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在这里的一个好处就是赫尔本没办法缠着她，佐伊出来的时候把上衣塞进了短裤里，别人都没看出来她今天穿的衣服是21床病人卢卡莎先生的。
    雷古勒斯的衣服让她很安心，连心情都好了很多。
    乔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只能抽空吃个饭，佐伊趁机离开了食堂。
    上次圣芒戈医院的事故导致赫尔本没和她吃上饭，她完全不想继续这场赴约。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雷古勒斯已经不见了。
    佐伊有点失落，一瞬间排解了情绪，推开自己为雷古勒斯失忆查询的资料。
    莱迪导师说他是因为一种特殊的魔咒致使大脑封闭术出了问题，她之前问莱姆斯时也确定大脑封闭术并不会导致一个人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所以，不一定是大脑封闭术的问题。
    佐伊把自己缩在沙发上，凝神查阅圣芒戈医院对黑魔法的记录。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水仙和苦艾可以熬制出一种药效极强的安眠药水，她最近都是靠这个过日子，但显然她身体对此的抗药性越来越强，睡的时间也短了。
    佐伊揉了揉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灯。
    雷古勒斯的失忆只能是一个结果了。
    他的记忆，恐怕是自己删掉的。
    所以唯一能让他恢复记忆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位“卢卡莎”。
    这种动脑子的事情她果然做不来。
    快八点了。
    佐伊穿上了白大褂，她这个点都要去病人房里查看用药情况。
    21床的隔壁就是那位被凯蒂小姑娘喜欢的卡梅勒，佐伊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嚷嚷着拜托大人卢卡莎先生带他去厨房做巧克力蛋糕给凯蒂。
    “这我无法帮你，我不会做。”卢卡莎平静的回答。
    十岁的卡梅勒已经眼泪汪汪了。
    这些小孩子之间的爱情还真挺好玩的，佐伊进去的时候卡梅勒就抱着她哼唧，“佐伊姐姐，你也不能带我去厨房吗？我答应了凯蒂要亲手给她做一个蛋糕的。”
    她也不太会那些厨房必备小魔咒，现在厨房里小精灵们都已经下班了，他们去也是徒劳无功。
    卡梅勒是一位黑头发的小孩子，平时也很听话，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也很内向，也只和凯蒂玩的来。
    她有些不忍心让他失望。
    于是她也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在场唯一一位会做饭的卢卡莎，和小孩子如出一辙的表情。
    卢卡莎先生……完全拒绝不了。
    卡梅勒直接变成他们中最高兴的一个，佐伊帮他带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望着他用面团捏凯蒂的模样。
    “凯蒂是长头发吧，卡梅勒。”她说。
    卡梅勒认真的反驳她：“凯蒂的头发只到肩膀处，佐伊姐姐。”
    好吧，是佐伊姐姐没有太关注。
    佐伊在边上看着看着觉得有点无聊，晃着脚注视正在翻阅食谱的卢卡莎，他正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拿巫师杖试验魔咒。
    但他们都没想到做蛋糕这么麻烦。
    佐伊第三次把蛋打坏的时候选择毁尸灭迹，抬起眼小心翼翼的望着卢卡莎，企图装乖。
    一开始她还在想雷古勒斯是因为自己才来做蛋糕的，现在发现自己动手无能后她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了。
    她现在唯一要干的事就是不给雷古勒斯添乱。
    卡梅勒捏的凯蒂虽然并不像凯蒂，但他捏的很认真，佐伊撑着头看着他，忽然听到他说：“要是佐伊姐姐和卢卡莎哥哥是我的爸爸妈妈就好了。”
    他的爸爸妈妈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在食死徒手里了。
    1971年，巫师界黑暗的开端。
    佐伊坐起身，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搅拌蛋黄的声音停了，卢卡莎挥动着巫师杖将已经弄好的东西放进烘培机里，回过头对上一大一小两双钦佩的眼睛。
    他一时感到哭笑不得，坐在他们面前，“还要等两个小时左右。”
    这也是书上标注的。
    他们都不知道要等这么久，卡梅勒在机器那巴巴的坐了好一会，卢卡莎去调机器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把这个小小的十岁孩子抱起来，佐伊轻声问他：“睡着了吗？”
    卢卡莎点了下头。
    小孩子的精力不如大人好，他们把蛋糕取出来后已经很晚了，佐伊把卡梅勒放在床上的时候他还紧紧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放。
    “我可以把我的床用魔咒推过来。”卢卡莎说，“这样也不会吵醒他。”
    两张床并在一起可以睡三个人，空间不会拥挤，也不会吵醒卡梅勒。
    佐伊也有私心。
    卡梅勒从小就没了爸爸妈妈，刚刚他搂着她的脖子喊妈妈的那一刻，她是真的不想让他难过。
    她小心的躺在床上，也因为今晚的事有些犯困，揉着眼睛看向卢卡莎，“不睡觉吗？”
    “你先睡吧，我等会来。”他坐在沙发上轻声说。
    佐伊没多想，点点头，抱着卡梅勒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她睡过去后，坐在沙发上的人才站起身。
    他靠近她，在床边坐着，帮两人抚开了脸上的头发。
    这样的感觉让他食不知味。
    卢卡莎忽然想起刚刚的一幕。
    他们走在楼梯处，他在她的身后帮她照明，看见她长长的影与自己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