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一言为定
在狼群中一只狼过于强大,要么它会亮出獠牙,令所有的狼臣服,成为新的狼王,要么它会被彻底孤立,挤出狼群。
而秦沫现在就感到了被孤立排挤的滋味。
宗正寺中最后进来了两批人,皇族的人明显以燕王跟长乐王为首,他们显然是在其他地方聚集之后才一起来宗正寺的。而昨日燕王却让自己直接来宗正寺,这是什么意思?
剩下的一批人是肖信晏一系的文官,他们看向秦沫的目光多有不屑,也许在他们的心目中秦沫根本没有资格跟肖信晏坐在一起。
大殿中顿时挤的满满登登,只有秦沫所在的上首比较空旷,九把椅子占了小半个大殿的空间。
首辅肖信晏跟礼部尚书占了两席,跟随长乐王、燕王的人共占了六席,看他们的服色,有五个是郡王,另外一个却是看起来四十余岁的太监。
秦沫盯着这个太监看,那太监也同样看向秦沫,眼光中有着钦佩又有些歉意,两人对视片刻,同时撇开了视线。
燕王没有像往常那样熟络的跟秦沫打招呼,只是对着秦沫轻轻点头示意,而秦沫也回以善意的微笑。
“诸位,陛下突然驾崩,我大夏痛失明君………陛下不曾留下遗诏,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老夫斗胆聚齐国之重臣,共议国事!”
秦沫以为今天会是燕王主持,没想到最终首辅肖信晏站了起来,先是悲痛欲绝的怀念了昭武帝,然后又讲述了尽快推举新君的重要性,看他后来迅速变脸慷慨激昂的兴奋样子,应该是非常享受此时的风光身份。
“肖大人,聚齐国之重臣?今日恐怕还少了几人吧!”
秦沫的声音非常不合时宜,但他心里不爽,自然不需要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肖信晏顿时皱眉,昨日他的侄子在皇宫门外跟秦沫有点小口角,失了自己的面子,刚才他就讽刺了秦沫一句。
当然了,文人最喜欢用这种不着痕迹的讽刺方式满足自己的阴暗心理,在肖信晏跟他的同僚眼中,肖信晏已经扳回了昨天丢的面子。
肖信晏不认为秦沫敢在这种场合对自己发飙,毕竟燕王、长乐王都会到场,而且两位王爷之前都对自己示好,他肖信晏此时正值人生的最巅峰时刻,秦沫竟然敢无视两位王爷给自己添堵?真是不识时务。
“不知恒王殿下认为,今日缺了何人?”
“你说呢?”
肖信晏微笑着问秦沫,而秦沫也微笑着反问打哑谜。
“呵呵,大将军远在北地,不曾赶回,恒王可是认为......缺了皇后娘娘?”
“肖大人觉得皇后娘娘不应该到场吗?”
肖信晏笑而不语,他可不敢说王语诗今天不应该到场。
在大夏,帝王驾崩之后,若是皇后有子,那么这嫡子必然是储君的第一人选,若是皇后无子,其他妃子的儿子想要继承帝位,则要尊称皇后为皇太后,而生母并称皇太后或者皇太妃,若是旁支过继成为帝王的,则要先拜在继母(皇后)膝下,且必须认继母为嫡母。
所以今天这种情况,王语诗是应该到场的,毕竟选储君就是她选儿子,总要挑一个顺眼的。
肖信晏看了看礼部尚书洪严则,后者站起来说道:“恒王殿下,今日先议国事,待选出储君,自然要请皇后过目的。”
“哦!若是你们选的人皇后看着不顺眼呢?我们是不是要重选啊?”
秦沫微笑着说道,他在前世见多了这种套路,单位要公选小组长,但列出的候选人却没有你希望看到的,选来选去都是领导内定的人选,就问你服不服?气不气?
“不知恒王认为应该选何人为储君?难不成要选你自己?”洪严则还没说话,殿中一名青年站起来对着秦沫诘问,语气颇为不善。
“你是何人?”秦沫脸若冰霜,语气更冷三分。
“本世子秦瑞,今日帝国重臣齐集于此,你秦沫资历最低,怎能如此嚣张?”
