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序不大吃甜食,也有点承受不住他太过自来熟的亲昵动作,赶忙摆头躲开,解释说:“我不吃甜,你自己吃吧。”
小鹿将棉花糖塞到自己嘴里,空出来的手习惯性地缠住盛霜序的腰,引得盛霜序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小鹿却没注意他的不适,说:“盛老师,你要和我们住多久呀?”
盛霜序注意到小鹿称呼梁烧的诊所为我“我们”,心想他和梁烧要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亲密些,他不想伤到小鹿,又急于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说:“我不会叨扰太久的,工作定下来后,我就会在附近找房子租的。”
小鹿微微皱眉,说:“我其实挺希望你能和我们多住一会儿的。”
小鹿顿了顿,视线移到盛霜序明显绷紧了腰处,问:“盛老师,你不喜欢我这样揽着你吗?”
何止是不喜欢,盛霜序排斥任何同性之间的接触,但小鹿的目光过于单纯,且毫无恶意,叫他无法拒绝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
盛霜序委婉地说:“男性之间——不,我和我的朋友之间,很少会有这样的肢体接触。”
小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缠在盛霜序腰间的手还是没有松开,说:“那你和梁烧也不会这样抱着咯?”
盛霜序无法控制地想了想那个画面,顿觉五雷轰顶,下意识地反驳说:“你和梁烧出门也是这样搂搂抱抱吗?”
盛霜序说完就觉得后悔了,他怕自己无意间刺痛到小鹿的心,赶忙补充道:“不不不,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大习惯……你要喜欢这样抓着我,也、也没有关系的。”
“不是啊,盛老师,”小鹿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在认真地回答他,“你好瘦啊,揽着很舒服,梁烧才不和我出门,而且,稍微摸他一下就要揍我。”
他和小鹿足足差了十二岁,盛霜序想,听不懂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很正常。
小鹿单手撑开棉花糖包装的开口,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往嘴里灌,在盛霜序震惊的目光下,把剩余的棉花糖全部倒进了嘴巴里。
小鹿察觉到盛霜序的视线,对他笑着眯了眯眼睛。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小鹿咀嚼了好一会儿才吞咽下去,感慨说,“你不吃也太可惜了——哎呀!”
小鹿只顾着贴在盛霜序身上啃棉花糖,稍一低头,就被擦身而过的、逆行摩托车车灯刮到了手臂,摩托的速度太快,小鹿一时没站稳,整个人向后栽倒过去,盛霜序反应还算快,他赶紧撑住了小鹿的肩膀,将他稳住站好。
那摩托车猛地刹了闸,高速旋转的车轮在柏油马路上拖出一道刺耳的巨响,车主摘了头盔,露出一头耀眼的白发,气势汹汹地下车直奔小鹿而来。
此人正是季春酲,他还带着宿醉的恼火,一把抓住小鹿的领子,阴恻恻地说:“你他妈会不会走路?老子车灯扭了你赔得起吗?”
小鹿却相当冷静,他嗅了嗅扑面而来的酒臭味,皱眉说:“是你在逆行撞到了我,你要和我道歉。”
盛霜序心想不妙,眼前的人显然不像是善茬,小鹿如此瘦弱娇小,强硬下去只会受欺负,盛霜序赶忙把手插在他们之间,说:“先生,有什么问题我们报警解决好吗?”
“报警?你他妈不看看我是谁?”季春酲移开因宿醉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骂道,“你们是不是想找死?”
小鹿还一本正经地说:“你酒驾了吗?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季春酲松开手,一拳打中了小鹿的半只脸颊,他力气不小,打得小鹿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小鹿紧紧捂住口鼻,鼻血就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季春酲纯属是不痛快找人撒气,还想打第二拳,盛霜序这时候反应过来了,他赶忙把已经受伤的小鹿挡在身后,用手护住头——
拳头却没如他所料想般落下,他小心翼翼睁开眼,只见一个年轻男人从背后单手钳住了季春酲的肩膀,抬脚猛踹他的腿弯,立即疼得季春酲跪倒在路边。
季春酲泪水都从眼睛里挤了出来,骂道:“他妈的邱白枫,一个个都来惹我不痛快是吧?”
邱白枫立马撒开手,叫季春酲失去了最后的借力点,他勉强才双手撑地稳住身体,胳膊不住地发抖。
邱白枫做双手投降状,慌张地说:“啊季先生!你没事儿吧!很抱歉,老板要我拦住你的啦。”
见季春酲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邱白枫面上露出点担忧的神色,人畜无害地说:“我明明收了力气的,腿应该不会断掉吧……啊,那一会儿让我看看给你接回去?”
他却没去把季春酲扶起来,反而抬起眼睛,想要看躲在盛霜序身后的小鹿,说:“你也没事儿吧?医疗费会让季先生报销的——”
邱白枫正说着话,他口中的老板才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一脸不爽地看着趴在地上连狠话都说不出口的季春酲。
紧接着,那双碧绿的眼睛就锁住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如土色的盛霜序。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更一天
第69章 朋友
沈承安失眠很久了。
与盛霜序的这场交易对他来说无疑是场失败的交易,合同终止后,他没有感受到丝毫复仇的快感,反而愈发痛苦——沈承安总把无处发泄的精力耗在工作上,可工作再忙,也总有空闲的时候,只要他停下工作,回忆就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