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得是可怜姿态。
见龙奕不说话,凌氏自觉自己感动了他,遂又膝行几步,泪落得愈发利害。
“皇上,不管如何,帝太后是您的母亲啊!”
“您年幼时,多的人想谋害您,是她全力护您。后来,先帝登基,您被封为晋王,小小年纪住进王府。帝太后那时本该在皇宫享清福的,硬是随您住到王府。王府的大小事,她全都有管,全因她希望您越来越好。”
“淑妃娘娘这般说,那是知道了帝太后并非我父皇生母了?”傅北墨问出口。
凌氏一怔,顾自又看向龙奕,泣声又道:“都说生恩没有养恩大,皇上您想想,帝太后一直将您看作亲儿子,从来没有加害过您。如此母子情分在,养育恩情在,什么样的罪过都能抵消了吧?”
龙奕压根不想理会凌氏,只对外喊:“来人。”
凌氏见龙奕想将她轰走,忙膝行至他跟前,紧紧抓住他龙袍的一角:“皇上,求您放过了帝太后!”
玲太嫔开口:“淑妃是吧?我告诉你,皇帝还在芸姐姐肚子里的时候,你的姑母就生了要害死他们母子的心思。后来,你姑母自己的儿子夭折,她再度心生歹意换了孩子。”
“请问一开始想害死的孩子,后来成了她的孩子,帝太后会真心待他好?无非是帝太后想保全自己的位分罢了。”傅南窈也开口,“淑妃娘娘今日来此,无非是知道自己的靠山万一不在了,急了吧。”
都是凌家女人,心思肯定是一样的。
凌氏的心猛地一沉。
龙奕这才冷声道:“你若再闹,淑妃也不必当了。”
闻言,凌氏立时被吓得眼泪都忘记了掉落。
就在龙奕以为她紧扎着他的袍角不想放手时,正准备抬脚踹,却不想凌氏先一步放手了。
只见她仿若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浑浑噩噩地往外走去。
一到殿内所有人都瞧不见的地方,凌氏眸光一厉。
她对身旁跟着的心腹宫女耳语几句。
宫女称是,悄然离开。
“扫兴。”龙奕自个倒了杯酒,一口闷下。
夜已深。
乔婉悠瞧了眼外头,温婉出声:“娘与玲太嫔身旁伺候的人,该去冷宫寻来。”
能跟随去冷宫的往往只有一个宫女,往往都是极为忠心的,只是年岁大抵都很大了。
念及此,她补充道:“另外该调派细心的宫女嬷嬷来伺候。”
皇太后颔首道:“今儿大家都忙碌了一日,都该早些歇息。哀家宫里人手足,皇后放心罢,冷宫的宫人是该派人去寻来。”
说罢,便吩咐身旁的莫公公去做。
莫公公应声离去。
乔琛起身拱手:“皇上,时候不早,臣该出宫了。”
“嗯。”龙奕看了眼乔婉悠,知道他们姐弟很久没见,今日也顾不得说上几句话,遂道,“赶明儿进宫,你陪皇后说说话。”
“臣遵旨。”乔琛应下。
待乔琛离开,片刻之后,傅辞翊拉着颜芙凝也道了告辞。
“父皇母后,皇祖母,祖母,玲太嫔,时候确实不早,我与凝凝这就回王府去了。”
“回罢。”龙奕摆了摆手。
皇太后等人也颔了颔首。
小夫妻这才出了殿门。
待出了宫门上了马车,颜芙凝不禁捏着泛酸的肩膀,感叹:“今儿一日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傅辞翊也有同样感觉,温声道:“四十多年的事情一一提起,十多年的事情也提起,确实似过了许久一般。”看她一个劲地按捏肩膀,他问:“怎么,发酸?”
“嗯,今日听得太久,坐得也太久,酸了。”说罢,她躺到在他的大腿上,胳膊环住他的劲腰,“夫君帮我揉揉,可好?”
“好。”傅辞翊宠溺一笑。
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上了她单薄的肩头。
如今的时节,夜里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按着按着,他的手指滑向了她的脖颈。
指腹摩挲着她脖颈上细白的肌肤。
带着凉意的指尖一触,颜芙凝身子一颤,忙不迭按住他的手指:“颈子不必按。”
他这么一按,按得她心慌。
察觉她话语里的慌意,傅辞翊不禁低问:“怎么了?”
“痒的。”
傅辞翊将她抱起坐在他的腿上:“不是亲耳朵才会痒么?”
怎么连按一按肩膀,不小心蹭到颈子上的肌肤,她都会发痒。
娇气也是真娇气。
颜芙凝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她天生敏感,他又不是不知道。
哪里想到男子一下子擒住了她的耳朵。
耳畔嗡嗡的,男子的呼吸声无限放大,且有越来越粗沉的迹象。
“嗯……”她嗓子眼控制不住地嘤咛出声,“夫君,回家再亲罢。”
傅辞翊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与她的手指交握住,薄唇在她耳上游走,很快从面颊吻到了她娇软的唇瓣上。
今日好似过了许久。
在亲热一事上,也好似过了许久,他似乎许久不曾亲她了一般。
此刻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即便还没到家,他定是要亲个够的。
颜芙凝知道他是在用行动告诉她,等不到回家再亲了。
既如此,她的身子便紧紧贴向了他的身体。
——
皇宫,淑妃寝宫。
龙立辉悄然到了凌氏跟前:“母妃寻儿臣何事,说什么紧急之事?”
凌氏看自己儿子到此刻竟然什么都不知情,而旁人家的儿子能将帝太后给拉下马,如此一对比,心里很不是滋味。
念及眼前之人到底是她的亲儿子,且凌家的未来要仰仗他了,她尽量缓和了语调说:“你连夜去凌家一趟。”
“去外祖家作何?”龙立辉打了个哈欠。
方才母妃身旁的宫女来寻他,生生打断了他的好事。
要知道那会他正与女子欢好,紧急关头被打断令他很不爽。
一路过来,在宫女身上上下其手摸了个遍,这才消气些。此刻正惦记着等会将此宫女带去皇子所,让两个女人一起伺候他。
哪里想到母妃竟然派连夜去外祖家?
“明日再去成不成?”
瞥一眼不远处恭敬立着的宫女,此刻倒是低眉垂眼,他心头冷笑。想起方才她的发浪劲,他便心痒难耐。
就想忤逆了母妃的意思。
凌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儿子后背一记:“帝太后不是你父皇的生母,此事今日被揭穿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