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臻老人疑惑丁晓东为什么能知道酒坛里是泡着那只草,微微的气味我们都已有所觉察。拿在他手里的酒坛我只看到一个斜口,里面我已经看到像是莴笋一样盘旋在坛子里的东西。
丁晓东捧着他的酒嚼灯坐过来,老人家怎么也控不出那里的小草,丁晓东说道:“掰开吧,酒坛以后也用不了了”。
倒在不锈钢盆里的酒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岩双问我们这个还有用吗?李立明叫他直接拿出去倒掉。丁晓东说道:“老伯,这个坛子是不是一直被埋在土里?”老人家很惊讶,晓东接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能看出来,在靠近坛口的地方有一圈和下面的颜色不一样。老伯呀,酒里泡一般的草药是不能埋在土里的,除非是特殊的药材”。
小来抢话道:“是的,药酒很忌讳埋在土里,土气会破坏药性,有的药材在土里一埋,会有毒的”。
老人被我们唬得一愣一愣的,我看着不由得心里发笑。丁晓东注意着他的酒嚼灯,火苗还是黄豆粒一样大小,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在湖北地下,我看到过他的酒嚼灯遇到特殊的事物会有各种变化,这是他的灯油里那些特殊的秘药所致。
我们住的楼上地板很结实,楼下也没有其他游客,老人直接把酒坛在地板上一磕,两手掰开酒坛。里面灰黑的枝杈盘着像一个鸟窝支架,还有几片叶子状的东西,两端还能看清手指粗细的根茎和一个拳头大小的含苞。老人说道:“就是因为这酒坛后来有股怪味,我才把它埋在小楼下面的柱子边,这么多年我都没取出它,直到小双和我说你们去那里看到的怪事,我才拿出来,你们是高材生,你们看是不是能有点什么发现。当年李干事拿回这根草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小来问道:“他说了什么?”。
老伯说道:“他说那里的东西普通人解决不了,找能解决的人来。之后他就咽了气”。
丁晓东看酒嚼灯没有变化,伸手从两半的坛子里拿起那莴笋状的东西,仔细的看那个含苞。不一会儿对老人家问道:“这草根上当时有什么东西没有?”。
老人家眨着眼睛,半晌说道:“当时这草没这么大,很短而且只有四片叶子,草根上有一块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像是骨头也像是塑料,是乳白色的,在装进酒坛之前掉了,我也没在意”。
李立明找出油笔,让老伯在废纸上划出那个东西的形状。老人家画的很慢,当划出几个线条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太注意他画的是什么了,李立明干脆叫他别画了。老人家画的是一块头盖骨,人的头盖骨有三块,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完全分开的头盖骨,除非是医疗工作者和考古人员。
丁晓东轻声说道:“这是很稀少的.....”。还没等他说完,小来在旁边抢话:“这是很稀少的药材,我们以前只在教科书上见过,想不到在云南的雨林里还能看到实物,不知道这的产量有多少”。
丁晓东看看小来,又看看老人家,转眼明白过来,我们现在是‘医学研究生’。小来继续说道:“老伯,我们年轻人有各自的想法,毕业以后当然可以去做医生,那是一条很平坦的道路。当然也有别的想法,比如我就想去生产药品的集团公司什么的,可以施展所学,为祖国的医药科研做点贡献,当然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要是做的好了我就自己研发一些新药,享受专利权也不错,挣钱也很多”。
‘哐当’一声,李立明和我倒在地板上。我实在坐不住了,让小来说的我感觉到容光焕发春风满面,研究生的道路前途光明。丁晓东低着头微微的咳,显然也被呛到了。