“秦瑞?不认识,无名小卒,想来无德无才,不识也罢!”秦沫看着这个长乐王世子,鄙视这说道:“我是不会推选我自己的,我还没有那么不要脸皮,但是........不知道到时候谁会选你这个名声不显的世子!”
秦瑞的脸顿时变得铁青,秦沫的一句无名小卒让他羞恼无比,要知道储君人选,必须要德才兼备的,甚至名声比修为实力还要重要。秦沫说他无名小卒就是变相的否决他的参选权利。
几年前秦瑞一直认为自己是最合适过继为储君的人选,长乐王甚至动用了手中的所有力量搞了一次百官群荐,但最终还是因为昭武帝的强烈反对未能如愿。
这次昭武帝暴毙,秦瑞又看到了希望,因为他的年龄很合适,修为也合适,身份同样合适。
年龄不能太大,皇族中有大把的年轻子弟,没理由选一个老帮菜来做皇帝,哪天嗝屁了还不够麻烦的呢。
修为不能太高,修为太高了很难有子嗣,他秦瑞的黄境巅峰修为刚刚好。
燕王已经近百岁了,他的两个儿子也都过了花甲之年,只有一个孙子也快要四十岁,所以秦瑞认为,现在挡在他前面的只有两名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和秦沫,其余的人不足为虑。
秦沫身上的精灵族血脉确实是个很大的缺点,但是如今的秦沫在大夏民众中的形象实在是太耀眼了,他若执意要坐那个位子,他秦瑞还真争不过,他爹是秦坚,不是秦牧,没有那么多军方的将领支持的。
秦瑞脸色被气得铁青,但他爹却心里乐开了花,秦沫被秦瑞稍微一激,就言明不会选自己,这可是个意外之喜啊!
“恒王殿下.....你真的不会贪恋皇位吗?”燕王秦牧身旁的老太监突然对着秦沫突兀的发问。
“唔,你又是何人?”
秦沫瞥了一眼老太监,他一直奇怪,一个太监为什么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秦沫,这位卢生是帝室承天阁的管事,承天阁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吧!”秦牧看秦沫从开始脸色就不太好看,心里也有些歉然,便开口为他介绍。
“承天阁我自然是知道的,做药剂的嘛!不过......现在还有人会做元气药剂吗?”
“敢叫恒王殿下知道,咱家恰恰会做,不但元气药剂,洗灵药剂也是可以的!”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嗡!!”
一直寂静的大殿中一片嗡鸣议论声,大家看向卢生的都是不敢置信的眼神。
一直以来,元气药剂跟洗灵药剂是帝室维护其统治的根本之一,从来都是皇帝跟太子才能接触到,承天阁最多就是个加工作坊而已,这次昭武帝暴毙,秦沫也曾想过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元气药剂了。
但现在这个卢生竟然说他可以做出元气药剂,昭武帝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配方交给一个太监?
“卢生,先帝怎么会让你知道药剂的配方的?”
“咱家自小在宫中长大,二十年前蒙先帝不弃,执掌承天阁,一直不敢有丝毫差错,后来陛下登基,对我信任有加,便把制作药剂的事情全盘交给了我,此等信任,卢生没齿难忘!”
秦沫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制作元气药剂是否要动用自身元气?”
“恒王.....所料不错!”
看着卢生淡然的眼神,秦沫终于明白了,昭武帝的身体缺陷并不只有王语诗自己知道,这卢生必然也是知情者。
昭武帝的身体不能支持元气药剂的制作,那么就只有假手他人,这卢生才知道了药剂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恒王殿下,你可敢发誓,绝不染指皇位?”
“我发誓怎样,不发誓又怎样?”秦沫有些不高兴了,我不稀罕那个位子是回事,被逼着就是另一回事了。
“恒王若发誓不争夺皇位,在新君成年之前,咱家便奉皇后为主……如何?”
“一言为定!”
秦沫急不可耐的答应了下来,惊掉了一地的眼镜。(未完待续)