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渊给予了肯定的回答,这件事早在之前调查萨斯科特时,他们就已经查到了。
天狼星的事之所以放过司明宇,就是为了今天。
戚颜还想问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一时又捋不清从何问起。
这时,闻翼和沈逸也回来了。
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都已悉数安排妥当,而这些人将会在未来作为压垮皇权的最后一根稻草。
接下来,就是针对萨斯科特的审问。
因为早就料到对方什么都不会说,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霍临渊就决定直接抽取记忆。
但是在抽取记忆之前,他还是和萨斯科特进行了单独的会面。
“好久不见,霍元帅,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我的领主府,当日我本有很多种方法能让你永远‘留在’莫提娅,可惜,可惜啊……”
“想不到再见已经物是人非。”
“看样子您的精神力损伤果真已经痊愈了,真是可喜可贺!”
萨斯科特谈笑自如,一点也不像是任人鱼肉的囚犯。
结界外,戚颜握紧了拳头,他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也明白这样的人最是难缠。
“为什么帮助幕后之人?”霍临渊问。
萨斯科特有些诧异:“你不直接问我,幕后之人是谁吗?”
霍临渊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突然,萨斯科特大笑了起来,整个人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刺耳的笑声整整持续了十分钟,就在戚颜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癫狂了的时候。
他终于像是笑累了,停了下来。
调整了一下表情,萨斯科特微笑地看着霍临渊,若非此时他的手脚都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那么这看起来会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谈话。
“我的痛觉神经已经摘除,任何酷刑对我都是没有用的。”
“如果我怕死,就不会冒险回到领星。”
“所以,我很想知道,作为大家眼中的英雄,你到底能用什么方法让我开口。”
理智、镇定,自从被抓捕之后,他似乎平静过了头。
一个人即使再会伪装,在处于完全劣势的未知局面时,都会有松懈的时候。
除非这个人有所倚仗,或者全无软肋。
而萨斯科特明显就是第二种。
“不过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萨斯科特突然转变态度,整个人又恢复了那种八面玲珑的谦谦君子形象。
“因为他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新生,他,就是我们的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萨斯科特的眼里闪着狂热的光。
这时候戚颜终于明白,为什么被抓之后他会这么平静,因为这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实话告诉你吧,你们是永远都赢不了他的。”
霍临渊面不改色,似乎压根就没有将他的狂妄放在眼里。
他漠然地开口:“为了你们所谓的信仰,连亲儿子也放弃,值得吗?”
闻言,萨斯科特愣了一瞬,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那孩子……很优秀。”
“作为我的儿子,为我族千秋大业而死,是死得其所,我会以他为荣!”
他说得斩钉截铁,语气甚是自豪,看得出来并没有说谎。
霍临渊知道再谈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在他即将踏出结界之前,萨斯科特突然提高声音:“奉劝你一句,不要再阻拦我们的计划,否则你将会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霍临渊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结界。
在他走后,闻翼带着宇宙生脑的连接端口走了进来。
萨斯科特死死地盯着闻翼手中的东西,戚颜一直在注意他的细微表情,就在戚颜以为他终于是感到忌惮和害怕时,却看到萨斯科特居然诡异地牵起了嘴角。
因为抽取记忆的过程相对血腥,霍临渊自然地拉起戚颜的手,开始往外走。
戚颜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闻翼将一个金属仪器戴到萨斯科特头上,而萨斯科特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刚刚的诡笑仿佛是他的错觉。
可是戚颜却由此升起了一股浅浅的不安。
离开防卫严密的审讯大楼后,戚颜跟着霍临渊来到了他在军部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比家里的书房要宽敞许多,除了办公区和休息室,还连带了一个小小的会议室。
在他们进来不久,沈逸也跟了进来,在刚刚审讯萨斯科特的时候,他因为接到了司明宇的消息,便先行离开了。
“怎么样?”戚颜问。
沈逸坐到椅子上,长腿一伸:“溜了。”
戚颜有些遗憾,这司明宇作恶多端,死一百次都不为过,如今好不容易将他逼上了绝路,若是就这样让他跑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废物东西别的本事没有,鼻子倒是灵,不过经过此次的事,他也别想再掀起什么风浪了。”沈逸道。
霍临渊则是摸了摸戚颜的头发:“放心,跑不了。”
戚颜点点头,这一切发展得太快,他甚至感觉有点不真实。
——
另一边,皇宫。
司樾单手撑着额头,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堆资料,经过今日的事,他仿佛一息之间老了十岁。
捏着眼角,司樾将目光瞟向桌上的文件,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下一刻,一个全身被黑色盔甲包裹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司樾向铁甲人吩咐了几句,接着那人向他行了一个礼,便退出了房间。
偌大的宫殿里一时间寂静得可怕,因为今日的丑闻,司樾屏退了所有下人,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孤寂的味道。
正在他心烦意躁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司樾瞬间面如寒冰,眼中迸发出阵阵杀意。
他关闭禁制,不一会儿,奥琳娜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救救宇儿吧,他是你的儿子啊!”
“您就算怨我恨我杀我都可以,但是求求你,放过宇儿,宇儿他是无辜的。”
“一切都是我,是我的错。”
“念在我们百年的情谊,念在宇儿他一直敬你爱你的份上,救救他!”
司樾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冷笑一声:“儿子?我何时有儿子?”
说罢,他将一叠资料扔到奥琳娜脚边。
奥琳娜一愣,颤抖着捡起资料,只一眼便让她面如死灰。
须臾,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状若癫狂:“司樾,这都是你的报应,你活该!”
“你这样的人,永远不懂爱,也没有心,活该一辈子无儿无女断子绝孙!”
“还有,我告诉你吧,那个女人也是被你逼死的。”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活该你孤独终老,哈哈哈哈哈……”
司樾额角青筋直跳,显然已经怒到了极致,他咽下翻滚的血气,咬牙开口:“来人,把这个女人拖下去,关进暗牢,没有孤的允许,谁也不许接近。”
被人从地上架起来后,奥琳娜瞬间恢复了神智,开始求饶:“陛下,不要,我知道错了,我是爱你的啊,陛下……”
司樾一刻也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厌恶地朝侍卫挥了挥手。
待侍卫走后,他却突然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在一张张白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