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
朱高煦满脸的无奈。
两月的时间。
给与文臣机会,但终归人都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自己能够做干净,能够做到天衣无缝,却是做梦都没想到,最后所得到的结果,则就是自己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今日的朝会,太子爷亦是罕见的称病,选择了不上朝。
太子爷不在。
上朝的官员,亦是多数人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个惊人的变化和诡异的气氛,令场中所有的群臣,都不免心生惊惧和不安。
刹那间,几乎所有的臣子们,脑海中都不禁浮现出了不同的猜测和想法,特别是那些个心中有鬼,做了亏心事的人,更是收拢于朝服中的双手,止不住的在打颤。
相较于某些个知道内情,知晓今日朝会朱高煦动作的臣子,虽然镇定、知道此事与自己无关,但也忍不住于心中,颤动嘀咕着:
“今日的朝会,只怕是真的要出大事。”
“希望真的一切准备妥当了,一切真的能够平稳的度过去吧!”
“不然的话,今日的乐子可就大发了。”
见着一个个神色心思各异的臣子,朱高煦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的敲击着大腿,眸光冷冷的注视偏殿中的每一个朝臣,深邃的目光中,几乎凝结成实质的冷意,在划过一个个朝臣身上的时候,吓得所有的朝臣无一不是心惊胆战。
场中群臣,无一人敢与之对视,皆老老实实的低垂着脑袋,静静的站在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眼瞅着差不多了,朱高煦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出言道:
“今日所议之事,咱们先不说。”
“在正式议事之前,本王希望场中的诸位,能够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够让本王、让天下百姓皆都信服的答案。”
“如若不然的话.”
说着,朱高煦没有搭理场中群臣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目光,直接冲着站于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让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这两个月以来,朝中的某些人勾连在一起,做的那些个腌脏事情,妄图掩盖的罪行做出的罪恶之事的证据派发下去。
“啊?”
“这怎么可能?”
“这这这他们的胆子怎么敢这么大?”
场中一个个看着手中奏章上所记载的内容,瞬间引得满堂哗然,原本安静的偏殿,此时此刻变的宛如喧闹的早市菜场一般。
特别是那些个做这些个事情的人
此间不少的人,于一片片哗然的呼唤声中,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所做这些个事情的人,他们哪里能够想到,自己等人谋划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的心神,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做的干净利落的事情,怎么就被汉王给拿到了证据,同时居然此间还有证人活着。
那么些个不知所谓,没有参与其中的人,则乃是做梦都没想到,朝中居然有人敢这么大胆,能够做出这等胆大包天和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致使数十万的人悄然无声的死去。
当然对于知道布局的某些人来说,也是不免为之心惊和害怕,亦让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两方势力的斗法和布局,居然会这等心狠手辣,直接以数十万的百姓身家性命,为基点辐射开来。
朱高煦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声大喝道:
“诸卿.”
“手中的奏章都看了吧!”
“数十万的人命,数十万百姓啊!”
“就这般罔顾了性命,于此间死的不明不白的。”
“此间之罪恶何其的重,全然因为某些人的私欲和私心,此举与之动摇咱们大明江山社稷,糟践我大明国运,又有何区别、分别。”
“依照大明律例和律法”
“诸卿觉得当如何做,如何处置这等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
满朝文武:“!!!!!!!!”
动摇大明江山社稷、国运。
我的亲娘啊!
这简直不是一般的狠。
还依照大明律历和大明律法
这不是明摆着,想要杀人,想要这些个人死吗?
毕竟真要论律例和论律法的话,这些个人千刀万剐、被五马分尸都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问题是真的要杀这么多的大臣,牵扯到这么多的人,纵使这些个要被缉拿的文臣一个个都是罪有应得,但是想想却是总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心中认可他们罪行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想着,想着,此间一个都查院言官,叹了一口气,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恭敬行礼之后道:
“汉王殿下.”
“臣有话要说。”
“敢问汉王殿下,证据是否确凿属实?”
“毕竟牵扯到这么多的朝堂官员,还包括杨荣、宋礼这等朝中六部尚书,简直是骇人听闻,令人不寒而栗。”
“为此臣斗胆出言,此事绝对不能够单听一面之词,不能够仅看锦衣卫提交的罪证。”
“为了公平公正和稳妥起见,臣恳请汉王殿下,将此等案犯、交由三司会审,或者朝中官员参与直接公审,方为合情合理,让人无话可说。”
其实此事。
毕竟牵扯到的官员这么的多,全部都是位高权重的人,而且不管是能力也好,亦或者本事也罢,皆乃是大明朝廷中出类拔萃的人。
虽然从锦衣卫呈递上来的罪证,其实已经算是可以确定这些个人的罪责。
并且就朱高煦让人,发下的那些个事关场中所有人罪责的记载,那些个被牵扯到的一些官员的做态,同时也说明了很多的问题。或者说大家的心里都清楚,牵扯到这么多的人,锦衣卫也完完全全没那个胆子,做所谓的冤假错案。
但是就这么多的人啊!
也承认这些个人,此事行事过于的胆大包天、乃至丧心病狂,于当下做错了事情,但是终归不想所有的人,被真正的牵扯进去,所有人的都栽到这个案子中去。
为此,所提三司会审。
但凡要是将这个案子,真正的移交给三司会审的话,那么总能够找到办法,纵使不说能够保下所有的人,但至少能够给他们不少的人,留下一线生机。
不至于,所有人的人,都全部命丧黄泉。
想法是美好,现实却是残酷和残忍的。
对于言官的的话语,朱高煦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不急不徐的开口道:
“没必要了。”
“交由三司会审.”
