到这里来。”
我一听,赶紧附和道:“让我和众师兄一起去吧。”我才不要在这和这个讨人厌的十皇子待在一起,万一我不小心惹到他,我就性命攸关啊!
偏偏事情就不如我愿。
十皇子戏谑的看我一眼,对症发药道:“留下她陪我解闷,你一个人去就好。”
我顿时欲哭无泪,好想踹给十皇子一脚啊,可惜,我不敢!
娘亲和舅母听到嘈杂的动静,见我迟迟未回,忙出来看个究竟。我兴奋地朝娘亲挥手:“娘亲,我在这。”结果被某皇子的刀子眼狠狠剜了下。
娘亲看了看我,又狐疑的看了看我身边的少年,说道:“诗诗,你在那呆着做什么,我们要回去了。”
我朝娘亲招手,待娘亲走进,我小声对娘亲道:“这是十皇子,我一时走不开。”
娘亲先是一愣,随后惊讶道:“十,十皇子!”我赶紧捂住娘亲的嘴巴,“嘘!他是微服私访。”娘亲明了的点点头。
随即,娘亲对十皇子行礼,傲娇皇子背挺得笔直,十分***.包。“你先回吧,让她留下来在这陪我。”赤果果的命令,真让人不爽!
娘亲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我忙道:“娘亲,你和舅母先回去吧,我没事的,一会左师兄就过来了。”
娘亲走进我,在我耳边道:“你自己小心点,千万不要乱说话。”我点点头。
“诗诗保重。”娘亲郑重交代。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一般。
我朝娘亲笑道:“娘亲,不要担心,他又吃不了我,放心回去吧。”
待娘亲走后,我就自己呆在一旁在地上无聊的画着圈圈,我画我画,诅咒你个狗屁十皇子。
不曾想,十皇子不乐意了:“难道地上的蚂蚁比本皇子的吸引力还大么?”
不理,我没听到。
“你没有听到本皇子说话么?”
还是不理,谁让他刚才就是这么对我的!
“喂,你给我过来。”十皇子咆哮着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
我故作迷茫:“怎么了,十皇子,您为何这么粗鲁的将我拽起来,不符合您温瑞的气质啊。”
“被跟我装傻,刚才我叫你,你没有听到么?”
“没有啊。”我无辜的摇摇头,扑哧扑哧的眨着眼睛。
果然十皇子英雄难过美人关,松了攥着我的衣服,说道:“算你有理,过来陪我说话!”
yes!卖萌成功!
我走到十皇子身边等着他老人家问话,不料,半晌,十皇子都没有再开金口,我心里有些不耐,叫我来又不说话,这是要闹哪样?可是我面上仍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喂,让你来陪我说话,为何不说?”
您不开口,我敢说么?
我嘿嘿一笑:“尊贵无比,风.流倜傥的十殿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诗夏,您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别总是喂喂喂的,一点礼貌都没有。他要不是皇子殿下,看我不分分钟削他!
十皇子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我就喜欢叫你喂。”
我抑制住心里想冲上去踹他一脚的冲动,笑脸相迎:“不管叫什么,殿下您喜欢就好。”我暗自磨牙。
“你真是笨极了,净惹本皇子生气,一点都不会逗人开心。”
你丫的,你才笨,我心里立即回嘴。
“十哥哥!”一个穿桃红色夹袄的女孩在不远处朝我身边的十皇子挥手。我也循着声迹看去,这一看还看到了卓不群。脸上又无奈又心虚的表情变来变去,我和他目光相接时,一向大大咧咧的他,今日的目光却有些闪躲,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似得。
十二公主来到跟前,看了眼卓不群,兴奋地朝十皇子说道:“十哥哥,你看我碰到了谁?”
卓不群眼神不自然的掠过我,向十皇子行礼。
十皇子宠溺的刮了下十二公主的鼻头,笑道:“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怪不得我们去兴中你非得路过康定。”原来那个别扭的十皇子还有这么温柔的一幕,真是小小的震撼了我一下。
十二公主脸上带着甜美的笑:“你看,卓公子带我买了好些小玩意儿,让我爱不释手呢。”她忙着向十皇子炫耀手里的小玩意儿。
这时,卓不群的脸色有些尴尬。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他有幸成为十二公主的向导,这是莫大的荣幸啊,怎么沮丧着脸。
十皇子看着左非言道:“那个左非言,我们今日就在康定住下,明天一早起程。我们要住在白廘书院,你给孟夫子说一声,提前安排下。”
就这样,十皇子和十二公主住进了我们白廘书院,爹爹给十皇子安排了我们书院里最好的客房,但傲娇的十皇子仍然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爹爹一向清高脱俗,绝不是鞠躬事权贵的性子,他对十皇子和十二公主丝毫没有卑躬屈膝,但对他们的招待十分热情,让人挑不出错来。十皇子问什么爹爹就答什么,若是十皇子没什么要问的,爹爹也不多说,就是一直保持沉默,直接晾着他,这让十皇子十分的不爽。
晚饭时,仍旧臭着一张脸,倒是十二公主吃的十分嗨皮,时不时称赞就是御厨也做得没这么好吃。十二公主是个健谈有讨人喜欢的姑娘,待人也很亲和,时不时和我们说说笑笑。
卓不群偶尔动动筷子,今天一天他都显得十分不自然,我也没多想。
吃过晚饭,撤了残羹冷炙,十皇子明显没有离席的打算,我们谁敢离席,都陪着他干坐着。娘亲一看氛围不对,忙吩咐胖婶去做了饭后甜点。许是十皇子受不住了,和左非言聊起书院的事情,偶尔也会问爹爹几个问题。
困意上涌,我有些受不住了。拣着一个他们说话的空档,我忙道:“殿下和公主明早还得赶路,不如早点休息吧。”
十二公主也是困了,忙道:“十哥哥,我有些困了,不如我们去休息吧。”
十皇子不着痕迹的打了个哈欠,硬撑着道:“我现在还不困,静儿若是困了,就早点睡吧。”明明就困了,还死撑,真是个别扭孩子,困死你。
我一看机会来了,说道:“我带公主回房间吧。”十二公主想也没想就应允了。我得意的朝左非言和卓不群挑挑眉,不料这一幕落到了十皇子眼中,换来了他锋利的眼峰。我忙对十二公主道:“公主,这边走。”直接忽略十皇子的刀子眼,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让傲娇皇子吃瘪,这叫一个暗爽啊!
