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皇咳嗽成这个样子,站在下面的三人,心中的感情也是无比的复杂。
瞧这模样,他们的父皇好像病的很重,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忽然下发案子,想要择选个好一点的帮手,甚至是储君出来吧。
“父皇,您……”沈承廷上前一步,想要问候一句,可还没等他将问候的话说出来,刘世成却是已经提着医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一看见沈天泰的面色,刘世成马上表情大变,也顾不得屋里还站着三位王爷,直接就对苏望喊道:“苏总管,快把皇上移到床上,我这就帮他施针。”
“好,好,你们两个,快来扶着皇上。”见到刘世成到来,苏望脸上的焦急稍缓。接着便立即吩咐身边站着的两名小太监,将沈天泰给扶到了内卧之中。
沈承廷见此,刚想也迈步进去,却被苏望拦停在门口:“三王爷,还是请您先在旁边休息。太医正在帮皇上施针,您不方便进去打扰。”
说着,苏望又望向站在旁边的沈君宇和沈从宸,同样说到:“七王爷,十一王爷,还请你们一起移步偏殿,待皇上恢复过来,再行传召。”
就这么被“赶”出去,三人心中都有些不满。可是现下他们除了听话,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便只能选择点头同意。
见王爷们都已认同,苏望便率先带路,领着三人出去,将他们安置在了偏殿之中。然后,自己就又慌慌张张的赶回沈天泰的身边。
“太医,皇上他……”一步踏进房门,苏望刚想询问沈天泰的身体如何,却被屋里的景象惊倒,一时愣在了那里。
只见沈天泰正好好的坐在床上,没有半分不适。而最为奇怪的就是,楚将离也待在里面,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这……皇上……郡主……”一时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苏望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刚刚还不肯进来的楚将离,现在却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她的身边并没有跟着另一位姑娘。
见苏望反应不过来,沈天泰对他笑笑,再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苏望,别愣着了,赶紧进来。”
“是。”赶紧走到沈天泰的床边,苏望关心的问道:“皇上,您……还好吧?”
“怎么,你不想朕好?”斜着眼睛瞄了苏望一眼,沈天泰故意同他开个玩笑。只是对于苏望来说,这个玩笑他却是承受不起。
于是,苏望“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极为惶恐的说道:“老奴不敢,老奴希望皇上健康还来不及,又怎会不想……”
看着苏望那惶恐的模样,楚将离经不住的笑了起来,然后扶住他的肩膀,宽慰道:“好了苏总管,皇上是在跟你开玩笑,干嘛吓成这样。”
“玩笑?”似是不太相信一般,苏望回问了一句。只是他的身子,却还是有些发抖。
“好了苏望,起来吧。瞧你,居然吓成这样。”稍微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沈天泰让苏望起身。待他起来之后,便又吩咐道:“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朕那三个儿子进来,也别让他们出去。”
“是。”总算明白沈天泰是真的在开玩笑,苏望放松了下来。站起身子就要往外面走去。
“还有,如果他们要打听朕的情况,只说你也不清楚,也别让他们知道,郡主在这里。”又吩咐了一声,沈天泰的语气之中,多了一丝丝的无奈。
“是,老奴遵命。”虽然不明白楚将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清楚为什么皇上要他这么做。但是皇上就是皇上,他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去做。
等到苏望离去之后,沈天泰便将注意力转到刘世成的身上,清咳两声对他说道:“刘爱卿,这后面是朕通往后院花园的路,你就先出去赏赏花吧。”
说是这么说,可这大半夜的,有什么景色好赏。分明就是随便找个理由,让他离开这里。但这事,也就只能在心里小小的埋怨一下,要是说了出来,除非是他嫌命长了。
对着沈天泰微一躬身,刘世成恭敬的应了句“是”。便顺着他指明的方向,向着现在完全不会有一丝景色可言的后院花园走去。
待到屋子里面,只剩下沈天泰的楚将离两人的时候,沈天泰终是叹息一声,直直的望向了楚将离:“你是怎么自己过来的,那个你的救命恩人呢?”
