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即便奴婢是张大人推荐的,可这又怎么能说是勾结。”笨拙的想要解释着什么,殿春很是焦急。奈何她现时嘴拙,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便只能张着一张嘴,开开合合却蹦不出一个字。
瞧殿春的模样,的确不似是在装蒜。可她昨晚的行为,却的确值得人怀疑。沈君宇沉吟着,在想要如何出手,才能逼迫殿春将实话说出。
而沈君宇一直不说话,跪在下面的殿春却是越来越害怕,不仅身子开始发抖,就连在这深秋早晨,她的额头上也慢慢的渗出了汗珠,脸蛋红红紧张的要死。
无意往殿春身上瞄了一眼,沈君宇忽然有了个想法,于是便换了一个更为舒服也更为威严的坐姿,双目如利剑一般盯着她,问道:“好,你既说自己没有与老师勾结,那朕姑且就信你一次。不过若是想要朕完全信任你,就要看你自己怎么做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沈君宇有事要交给他去做,殿春听出了言外之意,当即便沉默了下去。接着,在她思考很久之后,忽然问道:“恕奴婢大胆,不知皇上有何事要交予奴婢?”
“呵,”邪气的一笑,沈君宇斜了她一眼,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说道:“朕只是想要你清楚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以后若是见了老师应该怎么做,朕相信你明白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在怎么糊涂的人,也能大致清楚沈君宇的意思。于是,在听他说完之后,殿春的面色微微一变,却又在极快的时间转换过来。继而磕了个头,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皇上不必有顾虑,殿春一向明白自己的职责,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说着,她又向沈君宇拜了一拜,直起身子之后说道:“请皇上放心,您有任何吩咐,殿春一定豁出性命办到。”
豁出性命?
听到殿春的话,沈君宇不自觉的在心底嗤笑一声。漂亮话谁都会说,可真正能做到的寥寥几何。这世上愿意豁出性命只为他的那个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走了。
可即便如此,沈君宇也没在面上表露出什么,他只是假假的笑笑,接着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好,朕身体有恙这你是知道的,所以一会儿若是有其他大臣来了,你不管如何都要给我挡祝这,能做到么?”
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看对方起内讧要更令人愉悦了。不管这殿春究竟是站在哪边,只要她敢和那群大臣们正面起冲突,就是他赢了。
但殿春似是急于想要证明自己的立场,所以并没有发现这其中暗藏的诡计。于是在沈君宇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决心表露出来。
而得到了她保证的沈君宇,则是与她一起离开寝殿去到上书房,然后安排她站在门口处,同时撤走门口一切守卫,将整个大门都交予她一个人看守。
换言之,其实他就是为了为难殿春而已。
可要硬说是专门为了为难她,那就显得沈君宇太过计较。归根究底,他不过是想知道殿春究竟是否是老师派来观察他而特意安排的。
在安排好了之后,沈君宇便安心的待在了上书房内,全神贯注的批改奏折。而一旦当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时,便对外界都发生了什么感受不到。
好在他身边还有苏望跟着,能够准确的记下发生的每一件事,等到需要的时候就会告知给沈君宇知道。
批改奏折是枯燥的,一直看奏折也是一件极费精力的活。即便沈君宇能够排除外界的一切干扰,终归还是要在中途休息一下。但奇怪的是,直到中午,沈承廷口中所应该出现的张栩一行人,就是没有到来。
莫非是改了时间,想要等下午的时候再说?
心中疑惑着,沈君宇的心情也慢慢的浮躁了起来。明知道对方要来,却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到,这真的是一件考验人耐性的事。
不过,想要抛弃掉这讨厌的感觉,只需做一件事就好了。
深吸了一口气,沈君宇再次确定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接着便又沉浸在国事之上,“欢乐”不知时日过。
而这一次,他坚持的时间很长。长到敲门声响起,他才发觉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去。
虽然惊讶于时间流逝的速度,可外面一直不停的敲门声却更让沈君宇在意。他很想知道,敢在此时敲门影响自己的人,究竟是哪一个。
“进来。”冷冷的一句话,透着些刺骨的寒气。而随着他的这句话,上书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却再次惊讶了。
苏望将门推开,但站在他身后的,却是自己的三哥沈承廷。可照理说,现在并不是他会来的时间。莫非他又知道了什么事,这才特地来通知自己。
“三哥?”疑惑的站起身来,沈君宇迎了上去,站在沈承廷的面前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什么叫‘怎么又来了’1不满的皱起眉头,沈承廷瞥了沈君宇一眼,不悦道:“难不成这皇宫我还不能来了,来一次你就难受一次?”
自知失言,沈君宇尴尬的笑笑,连忙将他请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解释道:“哪的话,我只是在奇怪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经沈君宇这一提醒,刚端起茶杯想要喝水的沈承廷连忙停下,接着急急的从怀里掏出来东西,递到他的手里。脸色郁结,语气无奈的说道:“差点忘了,老七,这次你是不想娶都不可能了。喏,这是张大人托我转交给你的,你看了之后就明白了。”
将信将疑的接过沈承廷递来的纸包,沈君宇将其一层层的打开,终于在最内层发现了一封信。而在信封上面写着——我儿亲启。
但最重要的,还是那信封上的笔迹。那是他们父皇的笔迹,绝对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