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玩笑?
楚将离很想用这句话还回去。
只是当她一看到沈天泰的目光,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面前坐着的人,一点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和蔼和简单。楚将离知道,只要她敢有一点处理不当,沈天泰的翻脸就比翻书还快。
尤其,还是在现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候。
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楚将离平复下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然后,仰头直视着沈天泰,问道:“太上皇,并非将离不敬。恕将离直言,您可知您这么做,代表了什么?”
“呵呵,”淡淡的笑了两声,沈天泰望向楚将离的目光,越发变得温和了。直视这温和之中,却隐隐的透露出一点算计:“朕既然这么做了,自然知道代表了什么。只是,你所虑的,又何尝不是朕所思的?”
绕了一个弯子,沈天泰便已尽数将自己的意思告知给楚将离知道。而未等她有何反应,他又继续说道:“好了,这是朕要交托给你的第一件事。这第二件,朕要给你指婚。”
依然是轻轻松松的语气,却是再次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将楚将离炸得头晕眼花,思考不能。
“太上皇,我……”好容易回过神来,楚将离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请沈天泰收回成命。只是她那激动地表情,却让沈天泰“故意误会”了。
“怎么,你很高兴?”强行打断楚将离的话,沈天泰甚至还摆出了与之完全不相符的表情,一脸我好吧快夸我的模样,接着说道:“那如果朕说,你可以任意在朕的三个儿子里选一个做夫君,你岂不是要更加开心了?”
如果说之前的楚将离,还因为这事而感到惊慌失措,但自从沈天泰说了这句话后,她倒是真正的安静了下来。沈天泰既然会说这种话,那就代表他口中说的这件事情,还没有提上日程,是真正的不用担心。
如此平复了下来,楚将离微微低头,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太上皇,您之前那晚曾问过将离,是否配得上当时的七王爷,现在的皇上。那如今,您又何来此一说。”
沈天泰并未想到,楚将离竟然会选在这个时候跟他“秋后算账”,眼眸中的满意,便又再多了一分。只是他目中的暖意,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刹那之后,暖意便消失不在。
稍稍勾起嘴角,沈天泰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三个锦囊,让楚将离上前拿走。接着,用一种近乎于严厉的声调嘱咐道:“好吧,既然你现在并无此意,朕便不强求了。这里有三个锦囊,第一个里面装着的,是朕那一十六名暗卫的执掌令牌。第二个里面装着的,是他们的详细情况,至于第三个是什么……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了。”
随着沈天泰的解释,楚将离一一将三个锦囊拆开来看。只是沈天泰的说话,到底没有她拆开的动作快。所以有关于第三个锦囊的事,他才刚刚开了个头,楚将离便已经将东西给打开了。
但奇怪的是,锦囊内部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楚将离疑惑的抬起头,用眼神询问这是不是就是他所说的时机未到。沈天泰确认的点了点头,便示意她将东西都给收起来。
无法,即便楚将离还对这事有些抗拒,却也明白如今轮不到她说拒绝。于是,她只能将三个锦囊珍而重之的收进怀里,再抬起头里问道:“太上皇,可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将离去做?”
“有。”这话,虽不至于说是斩钉截铁,却也透露出不可抗拒。沈天泰缓缓地从坐着的地方下来,领着楚将离走到屏风后面的窗子边,背着手便不再说话。
楚将离满腹疑问,可又不敢打扰沈天泰的貌似深思,只好默默地守在后面,期待着什么时候沈天泰能回过神来。
但正当她在心内盘算着,沈天泰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只听到他一声叹息,便将手伏在了墙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然的气息。
没等楚将离开口询问,便觉得脚下一空。只见她脚下原先站着的地方,忽然裂开一个大洞,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直接掉了下去,顺着地洞下的滑道,蹭蹭蹭的往下滑落。
她甚至,只来得及呼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人就已经不知道掉到了那里去。
看着黑通通的地洞,沈天泰脸色复杂的摇了摇头,将放在墙上机关上的手松开。于是地面,便又恢复如初。如若不是知道内情的人,任谁也看不出这里会有一个地道。
楚将离不知自己究竟滑了多久,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离地面算不上远,却更算不得近。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虽不知自己究竟在哪,却不用担心自己走的太过深入而导致缺乏氧气。
滑道对面一股一股吹来的强风,预示着在这条道路上行走,完全不用担心会窒息而亡。
终于,滑道的劲头出现了一个亮点,接着亮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光线颇为明朗的房间。正当楚将离开心与这次的滑行很快就要结束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她便摔倒在了地面之上。
妹子的,为什么最后这一段不也修好滑道,留着么高的一个台阶是个什么意思!
