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纵横 作者:万马犇腾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各怀心思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各怀心思
作为县委办的副主任，县委书记的秘书，费明当然明白陈宁让自己到哪个乡镇去任职。大叶乡党委书记张星贤和主管村镇建设的副乡长被双规后，这两个位置目前空缺着，陈宁昨天还让自己找来党群书记王方平和组织部长刘利民研究这两个位置的人选。不过外界的猜测是由大叶乡的乡长的富联强继任党委书记一职，副乡长的人选目前还不明确。费明心里在琢磨，陈宁让自己到大叶乡出任副乡长是不太可能的，虽说自己目前的级别是副科级，但自己毕竟担任县委办副主任，这个副科级干部中最重要的职务。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富联强继任党委书记后，陈宁让自己出任大叶乡乡长一职。
费明的心里很激动，到乡镇担任乡长的职务，那可是正科级的实职呀。但是费明跟了陈宁一年多了，性子上跟陈宁学了沉稳不少，脸上还是保持的十分平静。
“难道你愿意一直当我的秘书？”陈宁笑着说道。
“陈书记，我在您身边工作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在您的身上学了不少的东西，我还是希望能在您的身边继续工作。”费明心里当然是非常希望能下去担任大叶乡乡长这个自己估计的职务，这句话的前半句也算是他的心里话，后半句不过是场面话而已，毕竟谁不想进步呀。
费明的表现一向是让陈宁十分满意，要不是这次台风来袭，由于大叶乡的原党委书记张星贤的腐败和不作为，造成巨大的损失，让陈宁触动很大，选择乡镇一把手也谨慎起来，不然陈宁还真舍不得把费明调离自己的身边。
“费明啊，你被这么说，说起来你还比我大几岁呢。”陈宁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下去锻炼锻炼还是有好处的嘛，可以为将来的进步打下更加良好的基础。”
费明张口还想说些什么，陈宁摆了摆手，慢慢的收敛脸上的笑容，语气严肃的继续说道：“这个大叶乡在11号台风的侵袭下，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除了天灾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张星贤的腐败和不作为造成的。所以，县委对这次大叶乡的人事安排是非常慎重的，希望能找一个觉悟高，能力强的同志去大叶乡主持工作。我想来想去，觉得你费明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打算让你去出任大叶乡党委书记的职务。”
陈宁说完，费明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自己原本以为是去担任大叶乡的乡长，万万没想到陈书记居然让自己直接去担任大叶乡的一把手，此时的费明已经无法在保持平静的表情，一脸的激动，意外和狂喜。
陈宁笑了笑，当初自己被宣布到新河来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那心情是跟费明差不多的，只不过当时自己的涵养工夫要比费明好得多，没有象费明那样，全被表现的脸上。
“今天我是先找你谈一谈，让你有个心里准备，具体的任命还要等常委会通过以后。”
激动的费明并没有完全听清陈宁的话，只是隐约听到自己的任命要常委会通过，费明心中想，只要是你陈书记提出来的，常委会哪有通不过的道理，如今的新河县，虽然从明阳调来了一个县长和一个主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但还不是你陈书记说了算。
“陈书记，您给我压这么一副重担，我怕挑不好，给您丢脸。”费明原本端正的坐姿如今已经向陈宁弯腰前倾了。
“嗳，我当初到新河来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还不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嘛。再说，你以前就在下面乡镇担任国副镇长，有基层工作经验，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得好的。”陈宁说着拿起茶几上的烟，顺手也递给了费明一根。
费明连忙站起来，给陈宁点上了烟，然后把放在办公桌的陈宁的茶杯，拿到了陈宁的面前，然后弯着腰激动的说道：“陈书记，我一定好好干，决不给您丢脸。”
