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各人心境自有不同。
薛莺儿这边到底是沾了连煜的光,不用再同旁的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她对镜梳头,望着窗外凄清的月亮。
不料此时,一道黑影忽地蹿了进来。
声响惊动了薛莺儿,她正欲叫人,却被那黑影捂住了嘴巴。
“薛家妹妹,莫要惊慌,是我。”
薛莺儿听得熟悉声音,再转头定睛一看,面前穿着一身紫袍的浮浪子弟,她是认识的。
“韩小公爷,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吹风?”薛莺儿翻了个白眼,梳子抵住那韩昊乾的胸口,将他推得远了些。
韩昊乾却并不介意,反手握住薛莺儿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一口一个好妹妹地叫着。
薛莺儿冷着脸,越发地冷艳动人,韩昊乾方要亲上去却发现她用手盖住了自己的嘴。
“薛妹妹,这才多久不见,怎么这般生分了?”韩昊乾捏着她白嫩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吻着。
薛莺儿冷哼一声:“我家不过才倒了多久,从前你们承了我爹的情便全然不记得了。才被曹王那晦气的老家伙占了便宜,如今你也要来欺辱我?”
“哪里的话?”韩昊乾哄着她,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轻啄,他身体热得不行,可奈何薛莺儿一直端着不给,他也只好耐心哄着,“薛家妹妹如天仙下凡一般,怎么能把你忘了?”
“你倒舍得扔下那新娶的娇妻来看我这个戴罪之身?”
韩昊乾道:“那母老虎脾气粗暴,面容丑陋,哪里能比得上薛妹妹你一根头发丝?”
“她那么差,你不还是娶了她?”
韩昊乾说:“这又怎么能怪我?之前若不是你下毒去害尚书家的千金坏了名声,哪里有那母老虎的事情。”
薛莺儿一个耳光打在韩昊乾的脸上,这韩小公爷也绝非善类,反手将薛莺儿打倒在地。
望着薛莺儿捂住面颊站不起来的样子,韩昊乾才正了正衣衫,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
“什么腌臜货色,你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小爷来睡你是看得起你,你倒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家小姐,拿起了乔!”韩昊乾暗暗啐了一口。
薛莺儿舔了舔嘴角的血,毫不示弱地回击:“昔年若不是你挑唆我下毒,我家又怎落得那般境地?你说过出了事你替我担着,可你却跑得比谁都快!”
“要怪只怪你蠢!下个毒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我也不过惦着当初没能睡你,记到今天。”
韩昊乾扔出一沓银票落在薛莺儿头上。
“如今你坏了名声,还以为你能卖个好价钱?肯为你花钱的,便也只有我了。”
薛莺儿哈哈一笑,嘲讽地望向他。
韩昊乾听她笑容,只觉得心底发毛,上前一把扼住她的咽喉:“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怜。”
“我可怜?你个娼妓觉得我堂堂小公爷可怜?”
“对啊。”薛莺儿冷笑着,“真可怜。你以为我还在原地等你,可惜,我早看上了别人,我爱他爱得如痴如狂。”
“别人?”韩昊乾眼珠一转,也不难猜到答案,“连煜?”
“他比你有男子气概,你都不知道,对,他就像你这样掐住我的脖子,他的手臂可比你的硬多了。”薛莺儿大笑着,捕捉着韩昊乾眼底闪过的慌乱。
“连煜他那人从不近女色,他看得上你?”
薛莺儿垂下眼眸:“这你倒是说对了。连将军对那北燕的小公主似是青眼有加,也难怪,那公主生得姿容出众,她把谁也衬得黯淡无光了。”
“有你说的这么美?”韩昊乾已经心痒难耐,却又有几分怀疑,这薛莺儿已经是公认的美人,天底下还能有艳压她一头的人吗?
“所以你才更可怜了。”薛莺儿抬手摸了摸他的面颊,“只有连将军那般的青年才俊配享用那等美人,而你,也只配惦记着我罢了。”
“我倒要去会会,看看她是不是真如你所说。”
薛莺儿道:“我劝你别找麻烦,连将军护着她。”
“皇上是我亲舅舅,我有什么好怕的?”
韩昊乾这厢从薛莺儿的房间出来,随手抓了个婢女,要她为自己带路。
“那北燕公主住哪一间?带本小公爷去瞧瞧!”
