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曲宁珑分开不过一周,但每时每刻,只要有意识的时候,余靖满脑子都是她。
与她在一起时候一件件事情的回放,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她一颦一笑,她一举手一抬足……
而此刻,她就坐餐厅靠窗边上的那一桌。
她对面坐着一个有些年纪,却气质儒雅、衣着考究的男人。
男人侃侃而谈,而她蹙眉倾听。
时而,又是她有些撒娇耍无赖,男人温和包容。
当男人取了纸巾为曲宁珑擦拭嘴角的时候,余靖彻底是看不下去了。
余靖这边三个人,点了五六份吃食,每份里就三四个。
父母每一样都分了一个到余靖的碗里,一直催促他一定要吃下。
虽然远远不及余靖平常的饭量,而此刻余靖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
余靖不是不清楚他与曲宁珑之间的距离,只是真正看到差距的时候,胸口还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他一个镇上的干部,只怕是拼了性命也难得到县里混个一官半职。
而曲宁珑的起点,便是他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终点。
“你这孩子,怎么不吃啊!”
父母已经把桌上的吃食分了干净,又不忍浪费东西,把余靖盘子里的吃食也分了干净。
余靖扫码买单,想护着父母在曲宁珑没有发现的时候,快速离开了餐厅。
但手机屏幕上一直提示余靖,他们这一桌已经买过单了。
余靖以为是自己不会搞手机,于是走到前台问服务员。
服务员却是告知他,是窗边那桌的女士帮他付款了。
余靖顺着服务员伸手的方向看过去,竟然是曲宁珑!
她早就看到他了,但是……
按道理说,余靖应该过去打个招呼。
可是自卑心理作遂,火急火缭地带着父母离开了。
到了工作日,余靖便带上了父亲近几年的医药费,敲响了南沣中学校长办公室。
校长一改往日态度,显得非常热情,亲自签字后让学校办公室主任去跑手续。
不足三天,近30万就到账了。
校长还带着学校办公室主任拎着米面粮油,亲自登门看望余父,把余父感动得老泪众横。
要知道几年前发病后,学校就一直当余父是个大麻烦。
平常要不是拒不见面,就是以学校经费紧张为由,将原本能按政策报销的费用,一拖再拖,差一点要将余靖拖到卖肾的地步!
不过不管曾经经历了怎样的苦难,这一切都过去了。
余靖深吸一口气,打开自己的各银行app,清理起手上的债务及余额。
加上余靖曾经给父母买过一个大病险,前几年就到手10万以外,手上竟然还有了一些富余。
跟陈果果约了见面的时间,一方面打算当面还钱,另一方面打算当面感谢。
毕竟在当下这种借钱难的社会环境里,陈果果可是主动向他打款。
而陈果果想要的结果,他却没有达成。
“就今天呗。你知道的,老丁这段时间像个神经病,成天往县里跑,基本不归家。”
陈果果知道上周末余靖就回南沣镇了,但一直没联系她,还在担心他是不是想刻意保存距离,没想到电话就来了。
陈果果拉开衣柜,已经开始挑选晚上见面时穿的衣裙。
她知道余靖喜欢清纯的,可现在她想穿点性感的……
“你妈在家的吧?”
余靖想了想,有些为难地又问了一句。
陈果果结婚了,趁她老公不在家去找她,这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
所以,如果家里还有其他人,也稍微好一点。
虽然以前陈果果的妈妈很反对他们走得太近……
“她啊……她常年在家。不过靖哥哥,你是希望她在还是不希望她在?如果你不希望她在家,我可以让她出去跳广场舞。你不知道,自从我结婚后,她什么都听我的了。”
陈果果一惊,不过马上脸颊绯红。
她家几层楼,不过现在她单独住一层,就算其他人在也不影响什么。
“丁镇长不在家,当然是有其他人在比较好。正好,我还可以留下来给你妹妹讲讲题。”
余靖蹙了蹙眉心,只觉得陈果果那些赤裸勾引的话有些不妥。
可能已婚女子说话,就是这般开放吧。
“嗯,那就晚七点等你吧。”
陈果果挂了电话,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哎,总是这么正经,怎么有意思呢?
9月中的天气,还是有些热。
陈果果大白天的泡了一个香熏澡,把柜子里的衣服都摆到床上,左一件右一件试了个遍,最后挑了一条缎面吊带裙和薄开衫。
松松地扎了马尾,化了一个看似妈生皮的心机妆。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陈果果自己忍不住捂嘴笑。
既可理解为清纯,也可理解为有料。
今天余靖如果还能从她这里逃走,就真的是要去看男科医生了。
晚七点,余靖拎着一袋水果、一箱牛奶和两条烟,准时敲开了陈果果的家门。
陈果果父亲年轻时太过困难操劳,在她读大学后就重病死了。
而陈果果妈妈打扮得像只花蝴蝶,开了门后礼貌冲余靖一笑,便出去跳广场舞了。
“你进来啊。”
陈果果有些好笑,让余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门口,然后拉他上楼。
陈果果家以前是两层,结婚后上面又加了两层。
一楼租出去卖米面,二楼是陈母和妹妹们住的地方,三楼是陈果果住所,四楼则是堆放着杂物和洗晾台。
陈果果直接拉着余靖上了三楼,但一层楼一层楼地向他介绍。
到了三楼推开门,余靖两条腿有些迈不进去了。
这会儿一楼门面关门停业了,二楼的陈母去跳广场舞,妹妹在县里高中未归。
所以,这四层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快进来啊!我把小妹妹的习题册和卷子拿上来了,你帮她看看。等到周末她回来,正好可以跟她讲题。”
陈果果知道余靖有所顾虑,于是从卧室里取出卷子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歪着脑袋看向余靖。
余靖没看清陈果果拿的什么卷子什么题,只是觉得陈果果身上的香味儿没命似的往自己鼻子里钻,还有她今天的裙子……
明明很素很浅的颜色,可是泛着层层的珠光,像是在勾着他的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