陈宁示意费明坐下，正色的说道：“你到大叶乡去工作以后，当前的主要工作就是灾后的重建工作，一定要组织群众积极展开自救，早日走出困境。另外，还要加强农田水利建设，毕竟现在还是台风季节，谁也说不准还会不会遭到台风的侵袭。当然，在工作中有什么困难，你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陈宁的这番话已经铁定把费明放在了大叶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了。费明在激动之余，也没有忘记自己目前秘书的身份，在向陈宁表达了感激和忠心以后，便起身告辞，临走还不忘问陈宁一声：“陈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陈宁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把刘部长叫来。”
陈宁之所以把组织部长刘利民叫来，是因为刘利民是他的人，对陈宁的指示，刘利民是绝对服从的。另外党群书记王方平，陈宁一直看不透这个人，正好趁这次机会，看看他到底是如何推荐这两个位置的人选的。
“陈书记。”不一会儿，刘利民就进来了。
“利民，请坐。”陈宁站起身来，微笑着和刘利民握了握手，然后让刘利民在沙发上坐下。
“刘部长，您请喝茶。”跟在刘利民身后进来的费明，泡了一杯茶放在了刘利民面前的茶几上，说道。他知道，陈宁找刘利民的原因就是让自己出任大叶乡党委书记的事，所以，对刘利民表现的十分客气而又恭敬。
按照惯例，费明在给陈宁的茶杯中添满水后，就准备告辞。
“费明，你留下，也听一听。”陈宁叫住了准备告辞的费明，把他留了下来。
“利民，昨天说的大叶乡的党委书记和副乡长有具体人选了吗？”落座后，陈宁问道。
刘利民曾经在组织部当了十五年的副部长，是陈宁来了之后，把他给提起来的，所以刘利民对陈宁是非常感激的，他这个组织部长是完全按照陈宁的意志来行事的。
“陈书记，大叶乡副乡长人选，我们组织部的意见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刘宁同志不错，工作能力强，以前在县建委工作过，去大叶乡担任主管村镇建设的副乡长，我们认为刘宁同志很适合。党委书记人选，不知道陈书记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刘利民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费明，心中暗道，陈书记今天在费明留下，难道有意让费明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一职。
陈宁微微一笑，刘利民口中的刘宁就是高晋的秘书，高晋的速度挺快，看来已经跟刘利民交换了意见。
“大叶乡党委书记的人选，利民，你看费明怎么样？”果然和刘利民猜想的一样，陈宁微笑着指着坐在刘利民身旁的费明说道。
“陈书记，费主任当然是最理想的人选了，他以前在下面当过副镇长，又在县委办工作了这么多年，要说觉悟和能力，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一职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考虑到费主任还兼任着您的秘书，我也没敢提，既然陈书记您肯割爱，那是最好了。”刘利民转过身子看了看费明，笑着说道。
然后，又向陈宁请示道：“陈书记，那我们组织部就推荐费明同志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刘宁同志担任副乡长？”
陈宁对刘利民很快就把自己的意思转化为组织部的意见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王书记那儿，是不是也通一下气？”刘利民又小心的问道。
“既然是你们组织部的推荐的人选，当然是要征求一下王书记的意见，如果他有不同意见，可以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嘛。”陈宁笑着说道。
刘利民当然明白陈宁的意思，王方平是主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按照组织程序当然应该征求一下王方平的意见，万一王方平不同意组织部的意见，作为县委常委，刘利民完全可以在常委会上提出人选进行讨论决定。
此时的王方平也正在办公室里盘算着该如何推荐大叶乡党委书记和副乡长的人选。就在昨天晚上，县长袁华就打了个电话给他，意思是他们都是从明阳调到新河的，又同属季书记一系的人。新河目前还是陈宁的天下，他们如果想在新河打开工作的局面，就要想办法把这两个位置争到手，最后还很婉转的推荐了袁华他自己的一个亲信，县府办副主任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一职。
