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了?”白亦文首先驱马来到沈君宇的旁边,同时戒备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在他的认知里,以为是沈君宇发现了什么,这才会叫停车队。
沈君宇当然不会把实话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所以他只是清了清嗓子,故意对沈从宸的说道:“十一弟就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即便外人想要接近,也是没那么容易的。不过既然十一弟你这么担忧,亦文,你就先去前面探探路,我们在这里等你。”
“是,驾。”得了自家王爷的命令,白亦文一点也不含糊,一甩缰绳就冲向了最前方。几个呼吸之后,人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知道这是沈君宇在赌气,楚将离也不好多嘴。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敢为了这事多说一个字,那沈君宇是绝对绝对有可能强行把她带回去的。那样的话,她的计划可就不能执行了。
于是,等就等吧。
沈从宸原先不是很明白沈君宇的做法,只觉得他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可是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面,他却忽然懂了之前沈君宇说话的意思。
其实探路也就只是个说法,重点还是他说他在担忧的那句话,就是在暗讽他胆小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点,沈从宸的脸色也当即暗了下来。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打算在这件小事上计较。
皇位争夺战还未结束,那才是他们的主战常虽说楚将离这边,并不能左右战局,但能多一个帮手,就会让对方少一个助力。这都是资源,他自是不会放过。
大概等了一刻钟的时间,白亦文的身影便在出现在了众人眼中。彷佛才过了几秒钟一般,他连人带马就停到了沈君宇的前头。
“王爷,前方并无什么可以遮掩行踪的树木,视野也是极好,应该不会有人心怀不轨。”将自己探知的情报回禀给沈君宇,白亦文还是没有什么更多的表情。
只是,在白亦文说到“应该不会有人心怀不轨”的时候,沈从宸的眼神,明显的闪了一闪,接着就是一抹狡诈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但他毕竟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所以那抹狡诈的笑容在还没绽开的时候,就很及时的被他又收了回去。
“既然没有,那十一弟你可以放心了么?”转过头来看着沈从宸,沈君宇说的貌似真诚。就好像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弟弟的想法一般,生怕他会有什么不满和异议。
可惜的是,等他转过头去的时候,沈从宸的表情早已变换完毕,没让他察觉出什么。
咧着嘴不甚在意却又带着些鄙夷,沈从宸的话也带着软钉子:“七哥怎么问起我来了,这事还是问问郡主,看她有什么看法吧。不过七哥,不是弟弟我不相信你,只是你真的确定,他查探的不会有错?”
说着,沈从宸的眼神往白亦文的方向一瞟,那眼神中的蔑视,明明白白的透露出来。
只是很显然,他这一招用错了对象。在白亦文的眼里,也就只有沈君宇一个人的质疑与责备,才会让他生出相应的反应。至于其他人的意见,他管他们死活。
“十一弟这是什么意思?”属下被质疑,沈君宇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微微的撇过头去,状似不在意的问道。
“哈哈,没什么,弟弟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而已。”沈从宸打了个哈哈,接着就用双腿一夹马腹,督促马儿行走。但若他只是说了这么多,倒是没有什么。可偏偏他在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说道:“免得他太过自满,以后要自打嘴巴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很为白亦文着想,但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的明明白白。瞬间,这边的气氛就变得低气压环绕,让人压抑的要命。
过会儿他们的确要演这么一场子戏,真真就是要自打嘴巴的节奏。
楚将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是略一沉吟之后,她便稍稍平定下来。接着,便将视线转到了沈君宇的身上,说:“记得打灯笼。”
待说完之后,她便立即将头收了回去,安静的坐在马车里面,闭上眼睛安心养神。等会儿还有一出大戏要演,她怎么也不能在那上面露出什么不应该的马脚。
乍一听到楚将离的话,那是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片刻之后,沈君宇似是想通了什么,了然一笑道:“好了,走吧。”
打灯笼,外甥打灯笼——照旧。
也真亏的是沈君宇,才能够猜得出来楚将离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毕竟,她说的也太过简略了些。
随着沈君宇的命令一下,两辆马车便一起动了起来。仍旧是驶的四平八稳,没有一丝颠簸。
白亦文见马车已动,就驱马赶了上去,吊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似是在为两人保驾护航。沈君宇没有动作,直到金逸骑着马走了上来,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才轻轻地吐出来一句话:“一切照旧,到时候的分寸,可要把握好。”
说这话的时候,沈君宇一直在目视前方,并没有转动头部。就连他的嘴唇,也只是翕动了两下,如果不是近看,根本就不会看到。还有他的声音,也被马车轱辘压地,以及马蹄踏地的声音掩盖住了。
由此,除了刚刚超过他的金逸,根本就没人知道他曾经说过话。总而言之,就是这事除了他和金逸两人,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金逸同样没有拉停马匹,仍旧很平常的晃荡在马车后面。如果从远处观望,也就只能看出金逸对沈君宇的疏离。不过,在金逸还未远离他之前,沈君宇还是听到了从他鼻子里面,哼出来的那一声:“嗯。”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沈君宇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很不明显的笑了出来。这人的确是个聪明人,如果……那金逸一定会是个很值得他去花心思招揽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