婢女见他身份高贵,不敢推辞,遂小心地领了他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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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蝉并不在房间内。
她为着白天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当面谢连煜。
合合儿却拦住她:“公主,那人救你并非出于好心,不过是迫于皇帝的威压,他又不是真心为你。”
“不论如何,当年鞭伤的事,我始终心有愧疚。”应小蝉说,“他今日毕竟也还是救了我。”
合合儿拦不住,也只得由她去了。
二人说话时,正站在敞开的窗户前。
韩昊乾躲在暗处,朝阁楼上望去,只一眼,便彻底地把薛莺儿抛在了脑后。
什么临京第一美人同她比起来也不过是死鱼眼珠子。
韩昊乾看着看着,不觉喉结一动,身下的欲念便再也扼住不住了。
不多时,阁楼上的烛火灭了,韩昊乾又等了一会儿,才摸黑爬了进去。
进了屋,韩昊乾摸索着便抱住了一个女子,他一把捂住女子口鼻,不顾对方反抗,强将人朝床上带去。
只是他的手才一摸上去,便觉得不对,方才见到的美人身量并非如此,再借着月光一看,他便明白自己认错人了。
韩昊乾一把丢开合合儿,合合儿受了委屈,然而见对方的打扮便知其身份不低,纵是呼救也是无用,便低了头不再说话。
“你家主子呢?”韩昊乾冷冷地问。
合合儿见他面相不正,并非好人,因此只死咬住说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
韩昊乾却也并不傻,知道这女官是在说谎,而且,他很快地猜出来北燕公主的去处。
若在平时,这合合儿他也是要睡的,还要用上许多器具好好地疼爱她。
“今天我着急去见美人,倒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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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蝉去拜见连煜,士兵本要赶她走,却听到屋内连煜发话了。
“叫她进来。”
士兵不敢拦,只得放行。
应小蝉进了屋,见连煜正坐在桌边,一手按住眉心,似是在为什么烦心。
应小蝉不敢看他,总觉得他冷冰冰的。
“我是为今天的事,来向你道谢的。”
连煜只说:“我拦住他,并非为你,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也不必为此感谢我。若无其他事情,还请你离开。”
应小蝉早料到他是这反应,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听得外面传来声响。
“连煜在吗?叫他出来!”
应小蝉听出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她正欲离开,却被连煜拉住了袖子。
连煜眼神示意叫她不要乱动。
应小蝉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害怕极了,却也只得按他要求的那般去做。
韩昊乾问完了话,却未曾听到屋内有人应答,他见屋内灯火通明,好像隐约有个女子的身影闪过,映在窗户纸上。
士兵拦下韩昊乾:“你是何人?”
“狗东西,凭你也敢来问我的身份?皇上是我亲舅舅!”韩昊乾怒道。
士兵们这才慌忙低了头,不再敢挡住他的去路。
只是连煜冷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韩小公爷深夜来访,不知为何事?”
“我嘛,自然是找将军你叙叙旧,还能有什么意思?”韩昊乾语气一转,“倒是你,鬼鬼祟祟的,难不成,你屋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小公爷说笑了。”
不等连煜再说什么,韩昊乾直接一脚踢开了门,他是放浪形骸行事乖张又如何,这里是临京!有谁敢跟他作对,那便是把九族的命放在铡刀之下。
应小蝉听得出那是怎样一个乖张暴戾的人,她害怕极了,拽着连煜的袖子,求他不要把自己交出去。
连煜只是冷冷地看向她,眼神冰冷,并未流露出要护她的意思。
韩昊乾一面往屋内走,一面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要如何地将那北燕的小公主玩弄,要将她用铁链锁在不见日光的黑屋子里,再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她,越美的人,惨叫声便越是动听,越能叫他起性。
“连煜!你好大的架子,不过才做几天的将军,连我你都敢不见?”韩昊乾一进屋便四处张望,终于是在屏风后见到了连煜。
屋内并无其他人,连煜正靠在浴桶中,水汽蒸腾挂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韩昊乾险些以为那是个正在沐浴的美人,但他到底也还并未被下半身彻底地支配了头脑。
“只有连将军你一个人?”
“那小公爷以为屋内有几个人?”
韩昊乾不甘心,又四处张望,他分明嗅到了屋内有女子的香气,可偏偏不见其踪影,可惜!他恨恨地甩了甩袖子。
“连将军可知北燕的公主去了哪里?”
“她的行踪,我怎会知?”
韩昊乾冷笑一声:“如此重要的俘虏若是丢了,连将军你难辞其咎啊!”
“若她不见了踪迹,该向主管班荆馆的曹王问罪,哪里有我的事情。”
韩昊乾见他应答如流,便也不从他下手了,只微微一笑:“连将军说的对,我也没什么好急的。纵是海底的明珠,也终究只是玩物而已,有的法子,也不急于一时,你说对吗?”
“不明白小公爷你的意思,不过这么晚了,小公爷若还执意在这里,不如过来搭把手如何?”
“不了。”韩昊乾拂袖而去,满腔的□□无处发泄。
等韩昊乾的脚步声彻底地消失了。
木桶里哗啦地传来划水的声音。
应小蝉浑身湿透,从木桶里爬出来,栽进连煜的怀中,衣服尽数粘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的曲线包裹得显露无疑。
“他已经离开,你可以走了。”
连煜身体后倾,神色冷漠,浑身散发着寒意。
应小蝉撑在他胸膛前坐起身来,面颊红成一片。
“还不走?”
应小蝉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连煜好整以暇,眯缝着眼睛望着她,倒要看看她玩的是什么把戏。
在男人目光的注视下,应小蝉缓缓地将湿透了的衣物一件件褪下。
连煜目光阴鸷,眼眸似是蒙了一层雾气。
应小蝉瑟缩着仰头看向他,她到底是生疏害怕的,抬头欲亲上他的喉结。
连煜一把擒住她的手,去诊她的脉搏,果然,曹王那老家伙没那么容易罢手。
曹王手上的药,是不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