王方平心中很明白，县长应该在政府部门的人事上有很大的发言权，但是在党委人事上的发言权并没有主管党群的副书记的大。但是袁华上任以来，始终是被陈宁压得死死的，特别是人事和财政方面，袁华根本就没什么发言权，更不要说想插手乡镇党委书记的任命了。
王方平虽然和袁华同属季文和一系的，其实王方平打心眼里有些瞧不起袁华。在明阳的时候，袁华是市委办的副主任，王方平是市人事局的副局长，两人的级别都是一样的。就是因为袁华在季文和的身边工作，所以这次两人同时被调到新河来，袁华成了县长，而王方平虽然级别是正处级，职务却比袁华第了半级，成了主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
王方平到了新河以后，充分感受到了陈宁的强势，心里也是很佩服陈宁的工作能力的。所以，王方平一直表现的很低调，平时对陈宁也是很尊重的。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王方平没有野心，他也想伸手要权。袁华的几次挑衅，都被陈宁弄得他灰头土脸的，这让王方平就更加小心了，没有合适的机会，他并不会出手的。包括这次陈宁力主加强防汛抗台措施，王方平就始终保持沉默，并不公开去支持袁华的反对意见。虽然他和袁华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对于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王方平也是绝对不会去当这个出头鸟的。
昨天，陈宁把王方平和刘利民叫去，要求他们推荐大叶乡党委书记和一名副乡长的人选。当时，王方平就十分动心，作为主管党群的副书记，最想抓的权就是人事权。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专程向陈宁询问了陈宁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他知道，如果陈宁有合适的人选，那他是争不过陈宁的。但当他得知陈宁并没有合适人选的时候，王方平就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了。虽说，组织部长刘利民是陈宁的人，但是跟刘利民他倒是可以争一争的，毕竟刘利民作为组织部长，应该是在他这个党群书记的领导下的。
对于袁华提的那个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王方平十分的反感，他很讨厌袁华动不动就打着季文和的旗号，但是王方平也没办法，毕竟自己和袁华是同属季文和一系的，而袁华和季文和的关系显然要比自己来得近。另外，如果刘利民和自己的意见不同，到常委会上去讨论，王方平还是需要袁华的支持的。
但是陈宁会不会同意这个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的职务呢，王方平心里没底，据王方平的推测，陈宁很可能不会同意这个由袁华一手提拔起来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一职。
为了能平衡陈宁和袁华，使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王方平想到了一个最佳的方案。那就是按照常规，推荐现任大叶乡的乡长富联强担任党委书记一职，而大叶乡的乡长人选则提名袁华的亲信那个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副乡长，王方平则提名了一个一直想靠拢他的一个老干部局的办公室主任。
因为，陈宁对大叶乡的乡长富联强在台风过后积极展开防汛救灾，听说还是很赞赏的，如果陈宁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出任大叶乡党委书记应该不会反对这个提名，而富联强因为是自己推荐的，也很可能会向自己靠拢。至于乡长的人选，如果陈宁反对，那对袁华，王方平也好交待，我是推荐了，但是陈宁反对，那我也没办法。至于那个副乡长的位置，估计陈宁也不会太在意，应该会给自己这个主管党群的副书记一个面子。这样，王方平两面又不得罪，即提拔了一个副乡长，又拉拢了一个乡的党委书记。
正当王方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候，王方平的秘书的拿着几份文件进来了，这个秘书是王方平从明阳市人事局带来的，绝对是王方平的心腹。秘书把文件放在了王方平的办公桌上，然后又在给王方平的茶杯里续水的时候，轻声说道：“王书记，刚才刘部长到陈书记的办公室去了。”
