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华灯初上,李家庄的夜晚更加迷人。
阿哲家门前的胡同宽5米左右,深二十余米,错对门住着四五家。原本不起眼的小胡同,却别出心裁的布置着一道特别的风景,玫瑰花廊,紫藤花架,在柔美灯光的映衬下如梦似幻、扑朔迷离。
每一个从此经过的,都要感慨怀念一番。
老年人回忆着青春的点滴,年轻人徜徉其中流连忘返,喧闹的孩子们嬉笑不断。
尤其是情侣们,温柔乡,浪漫地,拍照连连,欢声笑语不断。
梧桐树已栽,倩人何在。
自从上次提亲受阻后,阿哲与女友何盼阳渡过了一段平静的时期。
二人虽然保持着联系,但始终不咸不淡。
阿哲的母亲早就吵闹着儿子不争气,连个女朋友都追不到。
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盼阳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是平静的:“下午不加班的话,可以。到时候联系吧。”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阿哲的心紧张中又有点欢呼雀跃。
不到下午五点,阿哲就在镜子前晃悠了一半天,整了整刚理的发型。
“快点走吧,别让人家姑娘等你,先在外边吃个饭,找个高档一点的,别不舍得花钱,来,老妈再资助你点。”说着,就去柜子里找钱包。
“妈,您别折腾了。媳妇我给你领回来就是。”阿哲大言不惭的说。
“人家是城里姑娘,你们俩好好商量,这两年你也挣了一些钱,看看在哪买房合适,付个首付,到时候妈再给你们添点。啥时候你们登记结婚了,我这个心才算操到家了。”说着,说着,阿哲妈又开始了喜滋滋的唠叨了。
言语间,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盼阳如果成了咱家媳妇,那不是把整条街的儿媳妇们都比下去了嘛。这论相貌、气质、文化,哪一样不是甩她们几条街。这回我也可以在郭霞她婆婆面前显摆显摆了。”
“您也别高兴地太早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阿哲看着老妈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矫枉过正,没好气的回了句。
阿哲妈立马晴转多云,嘱咐儿子好好谈,别辜负了人家,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又来了”。阿哲没好气的嘟囔着。
这些话阿哲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与其在家被老妈数落,不如早点进城。
虽然离盼阳下班还有一两个小时。
阿哲擦了擦新买的耐克鞋,开着借来的崭新的大众车呼啸而去。
路过一家花店,阿哲在店老板的推荐下,买了一束百合花,中间夹着几只玫瑰,红白相间,格外鲜艳亮丽。
从花店出来,一个大男人拿着束花站在大街上,阿哲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被熟人看到,忙跳上车随手放在副驾驶上。
不一会儿,有人陆陆续续从电梯中出来,看来下班时间到了。
过了一会,盼阳踩着小高跟缓缓走来。
浅粉色毛衣,外搭束腰低领白色小羽绒,下穿黑色毛呢裙,庄重又不失调皮,大方而又甜美,脸上洋溢着柔柔的笑意。
阿哲心中一悦,顾不得周边打量的目光,几步走上前,温柔无限的道:“下班啦,走,我带你吃好吃的。”
二人数月未见,反倒比以前更亲切了。
是旧友重逢,还是旧情重燃——或许燃烧的更旺些。
优雅的卡座,精致的美食,柔和的灯光,心仪的佳人,阿哲有些如梦似幻。
玫瑰花和玉兰花的花香弥漫在小小的空间。
“你知道,我最喜欢的花是什么?”盼阳柔柔的说。
“怎么,你不喜欢吗?”阿哲惊讶的问道。
“不是。我记得小时候住在农村姥姥家,我有一个很好的玩伴。那一年,我过生日,正是春天草长莺飞的季节,我的好伙伴拉着我在地里的小路上肆意的奔跑,那时候麦苗没过小腿肚,我们高兴的大喊大叫,后来,她给我采了一大束野花,春天里各种各样的小花,送给我,祝我生日快乐。那一年,我5岁,5岁前的许多事情都模糊了,唯有这件事记忆犹新,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春天,蓝蓝的天,一望无际的麦田,还有散发着泥土清香的那束花。”
阿哲笑笑:“很唯美呀,那后来呢?”
“后来到了六岁,爸妈把我接走上小学了,和好朋友的联系就少了,之后,就是上学,工作。听说她现在已经结婚了,过得还不错。”
“哦,我也有一些从小长大的玩伴,现在都各奔东西,虽然都在五里八村,也难得一见。为了生活嘛。人总是要长大的呀。”
......
“我还是喜欢农村的生活,尤其是现在的农村,可能我这个人骨子里不求上进吧。”盼阳支支吾吾的言语着。
阿哲心下一阵欢喜,忙表态道:“我打算在城里买个房子,你看在哪合适?”
盼阳抬起清亮的眸子,脸颊绯红,怔怔的看着他,良久,缓缓的说:“我以为你不愿在城里买房,就报考了农村大学生村官,想去村里发展。”
“啊,是吗?你想去当村官呀?”阿哲无比惊讶的问。
“当村官怎么了,你不是村官吗?再说人家招的可是驻村干部,第一书记,报考的人可多呢?还指不定考不上呢?”盼阳悻悻的说。
“那怎么能,你肯定能考上。你肯到村里来上班,我全家举双手欢迎。”阿哲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
“你别高兴的得太早了,还不知道分配到哪个乡哪个村呢?”
“你放心,我回去给天成哥说一下,一定把你争取到咱村来?”
“谁跟你‘咱’呢?”灯光下,盼阳的脸更红了。
璀璨灯光下,玫瑰花架旁,二人手挽手,温馨了整个夜晚。
浪漫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