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里的狗,不会随意吠叫。村里就这么大,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有来了生人,它们才会叫嚷。
进来的那个,肯定是生人。但这不是让我最害怕的理由,因为我听说,狗好像看得见那个等它们看见了,就会叫得很凶。
我将全身缩起来,正好这时门被推开了,透过床底下的缝隙,我看见门外走进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红裙,赫然就是美女姐姐身上的红嫁衣,脚被长长的嫁衣遮住了,看不见,但是有露出一双红布鞋。
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头皮一阵发麻。新房楼梯是木头做的,哪怕走得再轻,也会有脚步声,怎么她走起来这么安静?
“夫君。”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正是美女姐姐的声音。随后她坐在了床上,当她坐下来的时候,我立即感觉上方有寒气在往下面窜,冷得我瑟瑟发抖,与以前的她截然不同,那时候她可没这么诡异。
公鸡如同吃了哑药一般,很是安静。随后她的脚抬了起来,应该是躺床上去了。我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这叫什么事,本来应该是有个美女媳妇,现在却要躲在床底下,让美女媳妇与一只公鸡结为夫妻。
忽然间,她又开口说话了。
“夫君,你怎么身上摸着毛毛糙糙的?”
我心里传来一股恶寒:能不毛糙么,你摸着的可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一只家禽。不过这真是诡异,竟然能把公鸡当成我。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跟昨天让我拜堂一样温柔后她叹了口气,说睡吧,突然间,只听电灯开关的声音响起,房间里黑下来了。
我躺在床底下,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从这情况看来,我只能熬到天亮再离开,床上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平静的呼吸声,这让我心里也有点安慰。
我其实还是很喜欢美女姐姐。幸好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家禽,啥事都做不了,如果是找个男人来代替,我还真会吃醋。
躲了约莫两个小时,我感觉全身都酸痛得很。屋子里是水泥地,硌得我关节特别疼。开始我还能咬牙忍着,但时间一久,真是疼得无法忍受。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让自己翻过来。
砰
忽然间,我脚下传出一道声响,原来是我挪动的时候撞到了床脚。在寂静的夜里,这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房间里的呼吸声忽然停止,我暗骂自己真是蠢货,焦急地往四周看了看。还好,没发生任何事情,我估计是那美女姐姐已经睡着。
我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趴着。但这时候,我忽然摸到旁边有个冰凉的东西,软软的。我疑惑地往上摸去,顿时心里一跳。
是头发
忽然间,我的脑袋被一只冰凉的手抱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有柔软的嘴唇吻住了我的嘴。我原本想反抗,可力气却仿佛被抽空一样,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
这时,原本安静的公鸡,忽然就大声啼叫起来!
黑暗里,我听见一阵怪异的笑声,是美女姐姐发出来的。她抱着我的脑袋,嘴里喃喃道:“原来你躲这儿了。”
我想开口说话,嘴巴却没力气张开。她又吻住了我,使得我身上的力气完全被抽空。
我的头脑开始晕眩起来,她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现在的我没有一丝力气,手很快就掉下来,她也不在乎。这时候,她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我感觉那儿传来一阵剧痛,那剧痛传遍了我全身每个角落,使得鸡皮疙瘩直起。
突然间,房间里灯光亮了起来,有人大吼出声:“赶快退去!”
此时,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美女姐姐正趴在我的身上,可她与之前的几次截然不同。今天的她竟然更加美丽,脸蛋红扑扑的,眼里满是魅意,对我微微笑着。她突然俯下身子,用力地咬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如同水蛇一样钻出床底。哪怕是在床底下,我也看见她从窗户逃走了。
“该死。”
来人骂了一句,随后一只大手伸进床底,将我拖了出来,我才看见来人是江修。他气恼地说自己一直躲在附近,听见公鸡叫就知道事情败露了,然后骂我怎么这般没用,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我没有力气说话,他去倒来一碗热水给我喝,我总算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我说美女姐姐太聪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刚才我挪动的时候,明明是不会碰到床脚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碰到了。
他听后皱起眉头,嘴里嘟哝着说这女人简直是成精,问我进行到哪一步,有没有和她行夫妻之事。
我红着脸说没有,他松了口气,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我这时候努力盘腿坐起来,焦急地问自己还有没有救,他皱着眉头,细细思考。
想了约莫几分钟,他咬牙说道:“你老家对面的那户人家死过人,知道不?”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知道。
在我家老房子对面,确实有一户死过人的人家,那才叫真的邪门。
那里本来住着一个老太婆,只有个儿子照顾自己。那儿子对母亲特别坏,每天就给老太婆吃一顿,吃的还是稻谷的壳,连米糠都算不上,至少米糠是加工过的。平时碾米后,儿子和儿媳吃大米,地上的那些稻谷壳也不加工,直接扫一扫收集起来,煮给老太婆吃。当妈的连个碗都没有,只能用屋檐上拆下来的一片破瓦来当碗。
时间久后,老太婆不忍折磨,跪在床上上吊自尽。她死的那天晚上,真是将村里人吓坏了,因为大家都听见屋里传出很怪异的哭叫声,那声音特怪,根本不是人类能喊出来的。而且在一个月后,那儿媳妇死了,竟然也是死在老太婆的床上,是跪着上吊死的。
人们都怕得很,说是老太婆将儿媳妇带走作伴。后来那儿子搬走了,我们都觉得那是鬼屋,平日里不敢走。我和爸妈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也都要绕一段路走。
江修好端端提这个做什么?
他咬着旱烟枪吸了一口,然后直接在我的床脚上磕了磕,说道:“你现在已经跟那女人有夫妻之实,她以后会一直缠着你,叫你痛不欲生。明天下午一点开始,你打一把黑色雨伞,提二两米,绕着你家对面的那个老屋子走。放心,下午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你就一直绕,直到太阳落山。然后你就进屋去,记得进去前要说一句打扰了。”
我听着感觉背后一阵凉气,小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记得准备两个一样大小的新碗,把米平均分在里面。不用完全平均,差不多就行,之后你就在那屋里住,记得无论如何,你都要在那屋里打伞,睡觉的时候也要把伞挂在你旁边。要是有人来问你找你,你什么多余的话都别说,只说是来送米的,住一宿就走。”江修很是严肃地说道。
听见他这话,我忍不住全身直打哆嗦。怎么他这话听着,好像是要我主动去找死掉的那对婆媳。
江修叹气道:“那女人厉害,你只能找对怨气同样厉害的压着。熬七天,七天之后,女人见得不到你,会自己离开。不过这七天里,你两边都要防着,小心点。”
他这一番话,说得我特别害怕,我忍不住问:“要是没成功怎么办,还有没有退路?”
他摇摇头,如冰霜一样的表情叫人头皮发麻
“如果没成功,那你最好祈祷,自己不是被那对婆媳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