半夜时,感觉外面有些吵闹,我也懒得动,翻了个身继续睡。第二日我一觉大天亮,阳光暖暖的透过纸窗照耀在我的脸上。我还没走到大厅,就发觉院子里的气氛很凝重,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半道上,我拉住一个丫鬟道:“出了何事?”
小丫鬟悄悄地凑到了我耳边道:“福公公来了,在大厅里呢,好像很生气。小姐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点了点头。
还没进大厅,就听见一道尖细的嗓子在说话:“我的小祖宗呦,你们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老奴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福公公,你看静儿不是没事么?”十二公主还特地转了个圈。
福公公疼爱的拍了拍十二公主的手亲切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再把老奴甩下了,这可让老奴好找。”
十二公主甜甜笑道:“不会了,福公公。”
福公公方才对十二公主的态度还亲切地不行,结果一转过来脸,就阴了天,沉着脸对爹爹说道:“孟皓然,你可知罪?”
爹爹施礼作揖道:“草民知罪。”士人不向宦官下跪,这是自古以来的律令,福公公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办法。但我们不同,娘亲忙拉着我跪下,我顿时心生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若是十殿下和十二公主有什么闪失,你的项上人头就要搬家了!”
爹爹虽不喜被人责惩,但福公公说的也是事实。哪怕十皇子和十二公主受了惊吓,传到皇上耳中,龙颜大怒,只怕我们一家老小都会有杀身之祸。
“是草民疏忽了,草民甘愿受罚。”
十二公主急忙劝道:“这事和孟夫子没关系,是我和十哥哥执意要住到白廘书院的。没曾想竟会有刺客。”十二公主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能在那勾心斗角的皇宫里走出个这么心地纯良的好姑娘着实不易。
福公公尖细着嗓子道:“公主,话虽如此,但这件事孟皓然难辞其咎。”福公公身旁的一个小太监见爹爹一直不曾下跪,反倒身姿笔直,不满的咕哝道:“也许是他自己安排的刺客呢。”
我听见了这句话,恨不得一把拽出来那个小太监,扇他个大嘴巴子,让他在这里煽风点火。那小太监看到了我杀人的目光,缩了缩身子,看了眼福公公,随即又挺直了腰杆,向我示威,生怕我不知道他有靠山似得。
爹爹微微抿了抿嘴唇,最终化作一个浅笑,我知道爹爹是觉得可笑,既如此,爹爹更是不屑于再说什么。娘亲这暴脾气是听不得那小太监信口雌黄,站起身子,上前一步,对着十皇子道:“苍天可鉴,日月可表,我家夫君身为夫子,两袖清风。我白廘书院更是致力于为我大昌培育人才,怎会去做残害皇嗣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十二公主看出娘亲有些怒意,笑道:“孟夫人,本宫自然相信孟夫子的为人。”又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十皇子。
十皇子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我和一众丫鬟家丁,说道:“都起来吧。”然后瞪了眼那个小太监,“主人说话,你也配插嘴!福公公,以后好好管教你的人。”
福公公一惊,瞬间变了脸色,“咱家管教不严,还望十皇子恕罪。小路子,回去领五十鞭。”
那小太监立即慌了,忙跪下匍匐爬到十皇子的脚下,抓住十皇子的衣角哀求道:“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求十皇子饶命。”
看到这小太监的行为,十二公主也变了脸色,不料就在这时,十皇子一脚踹开那小太监,随即一把扯掉身上的衣袍扔到福公公脸上,声音十分冰冷的说道:“拿去扔掉。”冷冷的俯视着那个小太监:“把这***才的双手剁了喂狗。”随即脸色铁青的走了出去。
那个小路子此时已经吓得瘫软,福公公脸色极为难看,令人将他拉下去。
十二公主对福公公说道:“福公公,这小路子是新来的吧,十哥哥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以后,类似的错误切莫再犯。”我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在皇室的眼中,果真是人命如草芥,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随后傲娇十皇子又重新换了身墨绿衣衫,脸色很臭,一直用手摩搓着右拇指上的扳指,紧抿着嘴唇。比昨日见得他看起来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炊烟袅袅,胖婶早就做好了早饭,但是十皇子还没有吃饭的意向,谁敢传膳?我暗暗地安慰了一下我一直抗议的胃,眸光转了一圈也没瞧见左非言,刚想问爹爹,就听到五经兴奋的道:“公子回来了!”