说道“救命恩人”四个字的时候,尽管沈天泰的语气并没什么变化,可楚将离就是觉得,这话中充满了调侃,兼还有一丝的宠溺意味。
果然,她就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一定是处于沈天泰的严密监控范围内的。或许之前他有所放松,但自打她被金逸劫持以后,这份放松就不复存在。
“瞧皇上这话问的,”一点也没有礼数的走到沈天泰的床边,楚将离坐到本来是给刘世成准备的凳子上,望着他道:“要进皇宫大门,那是文官下轿武将下马,除了走过来,我还能怎么过来。”
故意的偷换概念,楚将离就是不告诉沈天泰他想要知道的事。
微一蹙眉,沈天泰对楚将离的胡闹有些无语,禁不住的就揉了揉鬓角,泄气的说道:“你这孩子,古灵精怪就算了,怎么遇到正经事,也不能稍微认真一点。”
“我要是不认真,现在就不会是这种光景了。”用手指了指沈天泰,再指了指自己,楚将离脖子半扬,无不嘚瑟的说道:“肯定是我们四个都站在外面的大殿里,听你说那些看似重要,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事。”
听着楚将离这如此不屑的语气,沈天泰顿了顿,忽就咧唇一笑,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倒也是,虽说你平时有点不着调,可关键时刻倒是个靠得住的人。快跟朕说说,你是怎么猜到,朕是要单独见你的。”
这还需要猜么?
禁不住的抽了抽眼角,楚将离不得不对沈天泰的执着表示佩服。既然她早就知道,自己身边有他派去保护的人,那她的一举一动,他虽不至于说是全部清清楚楚,起码今晚过府赴宴这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照理说,如果他要见自己,那么宣召进宫并没什么难的。可如果他只是要单独见自己,还是在这么大晚上的,那么单独宣召,就会让某些有心人多长心眼,必定会给他们造成一定的麻烦。
所以,就只能选择把所有人都给召集来,好让她的独特性不那么明显。
然后,他们所要面对的,也就只有怎么将她和三位王爷分开这一件事了。不过,既然人都已经到了眼皮底下,想要单独拉出一个人来,也就变得非常简单。
至于这事她究竟为什么这么笃定……
“没有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楚将离表现的浑不在意:“我只是觉得皇上您深夜传召,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单独来见您一面,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若您真的有事,想要偷偷和将离商量,那这就叫正中下怀。如果没有,就权当是我独自来探望呗。”
楚将离的说法,乍一听上去很有道理,沈天泰竟是反驳不能。可是在细细品味之后,他的头上当即便下来了三条黑线。敢情这楚将离,根本就没去猜他的用意,她只是在事件本身上权衡了一下利弊,然后选择了最恰当又两相兼顾的做法而已。
这份行事做法,当真是让人既无语又羡慕。
“你倒是想得开,”无奈的摇摇头,沈天泰感慨了一下,接着却是突然脸色一敛,认真的望向了楚将离:“好吧,闲话不说,朕有件事想跟你说。”
谁知楚将离一听到沈天泰这么说,人立马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不仅跳的远远地,甚至还满脸戒备的看着他:“皇上,该告诉我的事,您再告诉我。那不该告诉我的,您可千万别说。”
看着楚将离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沈天泰不禁失笑。这的确是个心思通透的主,可惜却是通透太过,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好啦,你过来,”对着楚将离招了招手,沈天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躲那么远干嘛,朕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可是,伴君如伴虎埃虽不是真的洪水猛兽,却能吃人不吐骨头。
在心里默默吐槽,楚将离却终是不敢将这句话给说出来。她只是慢慢的往沈天泰的床边小碎步挪着步子,同时警惕着可能会有的危险,准备见机不对就随时逃走。
终于,楚将离再次站到了沈天泰的身边,有些谨慎的问道:“皇上,你今晚找将离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啊?”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沈天泰忽然有些尴尬,就连苍白的脸色上,也莫名出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接着,楚将离就听到了那会让她吐血三升的问题:“朕听说,你和老七,已经发展到手牵手出现在人前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