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稚踏着颤抖的步伐进了病房,正在滴滴响的仪器敲响冷漠的背景音。她挨着床边坐下来,想拉着他的手,却避不开手上的针管,便轻轻拉住他的指尖:“洲哥,醒醒吧,我真的特别特别想你。”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我们不是说好了任务结束后好好聊聊吗?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你是不是不会继续爱我了?”
吕清稚越说越委屈,渐渐带了哭腔:“从我再次见到你的那个瞬间,我就意识到我永远都逃不掉了。十年了,你对我独一无二的宠,我感受得到的,所以你醒醒好不好,你还说你要宠我一辈子呢?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都把我宠坏了,以后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仪器上的数字突然发生波动,医生护士循声赶来,吕清稚被拉出病房,趴在玻璃上看着季洲在病床上任人摆布。
“姐,怎么办啊?”吕清稚在季澜的怀里嚎啕大哭,季澜拍着她的背:“相信他,会好的,会好的。”
过了一会儿,季澜尖叫道:“醒了醒了,他醒了!”
吕清稚转头看过去,季洲正侧头朝这边看过来,嘴里在和护士说着什么。
护士听了好像是笑了,然后走出来时告诉吕清稚:“他让我告诉你,他会永远宠着你。”
季洲恢复的很快,没多久就转去了普通病房,吕清稚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他,就差把他挂身上了。
吕清稚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和他说:“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我好像还没好吧?”
吕清稚给他削苹果:“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儿了,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明天吧,我给你办出院手续。”
“可是,我怎么觉得,我胸口疼?”
吕清稚抬眼看他:“胸口疼?我看看。”
季洲解开病号服的扣子:“给你看。”
吕清稚的手有些凉,在他胸口摸的痒痒的:“是这儿吗?”
“嗯嗯。”
吕清稚一个拳头砸过去:“少来!”
季洲伸手握住她的拳头,把她拉进怀里:“不想和你分开。”
“谁说我要和你分开了。”吕清稚转过身,和他说:“明天,我送你回家。”
“哪个家?”
“我们的家。”
季洲愣了几秒,然后傻笑着:“我们的家……”
“别傻笑了!好好睡觉!”
庆州的冬天还是挺冷的,吕清稚特地让他多穿了衣服,结果办完手续回来就看他只是毛衣长裤加风衣而已。
吕清稚瞪他:“穿这么少,也不怕冻死?”
季洲看了看她身上的粉色外套:“你穿的也不见得很多吧?”
“你管我!”
吕清稚把车稳稳的停在楼下,眼前的小楼格外的不真实。
季洲走到台阶上,转头看她:“你又要食言了吗?”
吕清稚摇摇头:“没有,就是很久没来了。”
“进来看看。”
吕清稚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屋内的摆设都和之前一样,依旧是那样安静整洁。
季洲好像有强迫症,喜欢把各种东西都摆放整齐,茶几上的纸巾和遥控器也不例外。
吕清稚慢慢地绕了一圈,然后往冰箱里看去:“家里没菜,出去买点吧?”
“好。”
“要一起吗?还是你在家里休息一会儿?”
季洲道:“一起吧,可以帮你拎东西。”
吕清稚还是和之前一样,对挑东西一点也不擅长。季洲就跟在她后面,把她挑的蔫儿巴的蔬菜换成色泽饱满的。
季洲喜欢往抹茶口味的架子里钻,吕清稚一顿好找:“你别乱跑,我很难找你的。”
季洲认真的挑了热量比较低的抹茶蛋糕:“这个怎么样?”
“这个不利于恢复,你不许吃。”
“给你买的。”
吕清稚接过去,看了一圈:“我吃你看着。”
季洲微微乐了:“好。”
两人买了好多东西,吕清稚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要怎么一次搬走。季洲伸手拎起一个袋子:“我来。”
“不行,小心抻到伤口。”
季洲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我没有那么脆弱。”
季洲腿长得很,吕清稚一路小跑才追得上他:“你慢点儿!”
两人近三年来,第一次一起吃了晚饭,还破天荒的一起看了偶像剧,一起休息,然后第二天一早,在太阳的召唤下醒来。
季洲看着阳光落在吕清稚的脸上,给她长长的睫毛挂上温柔,落在她脸上的头发肆意的散着,一切就很美好。
吕清稚轻轻翻了个身,季洲看到了她腰上的伤疤,心里咯噔一声。
吕清稚皱了皱眉头,哼叽一声然后扭过头来,眯着一只眼睛看他:“……几点啦?”
“八点多。”
吕清稚又翻身搂住季洲的胳膊:“再睡会。”
“落落。”
“……嗯?”
“你腰上的伤疤是之前烫的吗?”
吕清稚迷迷糊糊的说:“嗯,我走的前两天吵架,磕在灶台上……打翻了汤,烫的……”
季洲这才记起来,原来,是这样。
季洲侧侧身,揽过吕清稚:“对不起。”
“……嗯?”
“你后背和额头的伤是为了救我,你手腕的伤是因为我,你腰上的伤也是因为我。”
吕清稚有点清醒了:“……还有手术刀疤,也得算你的。”
季洲抱紧她:“对不起。”
“这几件事情上,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回来,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遵从内心意愿的机会。”吕清稚淡淡地说:“两年前的我没有成熟的看待问题,选择了逃避让我们两个人都陷入了困境,这一次,我希望我可以和你一起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落落,对不起。”
吕清稚合上眼睛要睡:“对不起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季洲没再和她说话,只是静静的搂着她。
吕清稚再醒来已是中午时分,见季洲不在身边,便披了衣服下楼。厨房里的吸油烟机还在作响,季洲已经做好了午饭,传出阵阵香气。
季洲看了她一眼:“吃饭吧。”
吕清稚拉了椅子坐下来,给两人盛了饭,就吃了起来。
两人都未作声,房间安静得很。吕清稚咬着筷子,偷瞄季洲,却被他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