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时局动荡,有风吹过天边的云彩,月华如霜,,普照大地,将一切垢事暴露于眼底。
所有的驳杂随着云烟流动,樊离出苍然的孤诣,节奏缓慢,月光倾寒,一切都蒙上异常模糊的月光,隽永深长。
漆黑的夜里,无波无澜,心底的惆怅和忧伤就像洪水一样淹没了陈轻云和荣华。
熬过漫漫长夜,初晨的阳光穿过云层,擦过树枝,缓缓的在地上投下倒影,陈轻云站在屋外,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一个人儿一夜之间就憔悴不堪。
“她没有吃任何东西吗?”阳光照在陈轻云的身上,发丝发亮,微微飞扬的发梢别有趣味,陈轻云拉住屋外的婢女,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那婢女紧了紧手中的托盘,而后用摇头回答了陈轻云的问题。
陈轻云刚才一瞬间的希望被全部湮灭,她捏紧拳头,放下拉着婢女的手,然后转过身去,迎着清晨的第一缕的阳光,堪堪落下泪来。
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和荣华亲眼看到了陈彦清被打落悬崖,而如今生死不明,她拉着荣华四处躲避追兵,最关键的时刻,却是莫争救了她们。
陈彦清,是为了救她们而……
陈轻云想到这里,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晶莹,闪闪发着光,惹人忍不住就想一窥究竟。
她不是轻易落泪的女子,前世被逼的而死,而今生,上天给了她这样好的出路于情于理,她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看到自己的哥哥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流年的悲伤以催古拉朽的姿态就把她匆匆打回了原型,悲伤像无穷无尽的黑夜,一点一点的把她侵蚀干净。
陈轻云尚且知道活着的不易,有太多的人为了她而牺牲,她没有理由不坚强。
陈轻云转头看了看房间,隔着这厚厚的木板,她仿佛能依旧感受得到荣华的忧伤与脆弱,可她面对着这一切,却无能无力,她是绝对不相信陈彦清就这么轻易的死了的。他那么善良,老天应该待他不薄才是。
光阴荏苒,裹着凛冽的气息奔赴上前。
距离陈轻云和荣华被救已经过了好几天。荣华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绕是陈轻云看了,也不忍。
“荣华,你开门。”陈轻云拍打着木制的门,一遍遍的呼唤着荣华的名字,可绕是这样,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我知道你醒着,可是,荣华,要是哥哥回来,看到你这幅模样,他会责备我的,你开门好不好!”陈轻云低沉的嗓音里发出阵阵呜咽,不断地扩散在这暖黄的空气中。
云灰白的穿过湛蓝的天空,留下点点痕迹,很快,再寻不见。
陈轻云这几天都一直不敢打扰荣华,她知道荣华心上的痛,心里的那座宫殿还站立着,可是里面的人却下落不明。
陈轻云一直知道荣华的脾气,她前几天只是来看一眼就走,可这些天,得到婢女的回答都是,荣华还没有吃任何东西,她终于在也按耐不住,她不能再看到她日渐颓靡下去。
陈轻云敲的累了,身体顺着门堪堪坐下,头枕在门上,泪水沾满了她满脸。
有漆黑的一段路要走,一路上要看遍繁华,要历尽沧桑。
哥哥,你在哪里?陈轻云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惆怅与无助,她敛了敛情绪,而后堪堪起身。
陈轻云轻轻转身,朝着莫争的住处就快步走去。
有脚步声响起,传在这寂静的大殿里分外的凄清。
莫争抬起头,就看到陈轻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也有些伤感。
“莫争。”陈轻云强打着精神,可眼角眉梢尽是疲惫之态。
“轻云。”莫争见陈轻云一副要倒下的样子,急忙扶住她堪堪入座。
正所谓,未成曲调先有情,而陈轻云,才坐下,眼泪就像收不住一样,决堤而出,止也止不住,“莫争,你帮帮我。”
在莫争的印象里,陈轻云一直都是一个性情中人,爽朗的性格自是不必多说,可自从自己救下她的那刻起,莫争仿佛觉得,陈轻云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虽说忧伤,却又不浅尝辄止,要说忧伤过度,却又“生龙活虎”,每天都和往常一样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这与荣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自己的亲人离自己而去,难过是在所难免的,可是,望着陈轻云被时光雕刻的背影,莫争心里一阵难过,毕竟陈轻云帮了自己和芳菲那么多。
“安王妃不必多礼,若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安王妃尽管开口便是。”莫争清澈的双眼对上陈轻云的眼神。
“哥哥是福大命大之人,虽然至今生死不明,可是,没有见到……”尸体两个字,陈轻云说不出来。
“我想请你帮我找他。”陈轻云的瞳孔蒙上一层灰影,深得就像寒谭,一望无底,眉头轻轻泻下一汪忧伤。
莫争的眉头一皱,想到当夜悄悄把她们救走,为了躲避莫属的追兵的追赶与怀疑,他一直拖了两天才派人悄悄的去寻找陈彦清,可是回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莫争看着陈轻云一副踌躇不安的样子,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已经没有太多的东西能够装下那些沉甸甸的伤痛。
莫争没有询问陈轻云为什么从自己的宫中逃走,随即脸上换上另一副色彩,“我会帮你找的。”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落在陈轻云的心头,宛如有千斤重,她感谢莫争没有盘问自己私自逃走的事情,现在莫属的心思那么重,各方面都很言查。
而自己和莫争,也不过是因为芳菲才认识,如今顾元修不知去向,莫争有理由为了自己而去拒绝她,可偏偏,莫争答应了。
思及此,陈轻云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而对莫争,愧疚不已。
时光被纤灰覆盖,凛冽的风呼啸着吹过,仿佛之间,天地沧桑变化,天已老,人已去,万事归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