王方平听到秘书来报的这个消息，心中顿时一惊，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的原来的状态，王方平在下面的人面前是从来不会失态的。不过对秘书这么及时的来给自己报信，王方平还是非常满意的，朝着秘书笑了笑，说道：“县委办综合科科长的位置一直是空着，有机会我会向邓主任推荐你的。”
秘书听到王方平的话，顿时大喜，感叹自己今天来向王书记汇报，是个多么明智的举动。连忙表达着对王书记的感激之情，以及今后会更加的效忠王书记。
王方平打发了向自己表忠心的秘书后，闭着眼睛思考着。刘利民肯定是已经拟好了大叶乡党委书记和副乡长的提名人选，到陈宁那里去汇报，是为了求得陈宁的支持。王方平如果想去和刘利民争的话，那也必须要得到陈宁的支持。王方平自问自己的这个提名方案胜算很大，想了一会儿之后，王方平决定向陈宁汇报自己的这个提名方案，征求陈宁的认同。但是王方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利民之所以到陈宁办公室去，是陈宁已经决定了人选。
“陈书记。”敲开了陈宁办公室的门后，王方平走进了陈宁的办公室。
“哦，是王书记呀，来，来，快请坐。”陈宁看到是王方平进来，连忙笑着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亲切的和王方平握了握手，然后请王方平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王方平心里很明白，陈宁表现的越客气，说明两人的距离也就越远，坐在沙发上的王方平突然有种很不自信的感觉。
等费明泡完茶出去之后，陈宁也没有急着问王方平的来意，而是十分客气的递给了王方平一根烟。王方平拿着陈宁递过来的软中华心中有些感慨。当初和袁华刚刚上任的时候，袁华见陈宁常抽软中华的，就想从陈宁的这个方面入手秘密调查一下陈宁是不是有什么经济问题，但是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陈宁在当时竟然是南江军区副司令员张幼华的未来女婿，平时所抽的软中华都是张幼华供给的，曾经有人把陈宁常抽软中华，喝茅台的事情作为陈宁收受名贵烟酒的罪名告到过市纪委和省纪委，结果陈宁是毫发未伤。如今陈宁已经结婚了，正式成为了张幼华的女婿了，想扳倒陈宁难度是越来越大了。这也正是王方平在新河县委十分低调，以及陈宁新婚后，王方平亲自到陈宁办公室来向陈宁贺喜的重要原因。
“陈书记，您这儿的软中华比外面买的可是要醇多了，到底是给领导配的特供呀。”如今陈宁是张幼华的女婿已经不再是秘密了，王方平抽了一口后赞叹道。
“王书记，既然喜欢，那待会我送你一条。”陈宁靠在宽大舒适的三人沙发上，显得十分大方的笑着说道。
虽然陈宁看王方平十分不舒服，但是，王方平上任以来没有跟自己出现过什么大的分歧，平时为人处事也十分低调，对自己也是比较尊重的，并不象袁华那样时不时的给自己来根刺。如果王方平一直能保持这样的态度，陈宁倒是很欢迎的。
由于陈宁一直看不透这个王方平，所以陈宁对王方平一直保持着警惕，但是这并不妨碍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
“哟，太感谢陈书记了，我那就也不客气了。”王方平马上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说道。
大家扯了一通闲话之后，王方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陈书记，关于昨天您要求我和刘部长推荐大叶乡党委书记以及副乡长的人选，我想跟您汇报一下。”说完，王方平有些紧张的看着陈宁，他不知道刘利民的汇报陈宁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但是王方平很快就失望了，在陈宁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陈宁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说道：“王书记，尽管说吧。”
“陈书记，关于大叶乡党委书记的人选，我是这么考虑的。大叶乡的乡长富联强同志，在大叶乡已经工作四年多了，这个同志对大叶乡的情况也应该是很熟悉的，只不过原先一直被张星贤给架空了。”说到这里，王方平突然感觉有些不妥，如今的袁华算不算被陈宁架空呢。王方平忍不住看了看陈宁的脸色，陈宁依旧微笑着坐在那里听着，看得王方平看向自己，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王方平继续说下去。看到陈宁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王方平的心也是一定，继续说道：“不过，在这次台风过后的防汛救灾中，富联强同志表现的很出色，由于富联强同志积极投入救灾和安置灾民的工作，使大叶乡也减少了不少的损失。”