小来问道:“老伯,那边的地形你了解吗?我们要去考察一下,这种药材很稀少,如果产量要是多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个信息告诉收购药材的企业,派人来收你看怎么样”。
老人家被小来搞得一时语塞,想想说道:“那边的沼泽我们这里最老的猎户有几个知道情况的,也是没进过太深。当年的廖西兄弟早就不在人世了,进去过的人现在不会有了,那地形复杂,缺乏水源,而且再往南十几公里就是越南,十几年前走‘背活’的人都绕道走,那边根本没什么路”。
“那我们只能自己去了,没有向导会很麻烦,不过没事,老伯,如果我们发现了稀有药材,产量还可以的话,说不定能给纳古村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呢”张春来不要脸的说道。
岩双在一边说道:“我和你们去,虽然我不知道那边的路,但是在雨林里我还是有点经验的,我能帮上点忙”。我对岩双保持着怀疑,我用质疑的目光看他一眼。岩双被我看的不好意识,接着说道:“好像也没有你们经验丰富”。
李立明说道:“这是治疗心脑血管病的药材,提取药性成分不难,关键是看临床试验的效果怎么样,没有卫生部的批准,这很难办到”。说完看着张春来,小来说道:“这个回去找教授说说看,现在应该先看看这的产量有多少,如果产量可以的话在我们附属医院试验一下也是可行的,至于卫生部批准不批准,让教授去解决好了”。
我心里彻底服了,心说还好我们是医学研究生,不是研究火箭动力学的。老人家看我们说得火热,也不愿干扰我们的兴致,起身说要走,我们把他送到楼下,临走的时候小来还不挺的说着一定不辜负老人家的厚望,为医疗事业尽一份力。我都快吐了。
我们回身走到楼上,丁晓东不声不响的拿出钥匙上的小刀,轻轻的刮开那个含苞骨朵的外皮,里面火红的部分样子像是一个小罗卜,丁晓东把它托在手心里,端到面前,说道:“像不像是一个鬼头”。
这头上尖尖的有如一个大栗子,这个形状我在晓东的身后看去还真像一个鬼头。上面隐约还能看到非常抽象的眼睛和嘴,只是那个嘴唇的线条说不出来的诡异,样子似笑非笑,还像是在哭。
丁晓东说道:“刘宏,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刚才那个老伯画的是个头盖骨,该不会是这东西长在人的头上吧”。
丁晓东没有说话,我忽然想起,在我家传的故事里,有一种草长在僵尸头上,是老鸡爪子讲给我家太叔公的。在粽子的脑颅腔里用邪术种下植物种子,这是‘人做尸’的一种,是用植物的种子来‘控尸’,是蛊毒的产物,这种人做尸很好打,只要找到照门,就容易摆平。长在头顶还好说,如果长在体内那就难办了。
我问丁晓东:“这是云南,古代在这真有巫蛊之术这么邪门的东西吗?”。
丁晓东说道:“应该有吧!虽然咱们谁都没见过,但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传闻,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是有一定实际东西的,你说这云南地区的制药业是不是很发达?”。
小来感叹一声,说道:“看来还真有‘木命尸’这一说,我师父和我说过,木命尸是用植物来给僵尸续命,僵尸给植物蓄养。没有动尸的时候就是一棵树或者一棵草,一旦动尸就很难缠。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能有这么邪门东西,这个墓葬也小不了,当年那个李干事只是碰到了一个,底下应该还有很多,这斗下面的空间小不了”。丁晓东说的和小来想的一样。
我说道:“咱们装备还没准备,准备最少需要半个月,咱们后方的人手不多.....”。
丁晓东看着李立明,点了一下头。李立明拿起电话,听他在电话里说的话,那边我猜应该是邵军。我很喜欢和邵军在一起,邵军言语不多,而且和谁都能靠靠近乎,你要是话多,他就是你忠实的听众,邵军的这种性格是社会上很受欢迎的。
脑袋里想着邵军的时候,听到李立明在电话里说道:“甩掉那个小祖宗,我知道你能做到,恩....恩....带两个司机好了,日夜不停的赶来。恩‘我们的新家’里什么都别动,全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