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仁山最怕陈果果发脾气,有一次她跟婆婆吵架跑回娘家,哄了她两天,还给她转账十万,才把她哄回去。
这会儿才被呛了一句,又听陈母说得真切,只得马上服软。
丁仁山是土生土长的百里县人,家里只是老房产多一点,有几个门面有些活钱,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
想要拿钱哄陈果果,其实也得先从亲妈这里哄些钱过来。
丁仁山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日子并不太好过。
“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还气着了?你一说家里停电了,我这不是马上就想办法,派人来修。上午一散会,就着急回来看看电路修好没,有没有把我的果果宝贝热着。来,给我看看,热着没有?”
丁仁山收起阴沉的脸,勉强笑笑,当着岳母的面也轻言慢语哄着陈果果。
“别碰我,都要热死了。”
陈果果推开丁仁山,这才重新捡起了筷子。
“你不是说想住电梯房吗?县里有个新楼盘马上开盘,下周过去挑挑?”
丁仁山见陈果果好好吃饭了,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床上能力不行,总得其他方面表现好一点,不然小娇妻可不得跟他闹脾气啊。
“不去。你妈又得数落我,得亏她儿子,不然这辈子我只能讨米要饭,怎么可能有电梯房住呢?”
陈果果白了丁仁山一眼,一副不买账的样子。
“我妈那是担心物年轻漂亮的老婆跑了,所以才故意贬低你。乖啦,下周末一起去看房。”
丁仁山在外面是威风八面的领导,是恩威并施的上级,是冷血夺权的上位者,是官场厮杀的弄权人……
在家,却只是哄老婆开心的暖心男人。
“我要那种有入户花园和大阳台的,我还要在新房子里养一只长毛猫。”
陈果果想了想,然后抿着嘴巴笑了。
明明就很想要,却一定要丁仁山跪着双手奉上才肯接。
这边的气氛终于回暖,而余靖却是忙到起飞。
先是把乌鱼汤送到家,吃了三个馒头和咸菜,又连忙赶到办公室。
党政办公室的三人办公室里,一个比余靖还小两岁的副主任陈小兵走了出来,正好撞到火急火撩的余靖。
陈小兵比余靖晚一年到党政办,却在今年年初提了副主任。
在汪国强从主任的位置上提拔为副镇长后,党政办的日常事物就由副主任陈小兵牵头。
陈小兵还打算牵一年头,明年就可以明正言顺当主任了。
没想到余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莫名其妙救了女县长,莫名其妙当了镇长的联络员,莫名其妙当了党政办主任!
短短半个月内,从一砣屎变成了一枝花,还是南沣镇最鲜的一朵花!
“余主任,恭喜啊!”
上午镇领导班子开完会,马上就发了文。
陈小兵看着红头文件,中午的饭都咽不下去了。
感情牵了一两个月的头,白牵了不说,还牵出了一个笑话。
现在镇政府里都在看他笑话,平时那么厉害却被余靖给插了队。
“我还没看到文件。这几天我依然会在丁镇长隔壁办公,送走他我再下来。办公室这边,还是要麻烦陈主任继续盯着。”
余靖确实没看到文件,这会儿也挺想看一眼文件,所以中午吃了几个馒头就过来了。
“好的。那我这边有什么情况,还是上楼找你签字。”
陈小兵把余靖目送上楼,即刻就在一边“呸”了一口。
文件都没看到,就装模作样安排工作了!
脚上的泥都没洗干净呢,这会儿还学人穿皮鞋了。
余靖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门缝塞进来的文件,欣喜地捧在手里正看反看。
文件上有变动的还有两个人,不过余靖放在第一个位置上。
虽然连个科级都算不上,但也算是工作三年多来的第一份成绩。
余靖把文件用心地夹到自己的笔记本里,觉得不好又锁到抽屉里,还是不好……
最后,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份文件就是给自己保存的,其实档案里也会放一份,这份文件放哪儿都没所谓。
收起了文件,开始认真起草丁仁山的述职报告。
一个干部工作怎么样,全看材料写得怎么样!
这也是丁仁山为什么在走以前,力排众议把余靖提拔一级的原因。
很大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丁仁山知道余靖的文字水平。
余靖在南沣镇出生长大,第一个工作岗位又是在这里,对南沣镇的工作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甚至比丁仁山都要熟悉。
写起述职报告,行云流水、扬扬洒洒,不足三小时就写完了。
又仔细看了这段时间各单位的汇报材料,稍作修改,于下午下班之前就送到了丁仁山的面前。
丁仁山很满意他在南沣镇工作的情况,还打算加一部分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的情况。
于是下班后又将余靖留下来,跟他一起讨论,让他在材料上再作补充。
又把材料磨了两天,丁仁山满意后让余靖去县里几个部门交材料,他自己手上还有些事情要交待。
余靖电话安排了车子,按照约定时间拎着公事包下楼,却看到李小伟与叶姣姣正站在公车前粘粘乎乎。
余靖走到公车前清咳一声,刚准备伸手开门,却被李小伟扶住了车门。
“小余,你到前面坐,我跟姣姣坐后面。我们明天婚礼,今天过去县里拿婚纱。”
李小伟说着,已经拉开了车门。
“李镇长,这次蹭顺风车就算了,下次记得提前报批。而且这次我跟县里几个单位约好10点左右到,办完事就即刻回来,恐怕回来的顺风车你就蹭不上了。”
余靖没什么好言语,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你在搞笑吧?你一个办公室主任坐车,不让我这个副镇长坐?丁镇长一走,就是我牵头。我看你是现在都没搞清楚形势吧!”
李小伟也是气得不轻,拉开后座车门,让叶姣姣先坐,自己才绕到另一边坐了进来。
拉着叶姣姣的手,狠狠呛了余靖一句。
“公车使用制度不是我写的,如果李镇长对制度有异议可以改制度,而不是责备我。”
余靖不看身后的两个人,都觉得一阵儿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