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手里拎着长长的白布,上下打量着,问我:“这是什么?”
我无比窘迫,脸上瞬间就变得滚烫,我嗫嚅道:“这是……白布。”
他闻言突然笑了出来,声音十分爽透,笑够了敛起了笑容,说道:“是白布千真万确,只是,它做什么的?”
面对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我尴尬地别来了脸,恰好看到铜镜中的自己,胸前仿佛有两座小山一样傲然的耸立着。看到这幅景象,我下意识的微微含起了胸口。
自从这副身体开始发育,我白天便用白布一圈圈的缠着,让女孩的生理特征不那么明显。
他还在等着我回答,可我不想这样被动下去,于是我主动说道:“王爷这大半夜的来找奴婢,一定有要紧事吧,何必揪着奴婢的私人物件不放呢。”
我从他手下一把夺过白布,卷成一团,塞在了枕头底下。
“这回你可真说错了,我只是来找你聊聊天,清扬姑娘。”他把最后的称呼咬的字字分明,带着一种挑衅的味道。
我的大脑顿时嗡的一声,就连心脏骤停了一下,由于心里没了底,情绪就有些失控,我急躁地说道:“王爷何苦这样揶揄奴婢?!”
“我可没有揶揄你,倒是你骗瞒我,如果我现在叫人当场给你验明正身,那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揶揄了………”他语气轻飘飘,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王爷,奴婢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我只能装傻。
他闻言竟然叹了口气:“其实装傻也会很累的,而且你又装的不像。”
我顿时无言以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吴太医把上次的事情已经跟我交代了。”他继续说道。
说到吴太医,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当时我来了例假,没有办法说清楚,只能说自己是得了痔疮。如果吴太医老实交代了,那我的嫌疑也就坐实了。
“你还要继续扛着?”他坐直了身体,神情变得凝重。
“王爷!”我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求您高抬贵手,放奴婢一条生路。”
我突如其来的下跪,他不禁有些惊愕,立刻起身把我搀扶了起来,让我坐到床边。他立于旁边,问道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满脸委屈,泫然欲泣,说道:“奴婢全都交代,不敢再隐瞒。”我缓缓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这么多年来奴婢都是孤苦无依一个人,受够了苦寒日子,当初进宫时为了蝇头小利不禁动了歪心思,只因太监比宫女每月多拿的30月钱。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我当然不能说真话,不说真话还有活的希望,说了真话就必死无疑了。这个前朝公主的身份就像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响。
“你有钱收买运作,还在乎这多出的30月钱?”他表示质疑。
“奴婢深知空手套白狼的好事不会发生,只能孤注一掷,毕竟要做长远的打算。”我小心地解释道,抬头看着他的神情,确认有没有相信我。
只见他目光微垂,烛火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半晌,他嘴角渐渐弯起一道优雅的弧度,像是信了又像没有信。我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他的心思。
我心里还是没有谱,只能试探地求他道:“王爷心地慈悲,求您放奴婢一条生路吧,奴婢也是情非得已。”
“嗯!”他理所应当地点头说道:“放,当然放!不然之前救你那么多次岂不是白搭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时他颀长的身体一转也坐到了床边,与我只有一拳之隔,我闻到淡淡的茶香。
我转头看着他,有些奇怪和惊讶。
他侧头看着我,目光幽沉而深刻,说道:“既然你是女子,那么数次的救命之恩,可以报了。”他压低的嗓音魅惑十足。
我不由得心神一荡,心脏又怦怦跳个不停。他那双眼睛就像充满魔力的沼泽,多看一眼就能沦陷其中,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我仿佛毫无招架之力,身上就像失去衣架的衣裳,软绵绵的。我只想立刻逃走。
可是我总觉得这种状态不太对,我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我得掌握主动权。
我稳住心神,露出一副羞赧的模样,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我看不到他现在什么表情,但我想一定有趣极了。
我摸到腰间的衣带结,缓缓地解开,衣裳渐渐变得松垮,我从肩头慢慢向下拉去,与此同时,慢慢抬头看向他的脸。
而他此刻,身体明明朝着我的方向坐着,可是头却偏向了外面,目光落在地上,一言不发。
烛火安静地燃烧着,火焰隐隐地颤抖着,头顶冒出细细的一缕白烟。
“王爷怎么还把头转开了?”我用一种娇嗔的语气明知故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呼吸有些沉重。
我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指尖只觉得特别烫。我稍稍用力,想让他转回头来,可他一直绷着力气和我对抗着。
我松了手,故作失望地说道:“不是王爷说要报恩的嘛,这衣服也脱了,您倒反悔了。”
他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说道:“我劝你见好就收吧,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撇了撇嘴,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他毕竟是古代人,虽然有时话语之间让人浮想联翩,但内心深处还是很保守的,论开放还能比得过我一个现代人,当然,除了周蔚那种异类。
我系上了衣裳,起身又去把太监的外套披在了身上,不是冷,只是我胸前太过凹凸有致。
我忍不住问他:“王爷怎么忽然就怀疑我了?”
