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的血腥味从他口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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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圣诞以前的模式——不,比那更要严重,沈承安已完全不肯回家了。纵然盛霜序察觉出沈承安有意要躲着自己,但他巴不得沈承安的疏远,一人在别墅独处还算自在。
沈承安那厢却并不好过,他并不是个重欲的人,以前光是同性间的触摸都能叫他崩溃,故而他无法正常享受任何原始的冲动,也不会沉迷其中、乃至到想想都会生理性的厌恶。
盛霜序硬生生撬开了他封闭的内心,接触越久,就陷的越深。就如白蚁蚕食融蛀的堤坝,沈承安压抑多年、无法抒发的欲望也如同江水泄堤,一发不可收拾。
沈承安之前尚还能掌控住自己,如今面对盛霜序便只得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他已演变得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外放的欲望,只能通过繁重的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好在他接下来的日程很满,叫他没空思考太多。
圣诞过后马上就到了元旦,桑切斯的家族内部聚会他没有去,家族企业的年会却不能不出席,沈承安身为唯一的继承人,有必要游走在其中,做些没有意义,却非常必要的社交。
席间觥筹交错,沈承安再度见到了玛利亚,他们母子二人向来说不了几句话,不过玛利亚心情不错,甚至都没问他圣诞节的去向。
季春酲作为季家小少爷也受邀出席其中,恰逢两家有意向让沈承安与季娅芙熟悉熟悉,季春酲就成了姐姐与沈承安之间的纽带。
季春酲抓着季娅芙的手腕,另只手举着高脚杯,向沈承安眨了眨眼睛。
他们姐弟二人一点都不像。季春酲张扬外露,毫不掩饰自己的优越感与骄傲,季娅芙则怯懦得多,她很少说话,只跟在季春酲身后,就像她弟弟的影子。
季娅芙被迫要站到沈承安面前,由未来的未婚夫审视,她垂着脸,不敢看沈承安的眼睛。
沈承安看着眼前小巧柔弱的女人,人却心不在焉的。
他整场宴会都游离在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季娅芙并不大适应这样的场合,高跟鞋也踩得不好,沈承安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女人,他看出了她的窘迫,便伸出手臂,示意她可以挽住自己。
季娅芙就从弟弟手里被递交了过去。
季娅芙是个温柔内敛的女人,她个子很小,只到弟弟季春酲的胸口,季春酲比沈承安还要矮半个头,季娅芙站在沈承安身边时,就像个纤细木讷的玻璃娃娃。
沈承安余光一瞥,无意间捕捉到了季春酲望向他的阴鸷目光,他转过头去,再一眨眼,那张漂亮的脸蛋就又换成平日里轻佻的笑了。
季春酲促狭地向沈承安和季娅芙眨眨眼,说:“你要照顾好我姐姐。”
沈承安以为这只是错觉,并没有太在意。
季娅芙面向沈承安,轻柔而礼貌地笑了笑,手臂挽住了他的臂弯。
和女人的手腕不同,盛霜序的手臂就还是男人的手臂,沈承安想,纤细而白皙,附着着薄薄的肌肉,不使力时,就能柔软地缠住他的皮肤。
沈承安猛地抽回神,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不喜欢季娅芙,但表面功夫要做足,他察觉出季娅芙的紧张,便小声关切道:“你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吗?”
季娅芙腼腆一笑,说:“抱歉……我有点紧张。”
两人熟练地向亲友打过招呼,他们这一路不光是单纯地走,还要走给别人看,纵然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感情。沈承安牵着并不熟悉的女人,心里有些沉闷与无聊。
沈承安已经快一周没见到盛霜序了。
盛霜序现在很听话,即使不锁着他,他也会自己乖乖呆在家里。
他现在在做什么?沈承安想,已经睡了吧,盛霜序喜欢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的腰腹纤细,也很柔软,手掌很容易就能将他抱住——
季娅芙忽地说:“沈先生,你会跳舞吗?”
沈承安飘向远方的心被拉拽了回来,他报以季娅芙一个习以为常的、和善的微笑,道:“你想去跳舞吗?”
季娅芙有些害羞,道:“我跳得不好,你不要嫌弃。”
“我们去舞池跳舞吧。”
第58章 舞池
沈承安牵住了季娅芙的手,领她走进了舞池中央。
沈承安在玛利亚的淫威下被迫学会了很多东西,交谊舞也是如此,它并不是单纯地跳舞,是为了社交而存在——所谓的上层人士很喜欢搞这些复古、在沈承安眼里毫无意义的繁文缛节。
但季家的长女季娅芙明显要生疏于此,沈承安本以为她说自己跳不好是谦逊,而是事实。她连高跟鞋都站不稳,还想着要跳舞,期间不小心踩了好几回沈承安的鞋尖。
周边无数目光都投向了舞池中央这天造地设的一对,沈承安只觉得如芒刺背,一举一动都要受旁人的瞩目,好在,他们此时说的话都不会被他人听见。
舒缓的华尔兹慢舞的乐曲笼罩了在场所有人,即便节拍、速度并不算快,季娅芙还是跟不上沈承安的脚步。
季娅芙不好意思地说:“沈先生,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我总是这样惹麻烦……真的对不起。”
季娅芙和季春酲的父亲属于是半路发家的暴发户,这很难融进所谓的上流圈子,即便他家中再富有,那些老古董也照样会尖酸刻薄地为自己所谓的家族血统而矜持、高傲,看不上这种徒有钱财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