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楚将离拍拍衣服拍拍头,将刚刚沾上身的尘土都给拍下来。可这个动作才刚刚进行到一半,她那早已经被锻炼出来的强悍神经,便告诉她有威胁。
身子迅速一矮躲过头顶传来的杀气,楚将离一脚踢上旁边的半墙,借着反作用力重又跳上了滑道。
幸好对方见一击不中,便没有再行追讨,只是挥剑对准楚将离的头部,眼神微眯,危险的问道:“你是何人?”
我也很想告诉你我是谁,可是你明显是要问我的身份,而不是我的名字。
在心里暗骂一句,楚将离并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回答他。虽然她明白沈天泰会把她送到了这儿,绝不是为了要害她,可这么简单的就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又未免显得太容易了。
微微前行两步,楚将离故意离得那人又近了一些。接着,居高临下的说道:“我瞧你这拿剑的模样,并无半分诚意,也好意思问我是何人?”
“不愿意说么?”那人听楚将离并不回答,却也没有半分恼意。甚至还状似轻松地笑了一下,继而说道:“那也就不需要说了。”
话未说完,那人竟直接来个空翻,站到了和楚将离同样的位置之上。然后利索的一剑刺出,其中半分情面不留。就好像两人是仇恨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誓要将对方斩于剑下。
我擦你妹夫的啊!说没一句话就又要动手,还招招凶险万分。拜托咱俩没仇好么,你要不要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眼都红了!
虽然楚将离心中郁结,可是动作上却是不敢有任何懈担开玩笑,这要是一个不注意,小命交待到这里那是妥妥的了。她可是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虽然楚将离的功夫不错,可遇到今天这位也就是完全不够看的。即便面对白亦文,金逸和程威其人,她都能坚持个一段时间。但是今天,她却是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尤其又是在这么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楚将离的身手并不利于施为。所以没一会儿之后,她便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闪躲着那人刺来的利剑。
楚将离本来打算,虽然她并不能制服那人,起码还可以与他周旋一二,方便为自己争取时间,找到逃脱的办法。可是很快,她便知道自己今天,是难逃此地。
就在楚将离躲闪之时,她那敏感无比的神经和直觉,忽然又给她提了个醒。身后五尺,有危险!
于是,即便楚将离被逼的直往后退,几乎没有再行之力,却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拼着受伤的可能往旁边一闪,被刺一剑后摔倒在了地上。
还未等她翻身再战,七把亮晃晃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宝剑,就全数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让她彻底失去了一切的主动。
但即使如此,楚将离还是稍稍往旁边靠了一点,去看自己刚刚身后的地方。果然,就看见了一把更加锋利闪着寒光的四尺青锋,正正对着她之前的后心处。尤其那剑尖部位,还闪着莫名的蓝绿光芒,应该是淬了毒的。
幸好幸好,她被老爹训练出来的五感通透,要不然今天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不过……她现在貌似同样被困,也很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呵,你倒是一点也不惊慌。”那位拿着毒剑的,身着黑衣斗篷的男人,将一众挡在自己面前的七人隔开一个位置,站到了楚将离的面前,与她面对面的看着,自顾自的说道:“我们这个地方,外人不得进入,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