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谛听大佛,在先帝时期可谓呼风唤雨,受大周的气运加持,所过之处各大道庭亦要退避三尺,无敢窥其真容气运者。
同样,其心性亦是恶毒无比,为了能稳固自身的地位,血腥清洗了同辈僧人。
直到先帝驾崩,谛听坐化入木,云林寺的后辈才有了异军突起的机会,行森也才得以坐上住持的位置。
想到这,行森眼波流转,阴沉不定。
“真是想不到啊,竟是这位前朝国师搞的鬼,那本座便只能亲自走一趟了,看看这位大佛国师是人是鬼!”
说话间,行森的眸子眯作了一条狭缝,脸上流露出阴狠之色:“若是人,本座便让他做鬼去,若是装神弄鬼,那本座就让他魂飞魄散!”
见行森上钩,法惠与法华立马鼓足了劲捧杀。
“住持英明!真不愧是在世如来!简直就是吾辈楷模!”
“住持亲自出马,定能拿下整座云林寺!”
说罢,两人又不由自主地相视了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之色。
仿佛在相互嫌弃‘你这马屁精,这么恶心的话你都说得出来?置主人于何地?’。
随后,行森便以静修为由,让两人各忙各的去。
从行森的住处出来后,法惠率先发难。
“法华的法华,亏我还将你引荐给主人,你竟然偷偷背着我干这事?
你说!你是不是想独得主人的恩宠?”
法华却是对此抱着嗤之而鼻的态度。
“师兄,你如此大动肝火作甚?你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区别罢了!”
“五十步笑百步?我看你独自来找行森,是想谋害主人才对!”
法华面不改色道:“呐!你可别血口喷人!我是怕耽误了主人的布局,故而才临时决定过来,出发前我还想去找你来着,不料你房里黑漆漆一片,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把主人的话当耳边的风,这才独自过来给行森下套!”
法惠听后,嘴角僵硬地抽搐了起来:“呵呵,我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么一套,所以我可以在屋外留了痕迹,你有没有看见?”
法华愣了一下。
他压根就没去法惠的房间,又怎会看见什么痕迹?
“呵呵,事到如今还在狡辩?我是你师兄,你翘起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屎拉尿!”
法惠痛心疾首道:“亏我还待你如手足,不仅将你引荐给主人,还请主人对你委以重任!你真是白眼狼啊!”
“。。。。。。”
法华彻底无语。
好一个白眼狼。
若非是他,自己又怎会成了佛门太监,更不必事事受陈向北制爪!
“好啊,你要真把我当师弟,那就把我的腿还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跟你争宠!”
法华直接摊出手板,朝法惠要回自己的长腿。
法惠又怎会如他所愿,下意识地摸了下微微隆起的裆部,自己好不容易才补齐了残缺,如今这条腿是属于自己的!自己的!谁也夺不走!
“痴心妄想!往后接腿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不会再帮你了!”
说罢,法惠转身便离开。
看着他不屑离开的摸样,法华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夺了我的腿还一口一个师兄,有你这么当师兄的吗?
等法严来了,我定要亲手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另一边,陈向北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云林寺。
藏身其中,陈向北能隐隐嗅到一股讶异的气氛,诺大的云林寺上空,方圆之地都被一团阴霾所覆盖。
陈向北熟门熟路地穿过大雄宝殿,来到了后山的楼阁外,寻了个空房藏身,并以三千红丝隔绝气息,静静等待着时机。
这里离谛听坐化的楼阁很近,透过玲珑真眼便能随时监视其中的状况。
随后,陈向北便沉下了深思,进入到落尘剑冢之中,开始了静修。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如雷的暴喝从楼阁的方向传来。
“呔!
行森!你这欺师灭祖之辈!终于愿意现身了?”
透过玲珑真眼看去,在楼阁的上方,一尊通体闪烁着妖异光芒的佛身悬空而立,犹如某尊莅临人世的邪魔罗汉。
定眼一看,赫然是丢了皮囊金身的前朝国师,谛听。
其怒目圆瞪,死死看着眼前的秃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你这狗东西,不但窃取我佛之力,引得佛祖震怒,竟还对自己人动手,今日我不除你,难以服众啊!”
谛听根本就不给行森解释的机会,认定了就是这个家伙偷走了自己的金身皮囊,还窃取佛力引得云林寺气运尽散,自己的突破再无希望。
他将这一切不顺,通通都归咎在了行森的身上!
霎时间,谛听形成的佛像落下一张,犹如山岳重压,轰然落向站在楼阁前的行森。
这一掌佛光透天,势头之恐怖,让周遭的树木拦腰尽折,就连那座朝天的楼阁,也不禁摇摇欲坠。
然而,行森却平静地如同一口古井,浑然没有丝毫惧色,淡淡地目睹着这记佛掌落下。
更是冷笑了起来。
“佛?”
“你说的是什么佛?”
“若是这云林寺的佛,那不好意思,与贫僧无关。”
“贫僧的佛在心中!”
行森目光陡然大变,瞳孔之中似倒影着一座飞阁流丹的极乐之地。
与此同时。
在其头顶骤然凝神出蓬勃的佛光,形成了一座世外天地,且轮廓犹如事物,其中梵音妙乐经文咒语念念不息。
霎时间,这座极乐天地像是形成了某座无形高墙,生生将谛听的佛掌抵在了半空,难以再下落分毫。
拥有必杀信心的谛听,似撞上了某种反扑海啸,身影被洞天所爆发出来的佛力逼退,由万千异光形成的巨掌,亦在瞬间崩碎无影。
一招过后。
谛听便有些招架不住,眼色凝重无比。
万万没想到,这行森窃取了如来之力后,竟真有了如来的影子。
哪怕是他这位前朝国师,想要对付这位在世如来,至少得褪下一层皮。
可他如今连皮囊都丢了,哪来的皮褪?
想到这,谛听便怒不可遏。
他明明已成就了在世如来,为何还觊觎着自己的皮囊?
这不欺负老实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