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素素一如既的往跑到后山练剑去了,墨云则是约了杭子阳在山中竹亭里下棋来打发漫长无聊的下午,
二人对坐,杭子阳总是心不在焉,这棋下的自然也是一塌糊涂,连败给墨云好几局,
“你又输了,”
墨云落下一子,笑问道,
“怎么?莫非是你棋艺不精?还是压根就不愿陪我下棋?”
杭子阳嘴角微微扬起,
“都不是,而是因为那个丫头在这旁边,我总是忍不住分心去留意她罢了,”
“原来如此,”
墨云站起来,看着不远处正在练剑的素素,心里五味杂陈,想了想,最后还是以她师傅之名,淡淡的说,
“这孩子虽然说是没什么天分,但好在刻苦努力,勤能补拙,她现在已经很好了,”
“多谢墨云上仙悉心教导,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讲?”
杭子阳起身冲着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墨云双手将他扶正,
“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小妹手中所持之剑是什么剑?可是那嗜血凶剑?”
杭子阳略有担心的询问着,墨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道来,
“不错,你是懂剑之人,不瞒你说,这把剑虽然换了模样,但剑灵确实是那嗜血剑,”
“果然如此!我说怎么总觉得那剑透着古怪,”
杭子阳恍然大悟,随后便是更深的担心跟疑虑了,
“敢问墨云上仙,小妹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我师兄墨冰赠与她的,她很喜欢,平日里我只要她留在殿中习剑时使用,不准她轻易以此剑示人,”
“恕我冒昧,墨云上仙,你的师兄到底是何居心?他为何要将那把凶剑赠与小狐狸,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把什么剑吗?”
“当然知道,噬血剑乃是世间极凶的一把灵剑,嗜杀伐,拥有着能够毁天灭地的能力,它会控制执剑者的心智,催发其心底里蠢蠢欲动的贪念,此剑自铸成之后,曾经一共有过两位主人,纵使他们都拥有极高的修为,可最终却谁也没能逃过的了此剑的控制,皆走火入魔,堕入妖道,肆意杀伐,最终万劫不复,灰飞烟灭,”
“既然你都清楚,为何还要任由你师兄把它赠给素素,还有,这把剑不是早就已经被融为铁水,不复存在了吗?这剑灵......”
“剑身虽毁,但剑灵仍在,”
墨云皱着眉头,回忆着那段颇为无奈的往事,
“其实当年我师傅夺下此剑焚毁之时,故意偷偷摄取了剑灵,因为他老人家认为此剑无罪,有罪的是执剑之人。之所以焚毁此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师傅说过,此剑虽沾染了太多无辜者的鲜血,但从无一人是它主动所杀,所有的罪过,皆来自于执剑者本身的邪念,跟此剑无关,若只因为此剑本身的能力就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它,那对它来讲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此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杭子阳听的入了迷,陷入沉思,
“这么讲来也对,剑本无善恶,人才分善恶,此剑既有毁天灭地之力,便也有阻止毁天灭地之能,倘若执剑人能够选择后者,那这把剑便也不会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嗜杀伐的凶剑了,那后来呢?”
他追问着,
“后来,师傅用了自己百年修为重铸此剑,嗜血剑灵感念师傅怜悯,主动要求他废了自己的能力,以免再被人发现,受人利用,为祸苍生,师傅不忍,但对其能力也有所忌惮,便想了一个万全之策,设法在此剑剑身上下了一道封印,这道封印只能由剑灵自己才能冲破解开,旁人奈何谁也没有办法,即便是知道了此剑为嗜血剑,只要剑灵封印不开,他便也永远无法使用这剑的威力,“
“那太好了!封印既保留了此剑本身的能力,又阻止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
“是啊,后来师傅把此剑秘密交给了我师兄墨冰保管,再后来,承蒙师兄看重素素,便又将此剑转赠给了她,”
“奥,原来是这样,实在是抱歉,刚才失礼了,”
墨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没关系,我知道的,你只是担心她,并无恶意,”
“上仙,还有一事我想问问,今日,你为何要打小妹?”
墨云听了心口不由又是一疼,叹了口气,总结了下说道,
“这孩子心思太过简单了,对谁都能托付真心,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不久前她便伤了一次,这伤还没痊愈呢,自己这又被别人三言两语轻易哄骗了去,想想真是后怕啊,所以一时气急,便打了她,”
“是吗,”
杭子阳对于素素被打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听到这被打的缘由,也是颇为无奈,
良久,墨云没忍住还是问到,
“你看过她的伤了吗?严重吗?“
“打都打了,这时在讨论严不严重还有意义吗?墨云上仙,你别误会,我不是怪你,我就是想着,下次如果你要再打她之前,能不能先传消息给我说下,我在旁帮你看着,省得你下手没轻没重,把我妹妹打的那么狠,”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这次主要都怪我,是我太冲动了,恨她不长进,”
“这又不是练练就能长进的东西,这个是天性,她生就这样,简简单单,直来直去,不善心机的一个人,你要她学耍心眼,她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不过,正是因为她单纯可爱,我们才都喜欢她的,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长远来看,这样子也易受人蛊惑,太容易相信别人,迟早要吃亏的,”
“哈哈,她当初要不是轻易相信你了,又怎么会跟你来到这屏翠殿,做了你的徒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能慢慢让她以后多留意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在我这个傻妹妹完全懂得之前,还得劳烦你这个做师傅的费费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