只见小舅舅和左非言、卓不群一行人迈进了大厅,皆双膝跪地。</
舅舅叩首道:“还望十殿下恕罪,草民没有追到刺客,不过却在郊外的小树林里捡到了这个。”说着将手里一枚十分小巧精致的玉佩递给福公公。
福公公将玉佩呈给了十皇子,十皇子和十二公主看后那玉佩,皆是一惊。
十二公主脸色惨白:“可还发现了别的东西?”
“回公主,草民只发现了这个。”
十二公主喃喃道:“难道他,他真的,真的……”说着十二公主竟要落泪。
十皇子紧紧的将那块玉佩握在手里,紧抿的唇吐出两个字:“未必。”
十二公主突然收了眼泪,震惊道:“你是说……”
十皇子点点头。眼底尽是一片灰暗,十二公主脸色更加煞白,福公公低着脑袋,半句也不敢插嘴。我们更是拼命的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十二公主转身对我们道:“大家最好将今日这一幕烂在肚子里,记住,我和十殿下不曾来过白廘书院。若是你们胆敢泄露半个字,想必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后果了吧。”
今天的事情本就是皇家的秘闻,就是十二公主不说,为了自己的脑袋,我们也不会乱说话。
十皇子和十二公主连早饭也没用就直接上路了,今日的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
用过早饭,一切又照常忙碌了起来,积郁在心里的害怕慢慢消失,大家又忙着准备年货。
书院里的药材告罄,我赶紧忙着配药材,左非言也来帮忙。左非言不仅文采出众,而且精通岐黄之术,还善谋略,本就是如此出众的人,却要苦苦隐忍。大隐忍必有大企图,不知他的目的会是什么?将来他会不会为白廘书院招致祸患,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今日的事情左非言必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知他会不会告诉我,犹豫着开了口:“左师兄,有些事情你能否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左非言放下手里的药材,“若是你想知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以前我是十分好奇你的事情,但是我希望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让我去了解你的一切。”我从未想过,我会在这种情况下向左非言表露心迹,心顿时砰砰直跳,好害怕左非言会说什么绝情的话。
我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左非言,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四周静的我可以听见我的心跳。
半晌,左非言苦涩的笑了,无奈的摸了下我的包子头。吖,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尝试着开口:“左师兄,今日这件事事关白廘书院,我想知道。”
左非言抿唇笑道:“好。”
“你可知当今的皇上不是太后的亲儿子?”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自太后薨,皇上屡次想将他的母妃接进宫,但太妃娘娘年轻时在宫中的尔虞我诈中受尽苦楚,对宫里很反感,怎么也不愿进宫。今年皇上又让十皇子和十二公主去接太妃娘娘。我不知为何他们会停留在白廘书院。”
“那这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左业成。”左非言冷冷吐出这三个字。
我大惊:“是他!”
左非言点点头:“他这一招借刀杀人可真狠!”
我瞬间明白了左非言的意思,左业成真是好狠的心肠,为了除掉左非言,竟不惜杀掉十皇子和十二公主以及白廘书院所有的人,我眼里蓄了恨意。
左非言的眼底尽是凄凉,我想温暖左非言,却不知道如何给予他温暖。我喃喃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左非言闻言一滞,低低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更何况,我和他不是同根生。”左非言说这话时,有些薄怒,我知道,这是他对左丞相的恨。
左非言半握拳头:“既如此,那就怪不得我无情。”
至于那块玉佩的事情,左非言确是闭口不提。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我可不是他眼里单纯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前世的宫斗剧我看过多少?这其中的尔无我诈,就是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七八分。当今皇上有十四个儿子,却迟迟未立太子,三皇子和六皇子皆雄才大略,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三皇子和六皇子为太子之位争斗了数年,今日的事情怕是和夺嫡有关。不然,和十皇子和十二公主怎会看到那块玉佩如此大惊失色。
按理说这块玉佩就是左业成留下的,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左业成必和三皇子和六皇子其中一人有牵连。爹爹虽然不喜官场勾心斗角,但却对朝堂的局势分析的很透彻,爹爹说左丞相向来老奸巨猾,一直在三皇子和六皇子之间保持中立的态度。难道,左丞相已经投靠三皇子和六皇子其中一人?
罢了,这些朝中之事向来波谲云诡,不是我一个小女子就能猜得透的。
约莫过了半月的光景,我们一家人都其乐融融的过年的时候,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引得众人一阵嘘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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