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说着从陈小五面馆和公安局之间的夹缝里露出了一张俊秀的脸。
蒋文瑞从里边艰难地钻了出来,一边揉搓着被撞疼的鼻子,一边看向郑素素,一副哭丧着脸:"素素!给你添麻烦了!"
“先回家。”
郑素素说完,抱着康康就往家里走。
回到家,郑母倒是能吃能睡,已经睡着了。
郑素素三人并没有去蒋文瑞的房间,就怕万一开了她房间的灯有人起疑。
几人一起来到郑素素房间,郑素素让康康乖乖待在屋里,而她则是去了厨房。
蒋文瑞要去帮忙,被郑素素给摁下。
来不及做丰盛的年夜饭,看了看还有一块猪肉和两棵大葱,便打算做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这边剁饺子馅把对面值班的聂旭都引来了,郑母还昏昏欲睡。
聂旭本在值夜班,大年三十还在值班,心情就不顺。
出来看到郑素素家门口有几个男人转转悠悠的便提高了警惕。
郑素素跟那几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瞧着也就是两句话的功夫,就把那几个男人打发走了,他心里还有些佩服。
“怪不得我表哥那个阎王能被你制服!”聂旭感慨。
这时郑素素端着一个瓷碗走了出来,碗里是她刚冲的酸辣汤。
"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吧!一会儿有饺子吃。"郑素素说道。
聂旭面前这热乎乎冒着热气的汤,闻着香喷喷的,捧起来喝一口,浑身都暖了起来,再看看郑素素麻利地包着饺子,顿时觉得今天值班还真的值得。
“他们几个啥事啊!”聂旭喝了一口汤问道。
"找错人了!"郑素素随口一说,蒋文瑞的私事,不能随便说出口。
俩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就看蒋文瑞从楼上下来,已经换掉方才那套脏兮兮的衣裳,穿着新买的红新棉袄,显得精神奕奕。
聂旭就那么霍地一抬眸,就看到一张水汪汪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他捧着碗的手悠然一抖,然后汤就洒了出来。
郑素素正在包饺子腾不开手,蒋文瑞赶紧拿了那架子上挂着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上的水,那软软的手触碰到他的手的时候,聂旭心脏嘭的一声似爆炸了似的。
看到聂旭这狼狈的模样,蒋文瑞笑弯了眉眼:“聂警官可是在想案情走了神?”
"没没有!"聂旭尴尬地笑了一下,赶紧低头。真是太丢人了,他堂堂一个人民警察竟然连碗都端不稳,还是在这小丫头面前。
蒋文瑞也没再与他多话,而是洗了手,就来帮郑素素包饺子。
郑素素问:“康康呢?”
“在屋里自己看小人书呢!也不是识字,就看图她都乐呵!我告诉她别睡,一会儿又大饺子吃!”蒋文瑞说着就开始包饺子。
聂旭偷瞄了一眼,看着她熟练地动作,嘴角微扬。
饺子很快就包好了,因为时间比较晚,所以郑素素就包了大概四十个,蒋文瑞盛了一小碗,聂旭来了一大碗,剩下的四个留给康康。
可谁知道康康这个小人这么能吃,吃完了还眼巴巴地看着素素:“姐姐,康康还饿饿!”
话音刚落,两双筷子各夹了一个饺子就往康康的小碗里放。
聂旭合蒋文瑞对视一眼,两个人均是笑了。
那笑容,简直如同三月阳光,温煦明媚,叫人不由自主的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聂旭直接把饺子放在了蒋文瑞的碗里,然后站了起来说:“我回去了。”
"聂警官,我送你!"蒋文瑞也站起身来。
"不用!"聂旭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聂旭一走,康康就凑到郑素素跟前,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问道:"姐姐,这位哥哥长得也好帅,我能嫁给他吗?"
"噗!"郑素素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伸手刮了刮康康的鼻尖:"小鬼,谁教你的这些!”
——
大年初一,部分商户都开始忙了起来。
叶静雯脑袋不知道怎么拐的弯,就把郑素素和萧泽源结婚和娇娇能回来的事儿联系起来。
一直催着萧泽源去领证。
简直从已从痴傻的状态切换到了另一种疯魔的状态。
这让萧泽源很苦恼,这种状况,他实在是无力招架。
初一晚上轮到他值班,来郑素素这里吃饭,说起来这事儿:“我妈现在一天三遍去民政局门口蹲点,看人家开门没!”
郑素素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夸张?!"
不过他也没提叶静雯是因为娇娇的缘故才这么做的。
扒了一口面,萧泽源觉得身上暖暖的,很是满足。
他妈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时好时坏的,必须顺着,不能逆着。
可他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要跟郑素素结婚,他打心眼里觉得跟她在一起安心。
就像眼前这碗面,不是啥名贵的食材,可就是想吃。
“你准备好了吗?”郑素素开玩笑地问他。
据说大部分男人都恐婚,她还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
"时刻准备着!"萧泽源坚定地点了点头。
郑素素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失笑,心里却也甜滋滋的,觉得这段婚姻应该会美满。
“跟我进来!”一声尖锐的女声就传了进来。
郑素素听到声音就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去,只见郝亚芳拉着关青山就来了。
郝亚芳看向郑素素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敌意:"我说你这小贱蹄子,你不要脸,你是找不到男人了,还缠着我家青山?"
听了郝亚芳骂郑素素,萧泽源就怒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狠狠拍下,啪地一声响,吓了郝亚芳一跳。
关青山更是气的浑身哆嗦,拉着郝亚芳,气急败坏地吼道:"妈,回家吧!!"
“回什么家,回家!今儿个你不把那些东西给我拿出来,我跟你没完!”郝亚芳气的脸色铁青,恨恨地说。
关青山看着她不依不挠的样子,心里也烦躁起来:"你到底闹够没有!"
"闹?我怎么闹了!你说说看,我哪一次不是为了你好?这女人缠着你,你不说,我来说!!"郝亚芳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关青山气呼呼地看着她:"我说了多少次我跟素素什么都没有!"
"没有?"郝亚芳嗤笑了一声,指着关青山说:"你当我瞎啊,还是傻?你过年发的那些东西你拿哪儿去了?你口口声声跟我说给县长夫人了,她是县长夫人啊!她配吗她!"
郝亚芳伸手指着郑素素,骂的唾沫横飞,唾沫星子差点溅了关青山一脸。
郑素素心里也有火,她看着郝亚芳,冷声道:"伯母,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的语气里满是讥讽,这个人,真不要脸:"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人家萧家那样的人家会看上你,能娶你?"
她听闻郑素素的对象是警察,普通警察倒也算了,可偏偏人家家族显赫。
“萧警官他二叔萧将军那是有资格坐在主席身边的人!”
这样的家庭怎么会要她!
莫不是这人被抛弃了又来找她家青山?
呸!她家青山又不是捡破烂的!
郑素素看向萧泽源,猛然间想起了书上不经意间的一行字。
萧家满门忠臣,男儿无一人生还。
这是写于1984年萧家最后一个男儿也葬礼上的致辞。
而萧家的最后一个男儿,书上说,名泽源,取自福泽绵源不断之意。
与西南边境战死,时年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