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纪云欢仿佛听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呐喊。
她不要死在这里,阿渊还在等她!
一股暴虐的气息扑面而来,直击灵魂,巨大的痛苦之中,纪云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等纪云欢再次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林渊瘦得跟人干似的,双眼凹陷,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纪云欢一醒,他一激动,嗷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帝后两人并排躺在宽敞的龙床上,纪云欢脸色红润,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是林渊,虚弱得厉害,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一刻不离的盯着纪云欢。
四个孩子排排站,哭成了泪人。
“爹爹疯了似的,还把岑夫子抓来了,但凡哪里有奇人异士,都被爹爹抓来做法。”
“爹爹压根就不上朝,也不理政,哪个大臣敢劝,他就直接罢官,那些人就跑过来求我,求我以天下百姓为重,我也不想理啊,可我又怕娘亲你醒了骂我,我就天天忙啊,忙啊……忙起来就不难过了……呜呜娘~”
纪云欢心疼坏了,抹着大女儿的眼泪,靠着二儿子,怀里还钻进来两个,呜呜呜哭个不停。
孩子们哭够了,累得也够呛,很快就被纪云欢哄着去休息了。
偌大的寝宫里终于只剩下了帝后两人。
林渊近乎贪婪的描摹着纪云欢的眉眼,硬是撑着只剩下一副骨头的身子,一点点碾磨着纪云欢的唇瓣。
他吻得小心翼翼,不带一丝情欲,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纪云欢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到自己脸上,那么灼热,仿佛要将她的心口烫伤。
“岑夫子说,逆天而行,必有灾殃。那个废物,他算不清你的命数,满口胡言乱语,我才不信!我找了许多术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林渊的眸子幽深如潭,仿佛要将纪云欢吸进去,“欢儿,你真的吓死我了,以后不准这样了,那个空间也不准用了,现在咱们不用囤积物资,不必打打杀杀,你一定要好好的。”
“早知如此,我宁愿不当这个皇帝,咱们一起好好的在沧山过日子,管他外头洪水滔天!我压根就没有当皇帝的命,欢儿你不该帮我的,如果这个皇位要用你的寿数来换,我宁愿自己寂寂无名。”
纪云欢摸着林渊的脸,笑道:“你怎么会寂寂无名呢?哪怕没有我,你也会抗击水匪,你是英雄,必定要流芳百世的。”
可惜英雄都是悲壮的,就像是划过天边的流星,绚烂,转瞬即逝,徒留哀伤。
云启十五年,始祖皇帝禅位于皇太女,带着纪皇后游山玩水,逍遥人间。
云启二十年,林安邦受封定安王,带领龙卫,从连兴港出发,周游列国,将沧龙旗插遍了诸多岛屿。
林渊长眠于一个山花烂漫的春天,他的右臂暗伤堆叠,已经抬不起来了,只能缓缓的伸出左手,抚上了欢儿不再年轻的脸庞。
“我的欢儿是自由的风,是天上的云,是福泽万世的霞光,我不知自己何德何能遇到你,可我一片私心,只想让你留下来陪我。”
“我伸手抓住了光,光留了下来,欢儿~别哭,我要走了,此生再无遗憾。”
林渊在一片悲痛的哭喊声中闭上了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次日,纪云欢无疾而终,同林渊合葬于皇陵。
——
“嗨!宿主,我又回来了!!你还好吗?主系统传来消息,说你胡作非为,引发空间动荡,主神出手才稳定局面,作为惩罚,主系统封锁了你的一切权限,仅剩的50功德值也被扣除了。”
纪云欢心知肚明这些话都是托词,主神分明是想抹杀她,看来主神也并非无所不能,抹杀不成功,只能用这样阴险的小手段给她使绊子。
纪云欢心神一动,白茫茫的空间出现了山川湖海,日月星辰轮番起落,波澜壮阔。
云烨神秘兮兮的凑过来,给了纪云欢一个锦囊,“虽然积分清零了,商城不能用,但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系统了,我悄悄给你搞了一点东西。”
“生子丹,千金丹,龙凤丹,顺产丹,恢复丹,属于是常规款,还是健体丹,武学精通,医术精通,凌波微步,千里传音,内功增强……”
“嘘~我知道我很强,不要声张,趁着主系统还没发现,咱们赶紧进任务世界。”
————
睿王府,梨花苑。
“云欢,圣旨已下,妍儿是一定要进门的。”
“妍儿是开国第一位女将军,战功赫赫,父皇对她赞赏有加,她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手握兵权,只求与本王琴瑟和鸣,共度一生。”
“她以军功相求,此番真心,感动朝野,本王与她两情相悦,便求父皇封她为睿王妃,她乃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本王不愿意委屈了她。”
睿王提到心爱的女子,眼中满是柔情,再看看躺在床上的纪云欢,不由得生出几分厌恶来。
纪云欢一身素衣,面容苍白,手腕上还缠着纱布,神色却很平静。
“她是睿王妃,那我呢?”
睿王不耐烦道:“我已经禀明父皇,将你记作侧妃,不过是换一个名头,你的吃穿用度都不会变,还和从前一样。”
“像你这样的女子,不就是求一个锦衣玉食的优渥生活,这些本王都能给你,今日你以死相逼,闹得这样难看,看在纪国公满门忠烈的份上,本王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本王休了你!”
纪云欢忽然笑了,“对啊,满门忠烈,徒留我一人,却要与人做妾,堂堂皇家,出尔反尔,贬妻为妾,何其荒唐!”
“宇文睿,当初是你拿着我母亲的遗书,口口声声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哪怕我是个病秧子!你诚心求娶,我便信了,纪国公府百年积累,我全都交给了你,母亲留下的暗卫,我也给了你,现在你后悔了,轻飘飘的一个侧妃就想打发我,我不依!”
“我就是要闹,你最好现在就休了我,一别两宽,各不相干,对彼此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