他也从床边坐去了椅子上,似乎是脸上发烫,烫得渴了,也不顾茶凉,自顾自饮了一杯。
他缓缓放下茶杯,深深地看着我,眼中仿佛有星光流转,他不急不缓地说道:“能让我如此心动,我不相信一个太监能做到。”
那一刻好像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心脏上,荡出甜蜜的涟漪慢慢地化开,整颗心就在层层叠叠的甜蜜中泳动起来。
我有些难为情,故意转移了话题,胡扯起来:“万一,王爷是断袖呢?”
他闻言笑了起来,说道:“那你一定也是,你忘了,在春阑苑是谁拉着两个小倌的手不放?”
“你!”我被戳中痛点,有些气急败坏。
果然,他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我了。
……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昭露殿又舒舒坦坦过了几天日子,每日与他饮茶赏花,弹琴唱歌,谈天说地,自从我穿越以来,这是我度过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了。
而周蔚那边却不肯如我的意,一听说穆王的腿好了,就立刻召我回去。
我回到乾明殿见到周蔚,他正在寝宫里发火,满地都是散乱的奏折,跪了一地的宫人无一不是心惊胆战的发着抖。
我走进来,小心的问道:“谁又惹到皇上了?”其实我心里跟清楚,他批阅奏折的时候,很少有不发火的时候。
那种状态跟中学生做卷子很像,他对这件事厌恶之极,而且怎么做也做不完,逆反心一起,恨不得全都扔进火堆里。
他看向我,整张脸黑沉的像个愤怒的煤球,一下子怒气都转到了我身上,他叫道:“穆王的病好了,你他娘的怎么不回来?!”
我可不敢跟他硬碰硬,只能赔笑说道:“王爷的病属于伤筋动骨,哪能好那么快呢?可能这几日恢复的不错,宫里才传言他痊愈了,实际上并非如此。”
他脸色缓和了几分,坐到龙椅上继续问道:“你还会做菜?朕怎么不知道。”
我一惊:“啊?不会啊!”
他忽然质问地瞪大了眼睛:“那个什么玫瑰月团不是你做的?”
哦,原来他说的是这个,这宫里也有点太可怕了吧,真是处处都是透风的墙,屁大的小事儿都能传出去。
我只好说道:“奴婢原本不会做,只是那日突发奇想研究出来的。”
“今晚你给朕做。”他冷冷的命令道。
“这中秋节已经过了,吃月团好像不大合时宜,要不奴婢给您做点别的?”我笑意盈盈的建议道。
却见他板着一张脸,目光阴森地看着我,显然,我的建议他拒绝接受。
我无话可说,除了:“奴婢遵命。”
和穆王相处将近一个月,正常人的思维方式让我逐渐忘了如何与怪胎相处,看来还得重新进入一下角色。
傍晚,他吃着我做的玫瑰月饼,似乎很合口味,心情也变得不错,一边咀嚼着一边对我说道:“这些天你不在,你不知道,朕要在皇宫西北边建一处行宫,可上朝时那些大臣又逼逼叨叨没完,朕不能再惯着他们了……”
他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朕把的领头的直接在朝堂上一顿仗打,来个杀鸡儆猴,你猜怎么着?没人再敢说个不了!这帮不识抬举的老棒槌。”
“您,当众仗打朝廷重臣?”我几乎瞠目结舌,甚至能想象朝堂上当时是怎样的混乱景象,又有多少颗老臣之心,在这一场仗打之中悉数破碎。
“那又怎么样?”他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早就该打了,凡是朕想做的,他们无一不横加阻拦!”
我顿时无语,心道你自己怎么不想想,老臣们为什么阻拦?你做的都是错的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