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给红鸢小姐将客房收拾出来。”吴嫂赶忙说,“还得请红鸢小姐去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房间。”
“就让他住柏寐以前的房间吧。”
席程海看着红鸢,总是觉得她似乎有些怪异,说不出是哪里。他实在不愿意再理会儿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说,“你劝劝你席檀,都是些不省心的,他在卧室里不吃不喝的,也不想想他的身子能熬多久。”
红鸢和席霈楷进到卧室的时候,席檀怀里抱着他与柏寐的那张结婚照,那照片中的女人明眸皓齿,笑容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他的脸色比床单还白,即便是听到了声响,眼珠连动也未动。
“大少,若是二少再这样熬下去,只怕……您还是赶紧劝劝吧。”家里的医生满脸的愁容,“柏小姐明天就下葬了,可不能让二少再去了。”说完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出去了。
席霈楷只感觉到一阵窒息的冰冷,他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料他的双手猛地被席檀给甩开,“怎么了?大哥,你们现在满意了?倘若柏寐不是跟你们出了门,怎么会死的这样惨?”
晏楚珩忽然浑身一寒,心底的恐慌入春笋一样冒了出来,他却听见席檀用冰冷的声音说,“大哥,是你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你尽管等着,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的。”
红鸢立在一旁,原本也是极为愧疚的,突然听见这样的话,不由得替席霈楷有些愤懑不平。
“那个女人又不爱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大哥又没有做错什么。”眼前的席檀再不是温柔的待她的男人了,觉得他好像一下子从光明坠入了黑暗。
席檀此时才注意到红鸢身上的红裙,一双眼睛里满是戾气,站起来一把遏制住她的脖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穿柏寐的衣服。”
他的眼睛红的像血,深吸一口气,“你不配,我告诉你,你不配。”
红鸢几乎吓傻了,连动也不敢动,倒是席霈楷一把拉开席檀的手,才让红鸢重新呼吸。席霈楷喉头微动,过了许久,才低声说,“对不起。”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发了狂的弟弟,确是从未有过的悔恨和愧疚,其实毋庸置疑,害死柏寐,他们都是刽子手。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成了一把灰的柏寐。”席檀抬起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若是柏寐能站起来说不怪你,那么我就原谅你。”
屋内一阵沉默,连窗外的风声都能听到,仿佛暴风雨后的大海,随时再次掀起狂风暴浪。
红鸢若有所思的坐别墅前的椅子上,菲佣正在抱怨池塘里的鱼越来越少,才发现大少爷不知何时走到了红鸢的身边,也是满脸的复杂。
红鸢变回了自己的身体,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甚至很羡慕自己当初占着柏寐身体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待她那样的好,“是我害的柏寐魂飞魄散,是我害的,可是我连告诉席檀的勇气都没有。”
“刚才在柏寐的葬礼上,我看见席檀那么伤心,我真的害怕。”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可是我真的救不了柏寐,若我再在她的身体里停留一刻,那么,我就会死了。”
席霈楷搂着他,感觉到她的瑟瑟发抖,“红鸢,相信我,我定要蓁蓁那个女人生不如死。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葬礼结束之后,席檀如同一个木偶一样在众人的簇拥下出来,外面明媚的阳光将他的双眼几乎灼伤,寒风中,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静静的看着他。
那和尚见了他,想要走过来,却被保镖一把拦住。
谁料那和尚并不气恼,而是满脸平静的对席檀说,“施主,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未婚妻是如何死的?”
席檀原本入死灰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的触动,他猛地走上前去,“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晏楚珩和蓁蓁刚吃完饭,她的心情极好,多喝了几杯,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的。突然一阵强光打来,一辆车子如同吃人的猛兽一样的向他们二人撞了过来。
就在最后的一刹那,蓁蓁猛地推开了他身旁的晏楚珩,用较弱的身体抵挡着了剧烈的撞击。
她的身子如同风筝一样落在冰冷的地上,后脑勺磕在石头上,满脸的鲜血。
然而车子却并未停止,依旧拐了弯向着她猛地撞了过来,就在最后的一刹那,一双冰冷的手将她抱起来,而那汽车的司机,忽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丢下车子跑了。
而他,却看着蓁蓁身上的伤口,疯狂的愈合,一切如同从未发生过一样,除了唯一留下证据的是她满身的鲜血。
晏楚珩忽然间放开他,用极为平静的目光看着他,“你究竟是人是鬼?或者和那个红鸢一样是狐妖?”
蓁蓁转过脸,看着这个自己用生命去爱的男人,而他脸上却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她脸上的泪珠扑簌的滚落,“若我说我同她一样,那你会像杀了她一样杀了我吗?”
晏楚珩露出复杂的目光,“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我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前世我们是夫妻,虽是媒妁之言,可举案齐眉,恩爱一场。”蓁蓁仰视着他的脸,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砸下来,“当初你外出经商,带回来一个女人,你不知那女人是狐妖,被她夺去了理智。”
晏楚珩深深的呼吸,鼻尖能感觉到蔓延着的血气,“然后你被红鸢那个女人害死了,而我找来道士,将她的内丹挖了出来,我听说吃了能找到来世的你,便吃了下去。而那狐妖,却跑了。”
警察局里,司机颤颤抖抖的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声泪俱下,“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与他们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害他们。”
“还不老实交代,我们明明在监控里看见你多次碾压。”那警察也十分惊诧的看着毫发无损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我的耳边老是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要我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