听到这里，陈宁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富联强的积极救灾和很好的安置了受灾的村民，在这一点上也是值得肯定的。
看到陈宁不住的点头，王方平的心中不由的一喜，继续说道：“所以，陈书记，我建议有富联强同志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一职。”
听到王方平推荐富联强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一职时，陈宁觉得有些意外，但也感觉到挺正常。意外的是，王方平根本就没有推荐和王方平袁华等走得比较近的人，而是提了个富联强。感到正常的是，在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上，按照常规或者惯例，由乡长既然乡党委书记，这也是一件十分稳妥和正常的提名。
“那大叶乡乡长的人选呢？”陈宁依旧微笑着问道，也没有对王方平提出的由富联强出任大叶乡的党委书记一职发表任何意见。
“关于大叶乡乡长的人选，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李平同志，工作能力强，袁县长对他的评价很高，我觉得很适合担任大叶乡的乡长。”
陈宁总算是明白了，这个李平是袁华的心腹，当初和王世安一起跟自己妹妹陈静对于收购百利化工厂收购谈判的那个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王方平的一句袁县长对他的评价很高，就说明了是袁华向王方平推荐了这个李平，而王方平和袁华之间也是有分歧的，所以王方平推荐了富联强担任党委书记一职，把李平放在了乡长的位置上。这个王方平看来还是很精明的，把李平放在乡长的位置上，自己如果同意，那王方平对袁华也是有个交待，如果自己不同意，那自己就成了袁华的对立面，而王方平也并不会为此得罪袁华，王方平这是想拿自己当作挡箭牌呀。陈宁的心中想着，脸上也当然不会让王方平看出什么来，也不发表任何的意见，示意王方平继续往下说。
随后王方平又提名了老干部局办公室主任担任大叶乡副乡长的职务。陈宁明白了这个老干部局的办公室主任才真正是王方平的人。因为县委老干部局就是属于王方平分管的。如果没有高晋事先给自己打招呼，陈宁或许就同意了王方平提议那个老干部局的办公室主任担任大叶乡的副乡长一职。毕竟王方平是主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陈宁这点面子还是应该给他的。
王方平汇报完之后，陈宁依旧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靠着沙发上沉吟了一会。这时，陈宁倒不是在考虑王方平的推荐的人选问题，王方平推荐的人选无疑都已经被陈宁枪毙了。陈宁考虑的是如何来应对王方平让自己成为他的挡箭牌的事。
很快，陈宁便有了对策，微笑着对正坐在自己对面，观察着自己神色的王方平说道：“王书记，刚才刘利民也向我汇报了组织部拟订的大叶乡党委书记和副乡长的人选，我让他回去后先跟你交换一下意见。想不到，刘利民刚走，你就马上到我这儿来了。我看这样吧，我把刘利民叫来，我们三人一起把这两个人选问题商量一下，定下来，然后再上常委会讨论。”
陈宁说完，也没等王方平的回答，直接拿起电话给刘利民拨了过去，陈宁在电话中告诉刘利民，王书记正在自己的办公室，让他拿着组织部拟订的提名人选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王方平没有料到陈宁不发表任何意见，而是让刘利民直接过来，三人共同商量提名人选的问题。还没等王方平考虑清楚，陈宁已经通知刘利民在过来了，王方平也只得同意。
“陈书记，王书记。”刘利民很快就来到了陈宁的办公室。
坐下后，刘利民笑着对王方平说道：“王书记，我也是刚刚向陈书记汇报了我们组织部拟订的大叶乡党委书记和副乡长的人选，出来后准备向您汇报，结果，我去后发现您不在，原来您在陈书记这里呀。”
王方平本来对刘利民没有跟自己通气，直接跟陈宁汇报大叶乡党委书记和副乡长的人选有些不满，虽然组织部长是对主管党群的副书记和县委书记双重负责的，但是按照常规，一般是和主管党群的副书记通过气以后再向县委书记汇报。
如今见刘利民大大方方的提出来已经向陈宁汇报过了组织部的提名人选，王方平倒也不好再怎么样了，只好也笑着对刘利民说道：“刘部长，我也刚刚跟陈书记汇报了关于大叶乡的人事安排情况。”
