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洲每天就在隔离地点数日子,他不知道吕清稚花了多少心思,能够在自己每顿饭的饭盒上贴上便利贴。
季洲看着她那两个字“等你”,就觉得想象得到她呆萌的样子。
隔离期满,吕清稚真的来接他了。季洲戴着口罩,双手插兜,大风吹起了他的大衣衣角,但他依旧身姿挺拔,完全看不出大病初愈。
吕清稚也带着口罩,寒风吹起了她小外套的一角,吹红了她的耳朵尖儿。
季洲走到她面前,用自己的大衣遮住她:“天冷,别感冒了。”
吕清稚昂头看他瘦了不少:“不冷。”
季洲微微扬起嘴角,给她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谢谢。”
吕清稚把他送回家,门口看着那栋小别墅,既熟悉又陌生。季洲站在门口喊她:“进来坐吗?”
吕清稚看看他,突然说:“不用了。”
季洲就在那看着她,她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季洲还未开口,吕清稚就上车走了。季洲远远的望着她车辆的背影,最后苦笑着进了屋子。
吕清稚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但是面对季洲,心里要说的很多,能说清楚的却没有。
疫情慢慢地稳定下来,各自的生活仿佛回归正轨,季洲的变化肉眼可见,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阴郁了。而对于吕清稚来说,有的缘分就是一辈子的纠葛。
新一年的机甲大师邀请赛要在庆州科大举行,孟院长老早就给吕清稚打了电话:“小吕啊,这可是我们科大第一次承办机甲大师邀请赛,而且闭幕那天还是我们科大百年华诞,双喜临门啊,你作为大赛组委会秘书长一定要来。”
盛情难却,即使吕清稚不太愿意踏上那片土地,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孟院长,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我的荣幸,我肯定去。”
“那到时候我去接你。”
吕清稚向来对答应下来的事情认真的很,主动跟着组委会去检查赛前准备工作。实验室还是老样子,202还在那个位置,只是屋子里换了人。
孟院长笑说:“怀念了吧?走,进去看看。”
屋子里的三个男生正在调试设备,因为一个技术难点吵得不可开交。
孟院长喊他们:“你们的偶像来了。”
那三个男生纷纷转过头来:“吕清稚!”
吕清稚被他们盯地有点不自在:“你们好,我是顷际的吕清稚。”
“师姐师姐,给我们签个名吧!就签衣服上……”
于是吕清稚被围着,和他们讨论了好久机器人。即使实验室的人越来越多,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吕清稚丝毫也不急躁,认真的和大家分享自己的经验。
比赛进行的很快,吕清稚第一次作为评委参与了整个过程,每一位选手都很努力比赛,拼尽每一分努力,每一位评委都很认真评审,不想辜负每一分期望。
机甲大师邀请赛的闭幕式上,吕清稚代表组委会致闭幕辞:“各位老师们朋友们同学们,上午好,我是顷际机器人研究中心的吕清稚,很高兴能和大家在这里相遇。我是庆州科技大学机器人工程专业2017级本科生,也是机器人科学与技术2021级硕士生,这里是我机器人梦起航的地方,这里也留下了我七年的青春故事。看着各位选手富有朝气的面孔,我参加机甲大师邀请赛时的场面历历在目,和机器人在一起的瞬间是我大学生活里最美好的回忆……”
吕清稚微微抬头,看见季洲站在会场最后一排,他着身军装,肩上的三颗星星在灯光下闪烁着。
吕清稚的发言也到了结尾:“青春不负奋斗,时光不负遇见,奖杯只有一个,但每个追梦人都独一无二。今天也是庆州科技大学百年华诞,百年科大,超越期望,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同学都能为梦想竭尽全力,向未来奏响凯歌!谢谢大家!”
吕清稚远远望着季洲,手捧着鲜花,沿着台阶慢慢走下来。
在会场内所有人的注视下,季洲把那束风雨花递给她,没说多余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吕清稚愣了片刻,大步追了上去。
“季洲!”
季洲转过头,等她从台阶上跑下来。吕清稚有点气喘吁吁,她用那深邃的双眼看着他:“季洲。”
季洲轻轻地应她:“嗯?”
吕清稚抿了一下嘴唇,深呼一口气,开口道:“你……为什么?”
季洲俯视着她,凝望她温柔深邃的目光:“在爱你这件事上,我永远赌不赢,我的心放不过你。”
爱一个人可以很简单,但当爱一个人变成习惯,忘记就注定不可能了。
“那就这样一辈子惦念吗?”
“不会,”季洲抬手帮她撩开遮住她明眸的刘海儿,道:“还有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生生世世。”
吕清稚迎着光,看着他难得温柔的脸:“值得吗?”
“只要关于你,一切都值得。”季洲的回答斩钉截铁,字字珠玑。
吕清稚不再是当年那个热情奔放的她了,现在的她不敢赌,不敢信,不敢追,甚至不敢问。
两人站在原地,冬日暖阳灿烂的落在大地上,高大的季洲刚好为吕清稚遮住了四射的阳光,让她被温暖环绕着。
季洲的手机铃声响起,就听他一直在回答“是!”,就猜得到又要出任务了。
季洲挂断电话:“有任务,先走了。”然后就从台阶上飞奔下去。
吕清稚的心揪成一团,冲他喊:“季洲,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吧。”
季洲转头看了她一眼:“好,等我!”
老街区的一辆临时指挥车上。
周祥宇说侯良在庆州冒泡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将这颗毒瘤铲除。
周祥宇在指挥车上盯着侦查机器人传回的画面,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季洲看着那片老居民楼,问:“这地方可是闹市区,那么多武器放这儿合适吗?”
“是啊,这一片儿都是些老人,在这儿住了很久的那种。”周祥宇道:“可能就是要赌一把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那楼上情况怎么样?”
“不明朗,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反正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悄悄疏散居民了。”
季洲点点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