“尔等说这个话的时候,好生的看看罪责,上面的人名,牵扯到多少的三司官员。”
“虽然本王承认,还是有不少的人置身事外,非是本王不信没参与其中之人,实乃这等难题,本王就不为难三司官员了。”
“并且证据链条已经这般的详细,所有的证据也形成了闭环。”
“还审核、审查,又有什么意义?”
“结果难道还会有什么改变不成吗?”
“当然尔等心中有怀疑、或者说有芥蒂,担心锦衣卫于当下从中作梗、滥用权力、构陷和陷害,本王心中也能够理解,也不说尔等的错。”
“亦给尔等机会,给予彼此公平。”
“既然三司不参与此间案子,但倘若三司官员要有心、或者担心的话,可向本王请、请命,本王可赐下令牌,给予尔等去奏章上所记载的地方,好生的去看看,好生的去核验核验一番,也未尝不可。”
“不知诸卿,可还有异议和他想?”
此言一出。
那名都查院的言官脸色微微变了变,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因为他心中、或者说朝堂上的人,比之任何人都清楚和明白,就眼下的这件案子,哪里还有核查和审查的意义在里面?
所有证据形成了闭环,所有应当需要的东西,全部一应俱全,纵使他们有千般的本事和能力,怕也是休想在这个事情上翻起别的什么风浪来,就汉王朱高煦的姿态,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任何翻盘的机会。
除非就像刚才所言的那样,将此案所有的审理权,交由三司、则方有可能有一丝丝的机会,不然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可能。
不过,显然都知道结果的事情,都知道没有任何翻盘的点,自是不可能有任何会主动站出来,不可能去浪费丝毫的精力,去做所谓的无用功,同时还得罪一大堆的人,完全没任何意义。
终归见着无人出列,那么言官最后也只得深吸了几口大气,老老实实的退回队列之中。
此事,此件案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怪不得任何的人,要怪也只能够怪杨荣、宋礼这些个同仁同僚们,一个个真的是太蠢了,太过于急功近利了,自己闷着脑袋,不知所谓的钻进别的设好的圈套,落入别人的陷阱之中,怨不得任何其他人。
唯一敢站出来的言官,选择了沉默和漠然。
知晓内情和布局的夏元吉、金忠这些个剩余的重臣,最终也只能够选择默不作声,不敢有半分多余的言语,不是他们不想说,实乃他们都没脸,真的不好意思,完全开不了这个口。
同时也真的,帮了这些人,他们自己的良心也真的过不去,毕竟枉死数十万的无辜百姓啊!
虽然这里面,汉王朱高煦成为了这些个‘刽子手’的帮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应当有罪,但是别人终归是没有动手,没有沾染任何鲜血,只是布局、真要算起来,也只能够说都是他们同仁同僚行事真的太过了。
一时之间场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和沉思之中。
见着无人应答,朱高煦也没有故而因此,苛责方才出列的言官,毕竟这个时候还敢站出来,且清清白白的人,先不说他的能力和本事如何,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那么就是此人,品德至少尚可,无任何的大问题。
想着,想着,朱高煦环顾了场中群臣一眼,紧跟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出言道:
“杨荣、宋礼等乱臣贼子,定罪之事,既然诸卿没任何的意见,那么待此事散朝之后,本王即刻上奏陛下,请陛下为之定夺。”
说话的同时,朱高煦冲着门外,早早就等候着的锦衣卫,大喝道:
“来人.”
此言落罢。
殿门外,瞬间灌入一个个身着飞鱼服的一众锦衣卫,在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的指挥和授意之下,没有分毫的犹豫,将一个个出现在奏章上的臣子给一一拿下、拖拽了出去。
伴随着锦衣卫点名般的,拿下一个个犯罪的臣子。
也是瞬间将,此间原本安静沉寂的殿中气氛给打破。
一个个被拿下的臣子,此刻也是回过神来,知晓自己等人,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或者说自己的家族、士族要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紧跟着,所有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于此间丑态毕露,哭喊求饶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叙说着自己的不易,同时认错态度极为的诚恳,更有甚者于当下甚至被吓得直接尿了。
此举,把原本庄重的朝会,给瞬间整的乌烟瘴气。
令人不少人,为之厌恶。
不过对于这些个哭喊求饶的人,朱高煦压根就没把这些个人当一回事,更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这些个人一眼,同时对着一旁的奴婢摆了摆手示意。
与此同时,在一个个朝臣被锦衣卫拖拽出去之后,早早就站在门口等候的奴婢,一个个提桶的提桶,拖地的拖地,一个个皆是动作极快的。
将当下的被某些丑态毕露,给整的乌烟瘴气的大殿给收拾干干净净,在离开众奴婢离去的时候,还不忘为他们贴心的点上香薰驱除之前所留下的异味。
待到这一切收拾妥当,端坐在高台上的朱高煦,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色淡然平静,看不出分毫的喜怒哀乐,宛如一个没事人一样,轻声道:
“诸卿.”
“这些个贼子处理妥当容易,不过着需要补齐他们这些个人空出来的位置,不知对于这些个事情,他们的人事任命,尔等可有想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