“利民啊，既然王书记也在这里，那你就把你们组织部拟订的大叶乡的党委书记和副乡长的人员，也向王书记汇报一下，然后我们再具体商量一下，正式的人选。”陈宁也适时的说道。
“好的，陈书记。”刘利民马上就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对王方平说道：“王书记，我们组织部经过讨论，对于大叶乡副乡长的人选提名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刘宁同志。大叶乡党委书记的人选提名是县委办副主任费明同志。”
听到刘利民说出的人选提名后，王方平的心里顿时一凉。刘利民提名的都是什么人哪，刘宁是常务副县长高晋的秘书，很显然是高晋推荐给刘利民的。且不论陈宁和高晋是公认的穿一条裤子的，即便是陈宁和高晋关系普通，他王方平也没有勇气去得罪这位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的儿子呀。
再说，大叶乡党委书记的人选，刘利民居然提名了陈宁的秘书费明。这时什么意思，昨天陈宁还当着自己和刘利民的面口口声声称自己没有合适的人选，怎么一下子自己的秘书成了大叶乡党委书记的人选了。
这时，给王方平的感觉是他掉进了一个坑里，让陈宁和刘利民联合起来被耍了，但是他又发作不得。只恨自己还是过于低估了陈宁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自己还是过于心急了。
陈宁看了王方平一眼，好象带着解释意味的说道：“没想到刘部长居然提名了费明当这个大叶乡的党委书记，这样一来，那我就没有秘书了，你们组织部可要另外找一个秘书给我哟。”
而刘利民则笑着说道：“陈书记，我们组织部一定配合县委办和县府办给您和高县长选好秘书。”
刘利民这话是说过王方平听的，意思是费明和刘宁这两个秘书成为大叶乡的党委书记和副乡长已经成了定局了。
刘利民的话有些过于直接了，陈宁还不想和王方平的关系搞得太僵，皱了皱眉头说道：“利民，王书记提名大叶乡的乡长富联强担任大叶乡的党委书记，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李平担任大叶乡的乡长，另外老干局的办公室主任xxx担任大叶乡的副乡长，你们组织部有什么意见吗？”
“王书记，我的话有些直接，您可不要太在意啊。”刘利民刚才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放纵了，跟王方平打了一声招呼。
王方平此时的心里已经很明白了，费明和刘宁的提名人选，陈宁是完全赞同的，或者说就是陈宁的意思，于是也强笑着说道：“刘部长，没事，你尽管说吧。”
“陈书记、王书记，对于富联强同志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一职，我觉得，富联强同志尽管在这次救灾和安置受灾村民的工作中，表现很突出，也为大叶挽回了不少的损失。但是，富联强在担任乡长的过程中，对于大叶乡农田水利建设中出现的问题，也应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让富联强同志担任大叶乡党委书记一职，我持反对意见。这样的话，也就不存在由李平同志担任乡长这一提名了，另外，对于李平同志，我认为提拔不宜过快，毕竟他担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一职也不过半年时间。”说到这里，刘利民停了一下，因为他也知道王方平提名的那位老干部局的办公室主任和王方平走得很近，而那位办公室主任的能力也还是过得去的，刘利民倒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刘宁毕竟是高晋的秘书，又是高晋亲自打电话给他推荐的，这让刘宁有些为难。
“我看那位老干部局办公室主任还是不错的，担任大叶乡副乡长还是可以胜任的。”这时陈宁开口了，陈宁转头向王方平问道：“王书记，我的意见是同意组织部的意见，费明同志任大叶乡党委书记一职，副乡长一职就由你提名的那位老干部局的那位同志吧。”
王方平一听，这不是让自己直接得罪了高晋了吗，连忙说道：“陈书记，我同意组织部的意见，费明同志和刘宁同志都是非常不错的同志，觉悟高，能力强，关键是都在领导身边工作过，这对于他们今后的工作有极大的帮助，我完全同意组织部的意见。”
既然王方平主动表态了，三个在明阳人事有最大发言权的领导，定下了大叶乡党委书记和副乡长的人选，当然是费明和刘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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